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法, 才求他让自己喘口气,齐妙想真觉得自己要死了。
听着她软绵绵的请求, 纪岑也觉得自己要死了。
她求人的时候怎么能这么乖, 她的嘴巴怎么能这么甜。
酒这玩意儿真的不能随便喝,纪岑不知道这酒里到底有什么,跟下了药似的, 明明又困又晕, 脑子也不怎么清楚,却还是有接吻的冲动和力气。
他靠着齐妙想的肩膀上睡了一路, 中间醒来过几次, 感受着自己所依靠着那股削瘦的肩骨力量和淡淡香气, 他又安静地闭上了眼, 忽然不想那么快就到家。
他甚至想, 要是能这么一直靠在她身上, 哪怕车子一辈子开不到他家都行。
但车子还是到他家了,他不想下车,又是装傻又是撒娇, 总算是让她跟着他一起上了楼。
他曾对柏泽文说过, 每一次接吻都有感觉, 但每次接吻的感觉深浅是不一样的, 在学校,他们在教学楼接近天台处的无人阶梯上亲吻,因为害怕有人忽然过来, 只能浅尝即止, 或是在奶茶店共用一根吸管, 利用吸管偷偷地间接接吻。
那种浅尝辄止, 像一道很短暂的电流划过心间, 分开后,虽然还有余韵可以回味,但始终不太够。
在一起这么久,其实很多时候已经不会脸红,偶尔靠得近了,气氛刚好,她也会主动凑上来亲他,她很喜欢搞突袭,可他还是会觉得亲的不够。
纪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贪心到什么地步才能满足,一想到她现在站在自己家里,家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酒意浸润下,某股青涩而直白的冲动便不可自控。
喘什么气,亲死她算了,这一刻纪岑甚至想。
他不听她的,她请求的尾音被吞没在了吻里,直到舌尖发麻,已经没有力气再纠缠,他才微微分开,彼此额间相抵,互相喘息着。
齐妙想已经彻底被亲懵了,头晕得要死,脸红欲滴,两片唇瓣水光潋滟。
“可以晚点再走吗?”纪岑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哑声说,“等晚点,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齐妙想的心一颤。
她没有说话,纪岑知道,这是属于她的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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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嘴就是接吻,一个吻的时间被拉得无限漫长,中间稍稍休息,他一句“再来”,又堵上她的嘴。
下午的时光蹉跎,直到夕阳落进窗口,齐妙想感觉自己已经快被吻透了。
纪岑的房间里有很多值得参观的东西,比如他摆在玻璃展示柜上的各种荣誉证书和奖杯,还有书柜上他珍藏的各种漫画和文学名著,以及挂在墙上的那把颜色复古的吉他和他跟家人和朋友们的合照。
她很想看,很想了解他的一切,但现在她只能被他抱在床上,仰躺着了解他唇舌和指尖的温度。
纪岑开始吻她的耳垂和脖子,轻轻吮吸,年轻而生涩的试探逐渐变得有些情|色,扣住她的那只手伸进她宽大的卫衣下,在腰间微微往上的位置不断摩挲,想要往上触碰的意思呼之欲出。
齐妙想知道他想干什么,她看过卢文佳推荐给她的几本小说,自己也在网上刷到过,如果是纪岑要碰那里的话,虽然有点怕,但她不会讨厌,也不会抗拒。
胸口已经开始有些发胀,分不清是在紧张还是在期待,终于他的指尖微微触上了内|衣下方的边缘,齐妙想忍不住颤抖,轻轻嗯了一声。
她羞耻地一瞬间咬紧唇,搭在他身上的手也抓紧了他的衣服,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发出那种声音,细细软软,像某种被满足的嘤咛。
纪岑的指尖僵住了,紧接着猛地从她卫衣的下摆抽了出来。
来自他掌心的温度忽然消失,胸口忽地涌上一股怅然若失,还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下了,纪岑已经用力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将头紧紧埋在她的锁骨中,好半天都没有任何动作。
半晌,他沙哑的嗓音从她颈间溜出:“……你干嘛不拒绝?”
齐妙想咬唇:“……为、为什么要拒绝啊?”
纪岑的声音又哑了一点。
“……你不拒绝,我真的会碰的。”
她忍着羞耻,结结巴巴地说:“那你……轻点…”
纪岑愣了好半天,叹气,颇有些无可奈何。
“不要说这种话撩我。”
“要真摸了就完蛋了,你可能今天都走不了了。”
一切都还太早了,他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说着,他忽然低声询问:“想想,你可以帮一下我吗?”
“啊?”齐妙想下意识问,“怎么帮?”
纪岑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就只是轻轻搭在上面,他已经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埋在她颈间的呼吸猛地粗重起来。
齐妙想的脑子轰地一下炸了,下意识地要抽开手。
没有抽开,被他狠狠摁住。
“帮我一下好不好。”他咬着唇说,“不然真要憋死了。”
齐妙想害羞到想要钻地,纪岑也害羞,生物课上明明都学过,小说和电视剧也看过,可真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这种事是真的羞耻。
她的手心很软,然而手指却僵到不能动,纪岑将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里,他的另一只手则紧紧抱着她,用力地将她胸前的绵软尽力往自己身上压,感受它们因为他的拥抱而像奶油一般被挤压成其他的形状。
纪岑在压抑的闷哼声中忽然叫她:“想想。”
在这样的情形下被叫小名,她都不敢听,齐妙想勉强出声:“啊?”
“你今天穿的是黑粉色的内衣吗?”
齐妙想睁大眼:“你……干嘛问这个?”
“…你让我、想象一下。”纪岑语气不稳,催促道,“快告诉我啊。”
“……不是。”齐妙想声如蚊讷,“白色的。”
纪岑艰难地嗯了声,又问:“你还有什么别的颜色的内衣吗?”
“……还、还有粉色、黄色、蓝色……”
齐妙想面如滴血,但为了帮他,还是乖乖告诉了他。
“你穿黄色肯定好看。”纪岑闷笑一声,“你很适合穿浅黄色,我记得你生日的时候穿的那条裙子,很好看。”
羞耻的一问一答终于在他的颤抖中结束了。
齐妙想只觉得自己的手心已经快被磨破皮了,她不敢看,纪岑也不让她看,拿过床边的眼罩,直接给她带上。
接着便是纸巾的摩挲声,他轻轻地帮她擦手心。
眼罩被摘掉,纪岑已经穿好了裤子,纸巾也全都扔进了垃圾桶。如果不是他脸上还有未褪去的浅红,甚至很难想象刚刚他们在干什么。
眼神对视的一瞬间,纪岑比她更快地垂下了睫毛,平时都是她害羞,今天还是他第一次比她更害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看着他这幅表情,羞涩到有些可爱,哪里还有平时大学霸从容骄傲的样子,齐妙想忽然抿唇笑了。
纪岑蹙眉:“……笑什么?”
齐妙想立刻收敛了笑意,摇头:“没笑什么。”
嘴上说没笑,然而眼睛还在笑。
“不准笑。”见不得她笑,纪岑将她往怀里一扣,故作凶狠的语气,可唇角却跟着她泛起笑意,“再笑我让你哭出来信不信?”
齐妙想一点也不怕,回抱住他,在他怀里嘻嘻笑:“你才不会舍得让我哭。”
且让她得意几天,以后必须哭得她下不来床。纪岑轻哼一声:“谁说我舍不得?以后绝对有你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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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妙想对纪岑的房间很好奇,又把他的房间从头到尾参观了一遍才离开。
纪岑耐心地给她讲解自己的房间,这个房间浓缩了他这十几年的成长和岁月,他乐意把这些回忆都分享给她。
齐妙想站在展示柜前,看着他的射箭比赛奖杯。
她说:“感觉你放弃射箭,还挺可惜的。”
纪岑说:“也不算放弃,只是不走专业运动员的路子了,平时还是会去运动馆玩一玩的。”
顿了顿,他笑着问:“怎么,你舍不得我放弃射箭?”
齐妙想用力点头。
“嗯,因为我觉得你射箭的样子……很好看。”
瞄准箭靶时,他的背挺直,像一棵松似的笔直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自信而从容,当箭射出的那一刻,速度带起他额前的碎发,很让人着迷。
“居然不是因为我射箭厉害才舍不得,而是因为我射箭好看。”纪岑点了下她的额头,哭笑不得,“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颜控。”
齐妙想嘿嘿一笑,并不否认。
“要是初三的时候就认识你,我肯定会劝你不要因为别人的看法而放弃射箭的。”
“你本来有机会初三的时候认识我啊。”纪岑撇嘴道,“我当时都给你联系方式了,谁让你不加的。”
齐妙想依旧笑着,没说话。
纪岑不会知道,其实她当时压根没有收到所谓的联系方式,纪岑说他把那袋零食转交给了一个姓苏的女生,具体叫什么名字他忘了,但她一听当时就知道,应该是苏思愿,他的联系方式,大概也是被苏思愿给处理掉了。
但这些都过去了,现在她和纪岑在一中重逢,从前的那些已经不重要,也没必要再提了。
在房间里待了一下午,出来的时候客厅都是黑的,纪岑送齐妙想出门,两个人在玄关穿鞋的时候,纪岑忽然注意到放在鞋柜面前的两双拖鞋似乎摆位变了。
原本他爸的黑色拖鞋应该在左边,他妈的灰色拖鞋在右边,但现在,反过来了。
以前没事做,纪岑经常看他爸的刑侦类书籍,知道很多刑侦专家破案,往往靠的就是这些细枝末节。
纪岑终于明白了自己小时候起夜上厕所的时候,听到爸妈卧室里的动静,他那时候还不懂他们在干什么,以为爸妈在里面吵架,还去敲门,当时他爸妈是什么感受了。
“……”
希望是自己一开始就记错了爸妈这两双拖鞋的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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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参观了纪岑的房间,紧接着下周,齐妙想又被邀请去了卢文佳家里过夜。
和她一起去的还有罗烟和王舒卉,那天晚上,王舒卉对她们三个人坦白了一件事。
她暗恋柏泽文的事。
虽然齐妙想和卢文佳早就知道,但为了照顾朋友的面子,还是默契地做出了惊讶的样子。
当一个女孩子愿意把自己心酸的暗恋故事拿出来说,只有一个原因,大概率是她放弃或释怀了。
上星期回家,在发送了那条“没关系”的消息后,王舒卉忍不住在车子里哭了。
把卢文佳和罗烟都吓着了,忙问她怎么了,王舒卉当时说不出口,只是默默哭。
后来回家睡了一觉,王舒卉彻底想通了。
在卢文佳家里过夜的这晚,她平静地说出了这一年来自己的那份暗恋心情,心中的郁结也随着这些坦诚,终于慢慢解开,三个女生没有打断,默默听着她这一年的酸甜苦辣,等她讲完后,打地铺的齐妙想和罗烟起身,抱了抱床上的王舒卉。
后来齐妙想和罗烟都睡了,王舒卉却还是睡不着,陪她睡床的卢文佳也没有睡着,悄悄对她说了个秘密。
卢文佳轻声说:“其实我也暗恋过纪岑一段时间。”
王舒卉惊讶地睁大眼。
“所以我特别懂你的心情。”卢文佳说,“暗恋好苦是不是?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成为他的女主角,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没有那个胆量,更没有那个资格。”
王舒卉:“佳佳……”
“我看了那么多暗恋的小说,其实真的很羡慕那些暗恋成真的女主角,但是没办法啊,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小说毕竟是小说,现实里,无疾而终才是暗恋最常态的结局。”
说到这儿,卢文佳的语气又忽然欢快了起来:“不过我现在已经完全释怀了啦,纪岑很好,想想也很好,当然了,我也很好,哪怕做不了纪岑的女主角,我也是我自己人生独一无二的女主角,你说对吧?”
“老王,你也是最独一无二的你,你想啊,等我们高中毕业以后,去了外面上大学,会认识更多的人,会看到更多的风景,更大的天空,那个时候你再回头想,你就会发现这段暗恋压根不算什么,它最多就是你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
“老王,相信我,你也一定会释怀的。”卢文佳轻声说。
王舒卉怎么都没想到,给予她最感同身受的安慰的人,竟然会是卢文佳,她们几个人中最大大咧咧的女孩子。
女孩子就是这么神奇的生物,平时外表看着再乐观,也不影响她们内心深处有颗最敏感的心。
王舒卉哽咽地嗯了声。
卢文佳替她擦了擦眼泪,悄声说:“赶紧睡吧,明天我们还要一起去逛街的。”
“好。”
床上的王舒卉和卢文佳很快睡着了,安静的卧室里,打地铺的齐妙想却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眶一湿,忍不住小声抽泣了一声。
下一秒,她的嘴被捂上了。
她惊讶地朝旁边望去,罗烟的眼睛在黑夜里显得亮极了,罗烟拿出枕头下的手机,示意齐妙想看手机。
齐妙想无声点头,拿出自己的手机,发现罗烟给她私发了一条消息。
罗烟:【你要是哭了,佳佳肯定会自责的】
罗烟:【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吧】
齐妙想:【好】
四个女生,在这一晚,都用最隐蔽的方式,不约而同地为彼此守护着秘密。
……
四个人痛快玩了一个周末,等周一去到学校,王舒卉把柏泽文叫出教室,表示自己真的不介意那天的意外,她还说,他们以后还是可以继续做游戏搭子,但前提是柏泽文必须带上林亦琳,她同时带他们两个人打游戏。
柏泽文犹豫地问她,以后他们还是朋友吗。
王舒卉说当然啦。
柏泽文终于也放心地笑了,只不过在王舒卉转身离开后,他的眼里划过了一阵低落的情绪。
王舒卉先一步回到教室,卢文佳正好因为一道数学题不会做,跑来了他们班,齐妙想正在给她讲题,然而讲了好几遍,卢文佳还是一脸懵,这时候纪岑刚好从外面进来,齐妙想直接把题目给纪岑,让纪岑给卢文佳讲。
纪岑看了眼题目,直接拿笔在草稿纸上演算,边演算边讲给卢文佳听,没几分钟,卢文佳发出了恍然大悟的一声惊叹,对纪岑竖起大拇指,说不愧是年级第一,牛还是你牛。
纪岑说过奖,结果齐妙想一下子吃醋了,对卢文佳说你以后再也不要找我问数学题了。
卢文佳赶紧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围在齐妙想的课桌边疯狂说不是她的问题,是自己数学太渣才没听懂她讲题。
纪岑就在旁边看戏。
卢文佳说:“纪岑你赶紧帮我哄一下她啊!”
纪岑笑眯眯地说:“自己得罪的自己哄,我可不想到时候她连我的气一块儿生。”
“纪岑!”卢文佳怒吼,“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以后你要是跟想想吵架了,你千万别指望我帮你说好话!我直接就是一个劝分!”
王舒卉笑看着这一幕,忽然间明白了释怀的意义。
所有酸涩的少女心事都消散在了那个夜晚,从今以后,她的每一天,都会是大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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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元旦晚会,关于元旦晚会的主持人人选还没有定下来,受到林亦琳的邀请,齐妙想去参加了主持人的竞选面试,虽然林亦琳说她可以叫朋友陪她一起参加竞选,但她找朋友们说了,果不其然,他们都对当主持人没什么兴趣。
不过面试当天,纪岑和卢文佳她们都陪着她来了。
轮到齐妙想上台面试,她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作为面试官的林亦琳冲她笑了笑,示意她别紧张,就当台下的所有人都是大萝卜。
面试教室外的纪岑也对她笑了笑,用唇语对她说加油,卢文佳疯狂挥动手臂,对她做了个“fightg”的手势,王舒卉和罗烟也有样学样,对她比加油的手势。
齐妙想瞬间有了勇气,下一秒,她展露笑容,清脆甜美的女声在教室里响起:“大家好,我是高二29班的齐妙想……”
面试结果在之后的几天出炉,是林亦琳亲自来送的消息。
“离元旦晚会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抓紧练习哈。”
为了庆祝齐妙想面试成功,顺利成为本届元旦晚会的主持人之一,纪岑请客,请所有人晚自习之前去奶茶店喝奶茶。
面试那天柏泽文他们几个因为各自有事没去看,于是让齐妙想现场展示一下面试那天她的演讲,让他们也看看她的实力。
知道她脸皮薄,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展示,柏泽文也只是打趣,没指望她真的照做,结果齐妙想清咳一声,还真就站了起来,把面试那天背的滚瓜烂熟的演讲词又给当场讲了一遍。
声线清脆、发音清晰,再加上表情管理得当,脸上一直挂着甜美的笑容,还真有主持人那个味道。
等她讲完,柏泽文哇哦了一声,非常给面子地鼓起掌来,他一鼓掌,其他人也跟着鼓掌。
齐妙想得意又羞赧地耸了耸肩膀。
喝完奶茶,一群人踏着夜色回教室准备上晚自习,柏泽文勾着纪岑的肩膀,神神秘秘地对他说:“三斤,你要有点危机感了。”
纪岑蹙眉:“我危机什么?”
“你不记得了吗?你女朋友去年演那个土味舞台剧,穿个大花袄,脸上两坨高原红,就那样,晚会结束以后还上了表白墙,今年这可是元旦晚会的主持人啊,到时候化个仙女妆,再穿个仙女礼服裙,往那台上一站。”柏泽文说,“你就看吧,保证晚会第二天,表白墙上全是你女朋友的投稿,你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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