第50章 村妇的恶狼(4)
白枝把装有酿酒秘方的荷包带好,银钱收好,又把盒子埋了回去。
趁着天黑赶到了县城里,雇了个精明的乞丐,又设法弄来一套衙役的衣服,让那乞丐冒充官差去了村里。
刚开始乞丐见她一个柔柔弱弱小姑娘身上带着这么多钱起了歹心,想要劫财,结果被白枝一顿暴打后老实下来。
等天彻底亮起来,白枝便大摇大摆的带着那名乞丐走进了村中。
这时候村里人都陆续准备出门,见到这架势,纷纷伸长了脖子想看个究竟。
那乞丐照着白枝提前吩咐好的,踹开了白家的大门,嗓音粗嘎吼道:“谁是白富,出来!”
白家人哪见过这种阵仗,立刻吓得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间。
“回、回官爷,草民、草民正是白富…”白富硬着头皮回道,身体抖如筛糠。
“听闻你昨日调戏村中女子,可有此事?”
“回官爷,那都是误会、误会。”
那乞丐眉头一挑,演得有模有样:“误会?你当我们衙门是吃素的?有什么误会,和我去公堂上说,走吧!”
白家一听真要上公堂,哭天抢地的喊冤枉,可是人家还是眉头都没皱一下,就要去压白富。
白富平日里那副凶恶的模样早就维持不住了,哭得那叫一个惨。
这时白何氏注意到旁边的白枝,哭着就要去打她:“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居然真的去官府告状,我打死你!”谁料手还没碰到人,就被那官刀刀鞘打了回来:“官差在场你这妇人都敢行凶,看来这状告之人说的话是真言了!”
这可是他的好主顾,可不能打坏了。
白枝故作委屈道:“官爷明鉴!”
白何氏脖子一缩,害怕不已。
吵闹声惊动了村长,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白家。
那乞丐看了一眼白枝,用眼神询问该如何办,在白枝的吩咐里可没有出现这一茬。
白枝不动声色的示意了他一下,都交给自己来办。
她正等着村长呢,有村长出面,很多事就很好解决了。
村里人鲜少见过官差,村长诚惶诚恐的问清了来龙去脉,不出意外的想要大事化小。乞丐也是人精,也就装模作样的把问题推给当事人解决,说如果状告之人放弃状告,也是可以的。
白枝趁此机会提出了分家的要求,并且让白富裸着上半身在村中跑上四五圈,大声喊出自己是登徒子,澄清调戏的事情,表明白枝的清白,不然的话不撤状告,让他继续挨板子。
听说要是县太爷亲自来审此事,那杖刑判下来,半条命都得去。
白富害怕得要死,对于他来说比起命来,面子那是一文不值,当场就痛哭流涕着答应白枝的要求。
白何氏虽然心痛秘方没到手,但是却更在乎白富这个独苗苗,只得在村长和村里老人的见证下,一同去了祠堂,签了分家的文书。
白枝拿回了被叔父一家霸占多年的委托者爹娘的房子。而那乞丐也格外高兴。没把人带回去,白何氏不得不从家里拿些银钱当做这位“官爷”的跑路费和酒水钱。再加上从白枝那里获得的报酬,够他吃上好一阵了。
白枝看着满目狼藉的旧房,认命打扫起来。
如今算是正式脱离了叔父一家,接下来就该去看看那名不久后会被卖掉的少年了。
为什么委托者那个未婚夫婿会对付那名少年呢?大约是要从昨天站出来说话的那名花晓晓姑娘讲起吧。
那李笙不喜自己的未婚妻,倒是喜欢他邻家那名姑娘。这个花晓晓说来奇怪,自从一次意外撞到脑袋后,言行举止就变得古怪起来,经常口吐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话,甚至知晓很多村人不知晓的事情,性子也从畏畏缩缩变得古灵精怪,一向古板的李笙难免会觉得这样的女子鲜活有趣,于是情愫暗生。
李笙看不惯那名像畜生一样养在花家的少年,觉得他夺取了花晓晓一部分注意,心里吃味,便联合着花晓晓她爹想将这名少年当做奴隶卖给人伢子,谁知道那少年野性尚在,在交易时咬伤了人,从花家逃了出来,也正好撞上当晚准备跑路的委托者,于是两个倒霉悲催的人就被怀着私心的李笙一起给卖了。
说来也是讽刺,这少年本该是享尽富贵荣华的天之骄子,却遭算计流落山野民间,成了个被野狼养大、被视为不详的怪物。再被卖后受尽折磨,长期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后又几经转卖,最后流落到一家狎亵男色的人家手中。
非人虐待使他的性子彻底扭曲,待他恢复身份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弄死所有得罪过他的人,而作为早期曾帮助过他的人,花晓晓成为了极为特殊的存在。
委托者也是死后几年执念在池底不散,才知道的这些事情。这个少年她记得,小时候父亲上山采药见过他,后来养他的母狼死了,他便跑来村里找她父亲,她还曾喂过他吃的。村中人虽有恶者,但是那些对她好的心善村民她也不希望被他滥杀。
所以,委托者许下了救他的愿望,希望避免一场屠戮。
白枝站在一处破牛棚前,而牛棚里,此刻正关着那个以后杀人作恶现在却凶恶可怜的小恶狼。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推开门那一瞬间,白枝还是被扑面而来的一股腐烂湿草和牛粪混杂的臭味熏得几欲做呕。
大片蝇蚊飞舞,而那被栓在牛棚柱子边蓬头垢面缩成一团的东西,正是她要找的人。
那天晚上她挖盒子的时候,这货应该也是被饿惨了,挣脱了绳子出来找东西吃吧?
察觉到有人侵入自己的领地,少年蹲在角落里,喉咙发出一阵类似于动物的威胁低吼。那头几乎把脸部全部覆盖的乱发之下,双眼如同鹰隼一般尖锐。
隐隐透出嗜血的饿狼已经露出了那发着寒光的尖牙。
他猛地朝白枝扑过去!
“邦”的一声闷响,少年倒在了白枝突然从背后掏出的闷棍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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