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医女的救赎(38)
白枝沿着屋脊走到了客栈后门,平日里清晨买卖果蔬的早市青石街巷此刻寂静无声。
白枝寻了个相对低矮处想要跳下去。
结果纵身一跃的瞬间,似乎瞧见了暗处走出一个人影来。
扑入了一个意料之外泛着冷香的怀抱,白枝心里一突,脚步后撤,想要离开对方的怀中。
然而对方的双臂却蓦然变成了禁锢,缓缓收紧,甚至伸出了手将她的头死死压在自己的怀中,不让她抬起头来。
“谢姑娘这是要上哪去?”
温和的男声幽幽响起,脖颈后覆上的一抹温热激起白枝身上一片鸡皮疙瘩。“容灼,你放开!”
白枝胡乱捶打着男子的背部,语气恨恨道。
容灼将人死死按在自己的怀里,无视她的怒火,甚至有些心情颇好道:“不放又怎样?”
白枝:“……”尼玛,狗贼。
“你想干嘛?我想走便走,用得着你管?”白枝索性不挣扎了,语气放平。
容灼冷笑一声:“不干嘛,私自出城可是重罪,何况现在沧州瘟疫横行,你敢临阵脱逃?”
“瘟疫已经找到了治疗方法,我留在那里也没用。况且,我如何出的城,想必你比我清楚。”
“就算瘟疫可除,你我之间的烂账还有的清算!”
容灼不断收紧手臂,大有直接闷死她的嫌疑。“等、等等!”白枝双手抵在他的胸前,艰难出声,“我们什么时候有账要算,你不要胡说八道,要算也是我对你的几次救命之恩,难道还不够抵我之前对你的冒犯?”
白枝郁闷死了。
她就知道,这睚眦必报的男人不可能轻易放过他,尼玛追到这里来了,不管是为了楚昭月还是算旧账,她都讨不了好。
“行行行,我知道错了,容二公子你大人有大量,宽恕我这一次行不行?”
白枝能屈能伸,眼见他没有放开的意思,赶紧求饶。
这黑灯瞎火的,要是她真死了都没人知道。
“哼,伶牙俐嘴。”
回应她的是一声冷嘲。
对方终于大发慈悲松开手。白枝得到解放后立刻“蹬蹬蹬”后退离人几米远去,一脸警惕的盯着夜色中男人模糊的轮廓。
“想要你的命易如反掌,瞪我也没用。”容灼嘲弄开口。
“你待如何?”
“同我老实回沧州。”
“不行!”
“理由。”
“沧州有我师傅在,万无一失。”
“容某不相信这世上有万无一失的事情。”
“……”
白枝瞧着黑暗中男子冷下来的脸,忽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容灼没有回应,但是白枝却自问自答:“你跟着林祈奚?”
对,看容灼这模样,和林祈奚绝对是一前一后抵达了这里。
“就为了我一个小人物,容二公子也太废周章了。”白枝挖苦道。
然而回应她的是男人上前几步,粗鲁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往前拖拽着走。
白枝想去踢他的腿,但是容灼却冷声道:“你踢了几下,就在你腿上砍几刀,你最好能保证自己那双腿能抗得住。”
白枝摸到了腰上的剑,“哗”的拔出来。
冷光闪过,锋利的剑只削下男子一片袖料。
容灼目光死死盯着女子,额间青筋抽动:“你居然真对我动剑?”
白枝得了自由,冷笑:“容二公子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对你来过假的?”
“我们之间非要刀剑相向?!”
白枝啧啧惊奇:“难道我们之间和平相处过?”
容灼一噎,被气得怒火中烧:“谢白枝!”
“怎样?”白枝不耐烦的掏掏耳朵。
“你真该庆幸自己对沧州还有些用处!”容灼神情冰冷。
“这句话悉数奉还。”白枝反唇相讥。
巷子渐渐尽了,白枝隐约瞧见巷口停着一辆马车。
白枝重新将手中的青剑插回刀鞘,立马从口袋里摸出一枚丸子。
容灼注意到她的动作,迅速掠身过去,想要再度擒住她:“你想做什么?”
“容二公子,希望你以后好好长长记性!”
丸子落地散开一片白雾,容灼瞬间屏息闭上双眼。
耳旁有风掠过,他猛然伸手一抓,然而却只摸到女子发梢,最后又落空。
十七赶到的时候,原地只剩下一脸漆黑的玄衣男子。
容灼又气又怒,却又不知这气从何起,怒从何来。
上了巷口的马车后,见到矮桌上还放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他瞬间扬手打翻了桌几。
桌上的香炉糕点随着面具散落在车中各处,玄衣男子坐在主位上,脸上表情十分难看。
十七听着马车中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响,甩鞭赶马。
主子除了刚断腿那一会儿发过不少脾气,这些年鲜少有如此动怒的时候。早知是如此状况,当初应该让十三来的。
十七默默的想着。
终于逃出了魔爪,白枝不敢直接去约好的那处商队了,在县中藏了许些天,确定容灼此次并没有带太多人出来,她才放心的出门。
这家伙跟条疯狗似的,追着她咬,也不嫌自降身份。她简直无法理解这人的脑回路。
商队是不能跟了,只能自己买匹马上路。
白枝去马行挑了一匹骏马,按照自己重新计划好的路线,晃晃悠悠上路了。
“主子,这样真的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孤决定的事,容不得她反抗。”
十七看着那骑马远去的女子,心中默默给她点了柱香。
谢白枝恐怕还不知自己身下的那匹马儿,是专门给她备好的吧……
这下若是想甩掉他们,怕有些难了。
夜幕四沉,官道不远处的树林中燃起了一堆篝火。
衣着轻便的女子正串着猎来的野鸡烤火。
香喷喷的气味散发开来,引得人垂涎不已。
白枝感觉到不远处看不见的黑夜里散发出来丝丝带着幽怨的气息,轻笑了一声,撕下一根鸡腿大块朵颐起来。
十七坐在车辕上,望着远处那一簇若隐若现的火光,听着马车里传来阵阵细碎的隐忍抽气声,无声的抿着唇。
主子的腿又开始痛了,即使现在那双腿已和常人无异,但毕竟还是不如常人健康,如今又忙于奔波,免不了要受一些苦。
他其实不能明白主子非要将谢白枝带回沧州的执着,因为就如同谢白枝说的那般,根本没必要。
如果单纯是为了之前她对自己的不敬而出气,那主子完全可以只派他把人抓回去便可,犯不着亲自前来,如果是因为别的原因……
十七不敢深想。
不可能是那个原因的,主子和谢姑娘势同水火,分开才是对双方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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