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屏上播放着恐怖片, 不怕鬼的人紧盯着屏幕,等待jup sacre出现那一下的肾上腺素飙升刺激感, 怕的低下头, 假装很忙地拿东西吃。
齐妙想本来挺怕的,但她这这会儿心思压根不在电影上面。
坐在齐妙想旁边的卢文佳都只敢捂着眼睛看,再一看齐妙想, 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电视屏, 心里实在佩服。
纪岑没跟他们一起看电影,他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想回房间躺一下, 然后随便拿了两个烤翅回房间了。
所有人都没戳穿他。
恐怕不是回房间躺一下, 而是回房间缓一下。
算了, 都是朋友, 给点面子, 不然以后结婚了都不请他们过去喝喜酒咋办。
两个多小时的电影看完,外卖吃完了,大家该忘的也该忘了, 准备各自回房睡觉。
房间是早就分配好了的, 齐妙想挽着卢文佳急着回房间, 然而总有人不会看眼色。
“咦。”吴澄忽然想起, 问齐妙想,“你跟纪岑今天不睡一间房吗?”
毕竟那玩意儿都准备了。
此话一出,全场又是一阵安静。
吴澄这个脑子里只有干饭没有情商的死饭桶, 大家好不容易把这件事揭过去, 给齐妙想保留了最后一丝体面, 结果他又提起来了。
“不睡啊!”
齐妙想气冲冲地回女生房间了。
其他三个女生尴尬一笑, 对男生们说了句晚安, 也赶紧回房了。
客厅里转眼只剩下男生们。
大家都默契地看向吴澄。
偏偏吴澄还没意识到,觉得自己被齐妙想吼了挺无辜。
“他们不睡一间房,那纪岑不是白带那玩意儿了。”
平时最爱损纪岑的柏泽文都忍不住抽嘴角了:“傻逼,你可闭嘴吧。”
-
齐妙想一回房就倒在了床上装死。
太丢脸了,她都替纪岑丢脸。
她真的这辈子都不想再理纪岑了。
卢文佳神色踌躇,坐在床边安慰:“其实这事主要还是怪我,要不是我拿错盒子,大家也不会看到那个……”
齐妙想没动静,卢文佳又小心翼翼地问:“想想,你不会因为这个事从此就不理纪岑了吧,那我不就成千古罪人了……”
齐妙想小声说:“这事跟你没关系,谁让他带……那个东西来的。”
“就是,这也太急了吧。”罗烟叹了口气,“我还以为纪岑不是那种男生呢,没想到男人都一个样,刚毕业就想那个,我对他的滤镜彻底碎了。”
王舒卉:“不瞒你说,我也有点。”
女生对待感情还是比较矜持的,再加上她们又都是母胎单身,到现在为止也没谈过恋爱,平时接受过的最大尺度也就是小说电视剧,虽说纪岑这个举动也没什么,但就是感觉有点幻灭。
主要还是纪岑平时在她们几个女生眼里的形象实在过于完美了,所以她们才有些受不了这一时的反差。
“……也不能这么说吧。”作为曾经的仰慕者,卢文佳还是偏向纪岑一点,“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再说他和想想本来就是正经的男女朋友关系吧,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罗烟:“……话是这么说,就是……”
王舒卉:“有种白月光忽然烂掉了的感觉。”
罗烟:“对!就这感觉。”
卢文佳啊了声:“不是,你们这么纯洁的吗?纪岑这就在你们心里烂掉了?”
“那想想也是啊,不然她生纪岑的气干什么,不就是觉得他心急,急着那啥那啥吗?”罗烟撇嘴。
卢文佳赶紧问:“想想,你也这么想的吗?因为纪岑带了那个来?”
齐妙想从枕头里爬起来,脸红红的。
她仔细想了想,轻轻摇头。
“那你是为什么生气啊?”
“我就是……”齐妙想小声说,“觉得这种事,两个人知道就行了,被大家都知道,很难为情……”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就像毕业晚会结束后那天,他们一群人去毕业聚餐,当时董老师和裴老师也都在,柏泽文喝高了直接开始起哄,说让她跟纪岑亲一个。
这一起哄,所有人都跟着喊“亲一个,亲一个”。
董老师和裴老师在旁边笑的,也没阻止,反而乐见其成,尤其是裴老师,跟着一群高中生瞎起哄,也喊了起来。
齐妙想当时尴尬得要死,她和纪岑私底下怎么亲都没事,但大家都看着,她实在没那个脸亲。
纪岑知道她脸皮薄,当时自罚了三杯,把这事给敷衍过去了。
卢文佳长长地哦了声。
难怪呢,几乎没看到过她和纪岑当着他们的面秀过什么恩爱。
每个人对谈恋爱的态度都不一样,有人觉得谈恋爱是件很幸福的事,就喜欢把这份幸福分享出来,恨不得在全世界面前秀,而有人比较内敛,觉得谈恋爱是很私密的事,不好意思在大家面前表现出亲密的样子。
卢文佳问:“所以你生气的不是纪岑带了那个东西来旅游,想跟你……而是因为不小心被我们大家都知道了,所以你觉得不好意思,是这样?”
她分析得很透彻,齐妙想点头。
卢文佳松了口气哦:“嗐,我还以为……”
罗烟说:“这有什么的,等睡一觉起来,我们大家就忘记这件事了嘛。”
齐妙想眨眨眼:“真的吗……”
王舒卉适时接话:“就算没忘,我们肯定也会假装忘记的,以后也不会提的,放心吧。”
他们男生不知道,但她们几个女生既然知道想想难为情,肯定不会拿这种事出来开玩笑。
齐妙想抱着枕头说:“那就好。”
见她情绪稍微平复了些,卢文佳试着开口:“欸,想想,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是比较成年人的问题,可以问吗?”
齐妙想歪头:“什么啊?”
“你跟纪岑,到底到哪个程度了啊,你们都谈了快两年了,难道还没有……那个吗?”
果然是成年人的问题,罗烟和王舒卉都愣了,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个问题对她们从来没交过男朋友的人来说真的该死的有吸引力。
卢文佳说:“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当我没问。”
齐妙想踌躇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罗烟和王舒卉一眼。
她刚张唇,她们就立刻紧盯着她,一副期待的样子。
……都这么好奇吗?
于是齐妙想平生第一次,为了朋友而破例,在闺蜜夜聊中,有些羞耻地聊起了她跟纪岑的一些细节。
-
民宿还没熄灯,女生房间里响起兴奋的小声尖叫。
听到激动处,卢文佳满脸姨母笑,甚至兴奋地捶起了床。
“甜死我了受不了了。”卢文佳掐着人中说,“比我看小说还甜。”
罗烟啧啧说:“没想到纪岑私底下还挺会的嘛,还讲一道题亲一个,真亏他想得出来。”
“真没看出来。”王舒卉扶了扶眼镜,“果然脑子聪明的人,连谈恋爱都是无师自通。”
齐妙想看她们这副样子,语气犹豫:“你们刚刚不是还觉得他这个白月光烂掉了吗?怎么这一下就——”
又夸上了。
“啊?谁说他烂掉了?谁敢敢说我们全一中最会读书又最会谈恋爱的白月光烂掉了?”罗烟转眼就不承认了。
王舒卉:“不知道啊。”
齐妙想:“……”
可给她们听爽了,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几个女生都听得很兴奋,让齐妙想多说点,恨不得打听清楚她和纪岑的每一个恋爱细节,明天早上起不起得来都是个问题。
齐妙想看了眼时间,再看了眼她们兴奋的样子,再这么说下去,她们几个怕是要通宵。
直到放在手边的手机响起,是纪岑给她发消息了,问她睡了没有。
齐妙想说没睡,纪岑问她能不能出来一下,关于今天晚上的事,他还是想跟她解释一下。
这么一折腾,齐妙想其实已经不生气了。
“那个,纪岑让我出去一下。”
“这么晚了还让你出去?”卢文佳笑得有些深意,“去吧去吧。”
她还没说要不要出去,三个人已经把她推了出去,说会给她留门的。
纪岑坐在客厅里,见她出来了,脸色闪过瞬间的一哂。
齐妙想也有点尴尬,默默地在他旁边坐下。
几秒的缄默后,纪岑叹气,轻声解释:“那个东西真不是我带来的,真的是顾叔叔给我的。”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打个电话给顾叔叔求证。”
说着他拿出手机,真的要给顾明周拨过去电话。
齐妙想赶紧拦下:“这都多晚了,你给顾叔叔打电话不是打扰他睡觉吗。”
“那我不打电话给他。”
纪岑又叹了口气,往沙发背上一颓:“你不就认为我是那种精虫上脑的人了吗?”
一成年一毕业就急着跟女朋友发生关系的男人,能是什么正经男人。
他靠在沙发上,搅着自己的手指,侧脸里有几分无奈,垂着眼轻声说:“这次出来旅游,我就是想单纯地大家一起玩,真没想趁这几天对你做什么,真的。”
“……”
他解释得很真挚,但齐妙想却没有感到一阵庆幸。
反倒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失落。
她不说话,纪岑以为她还是不相信,于是说:“放心吧,我已经把那东西扔垃圾桶了,这几天你就跟她们女生睡一间房。”
齐妙想呆愣愣地看着他:“丢了?”
“嗯。”
这么有决心,看来还真不是他自己准备的。
而且她也相信他的为人,如果真要进一步发展,他们这两年早就发展了。纪岑非常克制,克制到有时候她想要进一步,他却硬生生打住了,说再等等,他等得起。
“很晚了,回房睡吧,明天一大早就得起来。”
摸摸她的脸,纪岑起身,准备回房。
他刚从沙发上站起来,衣服忽然被她抓住。
“怎么了?”
齐妙想抬头看着他:“你真的没想过要做什么吗?”
纪岑点头:“是啊。”
她咬了咬唇,哦了声,放开手。
“那你去睡觉吧。”
纪岑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对劲,又坐了回去,温声问:“你还在生气啊?”
齐妙想撇开眼:“没有。”
“真没想对你做什么。”纪岑强调道,“我要想做什么,我就是狗。”
齐妙想忽然皱起鼻子。
纪岑看她的表情更不高兴了,语气更低了:“……还不相信?”
“相信,我特别相信,你这个正、人、君、子。”
纪岑呆愣地看着她。
说他正人君子,怎么听着像是在骂他?
他不太理解:“那你怎么还一副生气的样子?”
“因为你正人君子,就显得我很小人啊。”
齐妙想脱口而出,恨恨说了一句,起身回房。
刚走出几步,手腕被抓住,她啊了声,被拉到了他腿上坐着。
齐妙想低头,一脸震惊:“你干什么?”
纪岑微微仰头,舌尖抵了下牙齿,意味深长地问她:“你说你是小人,是什么意思?”
齐妙想睁大眼,赶紧否认:“没什么意思啊。”
纪岑眯眼,盯着她没说话,棕榈色的眼眸微微一暗,像在读她的心。
齐妙想心跳加快,这一刻差点以为他真的有读心术,去掰他扣在她腰间上的手。
“你先放开,万一他们突然出来了……”
“不放。”
顿了下,男生轻挑眉梢,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拉长了语气说:“哦,我懂了,原来你生气的点在那两盒避孕套真不是我准备的。”
他仰头朝她额头上轻轻吹了口气,吹起了她的刘海:“你在生气我真的不打算对你做什么。”
“……”
他聪明起来真的很可怕,她就不小心说了一句,他就全推测出来了。
齐妙想羞愤不已,只想赶紧逃回房间。
但她根本干不过纪岑的力气,像只挣扎的兔子在他腿上扑腾,让纪岑忽然想起那首诗歌,叫什么来着,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
但现在这只兔子正在扑朔,而他这头狼的眼睛却迷离了。
她生气地叫他的名字:“纪岑!”
纪岑又笑了声,这下逗够了,也欣赏够了,手掌扣上她的后脑勺,掰着她的头下来,然后仰起下巴去亲她。
他将舌头伸进她的嘴里,卷着她的舌头含吮,安静的民宿里,静音的空调风声音很轻,微微的啜响和晶莹的水丝从两个人贴紧的唇缝中溢出来。
分开喘气的间隙,纪岑抵着她的唇角哑声说:“想要我就直说呗,我又不是不愿意。”
“我才没有……”
“哦,那我回房间了。”
“……你好讨厌。”
“那你还不是喜欢得要死。”
“谁喜欢了!”坚决不能承认!
“我。”纪岑轻轻啄她的唇,“我喜欢你喜欢得要死,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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