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番外（凌至羽）
我叫凌至羽，自出生起，便是x市凌家的大少爷。
在圣英，也是众人仰慕的存在，是特招生们口中的“贵族”，也是所有人眼中的“精英”。
可惜，身上再耀眼的光环，也抵不过一句“男配角”。
是啊，一部罗曼史中的“温柔男二号”。
说来可笑，知道这一切，还是因为十岁时一个意外的“梦”。
梦中场景醒来时记得也不清晰，但是脑海中却回荡着一道久久令我难以忘记的声音。
那道声音说：作为交换，我将予你异于常人的洞察力。于是，十岁那年过后，我能“看”见许多人无法观察到的有趣之事。
家里的佣人们时常夸赞我谦卑有礼，学校的同学老师也觉得我温柔和善，明明我什么也不曾做，但在他们眼中，却烙印上我“本该如此”的印记。
可笑之余，又不免觉得有些孤寂。
像所有人对这种存在诸多不合理的生活丝毫未曾察觉一样，我也在这种生活中习以为常。
直到那日在天台的花架下醒来，我遇见了这校园里第二个有趣的人。
为什么说第二个？大约是在那个叫夏渺渺的女生出现那一刻起，我的视线不受控制的被她吸引，然后做出一些平常自己不会做出的举动，她让我感觉到有了危机时，我将她视为了“第一个”吧。
毕竟夏渺渺让我意识到，或许属于“我”这个“男二”的剧本要开场了。
那个女生不太一样。
因为我发现她能脱离这些“普通人”中，游离在已经定好的“剧本”之外。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在天台发现了她。
这里是属于男女主角和我的“专属用地”，除了一开始被我赶走的那两个女生外，根本不会有人涉足这个地方。
一开始我只以为这是一个小小的“意外”。直到顾嘉北输了那场他心心念念出口恶气的球赛，马术课上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的她对我显而易见的忽视。
不该是这样的。
我心中微微有些诧异。
按理说，圣英不会有女生会拒绝“凌至羽”的示好，何况我后来又帮助了她逃脱段淮星的追逐。而她却出乎意料的，用那种恨不得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对待我。
这让我确信，眼前的人或许跟我一样，洞察到了一些东西。
而且更让我确定了一件事，接近她，身上某种影响人的力量便会减弱。
和她在马术课相处的日子，我便不会再那么频繁的关注夏渺渺。
我曾想暗自向她传达“同伴’的讯息，可是又忍不住想看她接下来会做些什么，于是我忍住了。
马术比赛上她出手相救，在激烈的心跳平静过后，回去我发了三天的高烧。
我又做梦了。
这一次，我见到那道让我窥见这世界一角的声音的主人。
他双颊边布满黑色鳞片，一双红色竖瞳格外惹眼，尤其是脖颈下那簇火焰痕迹，隐隐散发着让人不舒服的气息。
他来索要我们交易的东西。
我不清楚十岁那年自己和他在梦中交换了什么，但是我却清晰的意识到，他的出现是为什么。
“是因为她么？”我直接开口问道。
他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消失在了眼前。
然后我醒了。
虽然他未曾开口，但是我却仍感觉到自己醒来后产生的变化。
我看见了围绕在身侧的七彩光芒。
来到学校时，我发现不少人身上也带着同样的光芒。尤其是夏渺渺和顾嘉北身上，尤为严重。而她身上去却没有丝毫。我开始意识到，那东西或许就是影响和束缚着我们的“剧本”，让这世界变得有些奇奇怪怪的罗曼史力量。
她跟在段淮星的身边，而段淮星身上的光芒却逐渐在减少。
我想，她或许不是我的同伴，而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这些提线木偶的意外。
我再此陷入了如同之前几年那样的默默观察期，观察着这个女生。
我想知道她想做什么，能做到哪一步。
段淮星生日宴那次，天空上集聚的大半流光消失了，我预期到的“大事”并未发生。
我在门外听完她劝告夏渺渺的话。她鼓动着她“逃跑”，然后，顺利将她身上所有的流光取走。
但是片刻后在客厅再见到少女时，她身上却萦绕起了光芒。下意识的，我想带她离开这里，对夏渺渺产生的那种隐秘的关注与冲动，此刻对象变成了她。
我意识到这是那些光芒在作祟，但是却第一次并没有产生抗拒心。
然而我却没想到晚了段淮星一步，眼睁睁看着他将她拉走，看着在那个角落发生的事情。
我安慰自己不过是因为那光芒的影响，这一切都情有可原。可是内心升起的嫉妒与怒火却骗不了人。
我想，自己大抵是喜欢上这个女生了。
不是对这个世界出现的“意外”感兴趣，也不是对“同伴”产生的微妙吸引，只是单纯的，一个少年对少女的喜欢。
我喜欢她。
认知到这个事实，我便迫不及待的想接近她，然后……告诉她。凌至羽从来也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
可是我却没曾想，伤害了她。
那把刀子捅入她肚子时，混沌的意识有片刻清醒。
我感觉到有温热的血流到了自己手上，然后意识再次消匿。
我隐约察觉到，这是“那个人”来收取的交换物了。
洞察这个世界的代价，是……自己身体的主动权么？
脑海里那人的声音带着疯狂，可是我却感觉自己似乎要与那股疯劲融为一体，仿佛那才是真正的我，真正的凌至羽。
纵使眼前看不见，可我仍旧能感受到脖颈边传来的灼烫感。
恍惚间，我听见了耳边传来的叹息声：“醒来吧，凌至羽。”那一刹，器材室中所有被遗忘的一切被想起，我像是个局外人，看清了发生在器材室中的所有事情。
如同梦魇一般。
我听见那个人在叫她“师姐”，也看见了“段淮星”挡在她身前的义无反顾。不，或许不应该叫他为段淮星了。
没想到，他身体中也住着和我一样的怪物。
是啊，怪物！不然怎么能解释出现这些噩梦般场景的缘由呢？
我身体中的那个人，似乎想要带走那个少女的“灵魂”，而段淮星身体里的东西，在保护她。
我似乎能感同身受那个人的愤怒，就如同我嫉妒段淮星能得到她不一样的待遇一般。
在这样混沌不清的情况下，我听见了熟悉的少女声在耳边轻声呢喃。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有几分心酸，我已经分不清这份心酸是属于那个人，还是属于自己，亦或者，他本来就是邪恶的我，而我是什么都忘记的他。
醒来时，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
我似乎还能感觉到血液沾染指尖的滑腻感，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来，我看见一缕黑雾缠绕着一缕金光消散在眼前。
后来，我再也看不见那七彩的流光，也再也不是同学口中温润如玉的凌学长。
他们仍记得我是凌至羽，只是这一次，大家都做回了自己。
而我……似乎被人带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不再是罗曼史中的“温柔男二”，我是凌至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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