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乐租住的这个小区规模还算大。
那辆红色赛车绕着小区疾驰了一大圈,再度归来时,已经过去十分钟,那群人果然都散了。
许安乐朝着江染说道:
“朝着大门开去。”
“嗯。”
许安乐缓缓降下了车窗,朝着守门大叔挥了挥手。
守门大叔一脸惊愕地看着许安乐,心中暗自思忖,开着这辆赛车的人想必是帅哥的朋友。
他们的小区不仅允许业主朋友免费停车,而且大量车位都没有被人购买,现在车位也还有很多。
守门大叔赶忙开启了拦车器。
江染将车驶入地下停车场,正巧许安乐的车旁还空着一个停车位,于是便顺理成章地停靠在了许安乐的车旁。
五人纷纷下了车。
待许安乐下车后,顾辞快步走到后车厢,将自己购置的物品一股脑儿地提了出来,放置在地上。
地上还铺了一张干净的纸壳,也不知顾辞是从哪里找来的这纸壳子。
其实是顾辞买东西时找店主送的大纸壳,就是为了防止他买的礼物盒子弄脏。
顾辞把东西提出来后,许安乐不禁微微一惊:
“你怎会买这么多?”
顾辞低头看着摆满一地的礼物,挠了挠脸:
“多吗?我倒觉得买少了。”
江染一脸无语,忙帮顾辞补充道:
“要不是我们极力阻拦,他恐怕还会继续买买买,他恨不得将那超市、首饰店、服装店都洗劫一空。或许车里装不下,他能把我们三个人丢下,只顾着装这些礼物。”
许安乐低头看了看礼物,无论是吃的用的,生活用品,还是奢饰品,一个都没有落下。
顾辞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觉得买的不符合伯母的心意,小声问道:
“是伯母不喜欢的东西吗?”
许安乐轻轻地摇了摇头,柔声道:
“没有不喜欢,她会很开心的,有心了。”
顾辞闻此,嘴角咧得如同月牙一般,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道:
“那就行,我们赶紧提上去吧,你们是不是要吃饭了?还是原本在吃饭,被我打扰了一下,饭还没有吃完就来下来了?”
许安乐提起那两大包沉甸甸的礼物,走到顾辞身旁,关切地问:
“你中午没吃东西,下午来之前吃东西没有?”
顾辞摇头:“没吃,有点饿。”
许安乐:“那快点走吧,我们才刚做好饭,还没吃,我们一起吃。”
顾辞伸出手,想要帮许安乐提东西,说道:
“好啊,我来提。”
许安乐避开他的手:
“不用,我来。”
顾辞的手直接穿过购物袋,紧紧一把握住许安乐的手,往上一提,嬉笑着说:
“那我们就一起提,这样不会那么累。”
“嗯。”
江染三人见两人自顾自地闲聊,仿若将他们视作空气。江染连忙捂住嘴,轻咳一声,忍不住吐槽道:
“喂,你们两个适可而止吧,当我们三个是透明的吗?我们也还饿着肚子呢,许安乐你也不问问我们饿不饿吗?好歹我们也是你的好朋友不是吗?
而且,顾辞,你们还未正式在一起便这般如胶似漆,若是真的在一起了,那还了得?要不你干脆挂在许安乐身上,两人别分开了。”
顾辞抬起修长的腿就往江染小腿上踹:
“闭嘴。”
江染避开顾辞的脚,上前一步,刚要对顾辞进行锁喉教育,却被许安乐那锐利的眼神吓退,他像触电般连忙收回手,还拍了拍掌。
“得,还没在一起呢,就这么护着,要是在一起了,我哪怕只是碰顾辞的一根头发丝,许安乐都能把我打得粉身碎骨。”
顾辞偏头看向许安乐。
许安乐的眼神瞬间切换回正常看人眼神,顾辞眨了眨眼,舔了舔唇,笑道:
“这么护犊子,怎么还不喜欢我?”
许安乐对上顾辞的视线,安安静静,没有任何言语,仿佛一泓深不见底的湖水。
但顾辞就是知道他的意思。
他是他的人,就算现在不是他的爱人,也是他预订下的爱人。
他现在就算想逃也没有机会了,他已经完全属于许安乐,身心都彻底被绳索紧紧捆绑,无法挣脱。
顾辞握紧了许安乐的手,笑了笑:
“我本来就是你的。”
许安乐感受着手背传来的触感,轻眨了下眼睛,偏头看向方淮三人道:
“走吧,我们上去吃饭。”
江染皱着鼻子看着两人,无语地将手搭在方淮肩膀上:
“瞧瞧,这就是你小子喜欢的家伙,真是肉麻得让人起鸡皮疙瘩,走走走,再看下去,我就想揍那小子了,我怀疑他就是故意秀给我们看,故意告诉我们几个,他就快脱单了,嘲笑我们几个单身狗。”
方淮眉头紧蹙,不假思索地反驳道:
“我一点也不喜欢顾辞。”
江染瞬间愣住,大脑如高速运转的机器:
“你不喜欢顾辞,那你那天早上故意抱顾辞干嘛?”
方淮一噎:“我……我……”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拥抱顾辞,当时他脑海中仅有一个念头,拆散许安乐与顾辞,不能让两人在一起。
要想让顾辞也无法得到许安乐,唯有让顾辞与自己在一起。
顾辞最听他的话,他知道只要用点手段,顾辞一定会站在他这边,如果让他不要喜欢许安乐,在顾辞还没有完全爱上许安乐之前,劝他不要喜欢,他或许真的会听他的话。
如此一来,他和顾辞都无法拥有许安乐,才算得上公平公正。
他得不到的许安乐,凭什么顾辞能得到
那就大家都别想得到。
可是没有想到他的一系列举动却弄巧成拙,让顾辞越来越喜欢许安乐。
方淮喉咙里如同被塞了一团棉花,上不去下不来,呼吸不通畅。
江染嘴角含笑,轻拍他的肩膀说道:
“别难为情呀,喜欢就是喜欢,我和夏哥又不会歧视你,不过你最好还是别喜欢顾辞了,人家身和心都要交给许安乐了,你还闹腾什么?”
顾辞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叫做方淮喜欢他?
方淮喜欢的人不是一直都是许安乐吗?
江染为何会说方淮喜欢的人是他?想必是江染产生了什么误会。
顾辞抬眼望向方淮,方淮也在同一时刻朝他看过来。
两人的目光交汇。
顾辞眼神询问方淮情况,方淮眸子微眯,避开顾辞的眼神,忙低下头。
见鬼了!
他为什么会心虚
许安乐轻轻晃了晃顾辞的手,示意他松开,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顾辞却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松开许安乐的手。
许安乐将两个袋子放在一只手上,随后紧紧握住顾辞的手,领着他向前走去。
江染见两人飞奔而去,急忙伸手一抓,捞起身旁两人,追了上去。
“我去,等等我们三个啊!”
方淮的视线牢牢地停留在顾辞与许安乐交握的手上,他的目光仿佛要穿透许安乐的后背,心中犹如被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着,闷闷不乐。
许安乐为什么要牵顾辞的手?
他真的喜欢上顾辞了?
顾辞这个蠢货,亏他还是a大学生,脑子被狗吃了,爱上一个人怎么这么容易没脑子,一点也不像他,脑子时时刻刻都在线。
蠢货,笨死了,还没在一起就故意让人白白占便宜。
夏时望着前方的两人,目光在两人紧紧交握的手上短暂停留,然后缓缓地移开。
五人走进了电梯。
许安乐与顾辞站在角落里,顾辞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手指轻轻动了动,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低声说道:
“许安乐,我出汗了。”
许安乐把玩着顾辞的手,他发现顾辞的手似乎比他的要滑,要嫩很多。
他心中感慨,有钱保养,就是好。
“没事。”
五人来到了许安乐家门口,发现许安乐家的门大敞四开。
胡月站在门口,身穿一件大红色的毛绒大衣,脸上的笑容亲切,她看着五人,热情地招呼道:
“快快快,孩子们,快进来。”
她在门口等了许久,为了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特意把地板重新拖了一遍,拖得那叫一个光可鉴人。
顾辞看到胡月,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凑近许安乐小声说道:
“哥哥,先别牵了,影响不太好。”
许安乐微微颔首,轻声应道:
“嗯。”
胡月其实在看到五人的瞬间,就注意到了两人紧握的双手,毕竟她的目光始终锁定着自己的儿子。
哪怕他站在后面。
然而,她的脸上却波澜不惊,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的笑容愈发和蔼可亲,如同春风拂面,挥手说道:
“都别站着,孩子们,快快,外面冷,快进来。”
方淮率先从兜里掏出一个礼盒,微微弯腰,将礼盒递到胡月面前,笑容温和礼貌地说道:
“阿姨好,这是我给您准备的一点点心意,祝阿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永远青春不老。”
胡月满脸惊喜,连连摆手道:
“来就来呗,还带什么礼物啊,我家今儿个也没整啥拿得出手的菜,哎呀,真是让你费心了。”
方淮的笑容愈发和煦,将装着翡翠手环的盒子轻轻往前一递:
“阿姨,您就收下吧,这手环与您的气质简直是天作之合,戴在手上更能凸显您的高雅气质。”
胡月望着方淮那如春风般温暖的笑容,心中对他的好感愈发深厚。
暗自思忖着,既然许安乐喜欢男孩子,那要是有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成为她的女婿,那该有多好啊。
胡月瞥了一眼许安乐,伸手接过方淮手中的礼物,笑容可掬地问道:
“好好好,谢谢孩子,你叫什么名儿啊?”
“阿姨,我是方淮。”
胡月喜笑颜开:“好好好,小淮呀,快快,快到屋里坐,外面冷。”
“好的,谢谢阿姨。”
方淮微微颔首,向屋内走去。
江染挠了挠鼻子,侧头看向一旁的夏时,冲他眨了眨眼,询问他是否准备了礼物。
心里暗自叫苦,完蛋,他压根没想到要买礼物。
毕竟顾辞说不会进许安乐家里,他也没打算蹭饭,所以就没准备礼物。
这下可尴尬了,跑到人家家里居然连礼物都没准备。
夏时从兜里掏出两个礼盒,偷偷分给江染一个。
江染脸上的尴尬瞬间烟消云散,他用肩膀轻轻撞了撞夏时。
心中暗叹:厉害了!哥,居然连他的礼物都准备妥当了。
夏时一脸云淡风轻地瞥了他一眼,他实际上是将两样东西都买给胡月的,压根儿就没考虑过帮江染准备礼物,凑巧看见一对耳环与项链相得益彰,于是就索性两个都买了下来。
谁知道江染竟然跑人家里,连准备礼物都忘得一干二净,只得分他一个。
江染从后面掏出礼盒,疾步迎上前去,微微躬身,有些心虚道:
“阿姨好,祝阿姨天天开心,天天快乐。”
胡月接过礼物,她心里清楚,要是自己不接过来,这群孩子没准会一直在外面傻站着,外面冷,里面虽说开了暖气,可她担心菜凉了,影响口感。
她嫣然一笑:“谢谢孩子,你也快进来坐吧。”
这个也长得俊,就是打扮太花哨,会不会很花心啊?
“谢谢阿姨。”
江染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家门。
夏时也上前把自己的礼物恭恭敬敬的递给胡月,笑容很是得体:
“阿姨好,祝您身体健康,心想事成,生活充满阳光和欢乐。”
胡月凝视着夏时,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也挺不错,落落大方,要是这个是她的女婿,倒也未尝不可。
当然她也就想想,主要还是看许安乐喜欢谁。
此刻门外仅余胡月、顾辞与许安乐三人。
顾辞原本一点也不紧张,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祟,他看到胡月的眼神,感觉胡月并不算喜欢他,突然心中一紧。
他疾步上前,立在胡月面前,微微躬身,心中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礼貌道:
“阿姨您好,我是顾辞,祝您福寿也增岁,岁岁年年福无边。”
他的声音略微发虚,胡月一眼便瞧出他的紧张。
其实胡月在面对顾辞时也颇为紧张,毕竟这个可能是儿子喜欢的人,而且他们方才还牵了手。
她见顾辞如此紧张,自己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忙不迭地摆手:
“哈哈,谢谢小辞,你也快进去吧。”
许安乐赶忙将手中提着的两大袋礼物拎起,晃了晃,展示给胡月看:
“妈,这些都是顾辞给您精心挑选的礼物。”
胡月一脸惊愕,这次她是真的大为诧异,只因礼物实在太多了。
“这这这……太多了吧?小辞,不用买这么多,太破费了。”
顾辞直起腰,抿了抿唇,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阿姨,希望您能喜欢。”
胡月的笑容愈发灿烂,挥了挥手,连忙握住顾辞的手,笑容亲切,与对许安乐说话时如出一辙:
“哎呀,小辞啊,太客气了,走,孩子,饿了吧?咱们一起进去吃饭哟。”
顾辞被胡月拉着走,心中满是欢喜,回头朝许安乐望去。
许安乐回以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示意他母亲很好相处。
顾辞那如揣着忐忑的心跳逐渐平复了一些,他亦步亦趋地跟着胡月走。
胡月将顾辞拉至餐桌前,见其余三人还站在客厅,对着那面墙上的照片看得入神,便向他们招了招手:
“小淮啊,你们几个快过来坐,开饭了,快些,再不吃,菜可就要凉了。”
顾辞被胡月摁在椅子上。
胡月朝着许安乐热情地招手:
“安乐,快过来,坐这,坐小辞身旁。”
她指向顾辞身旁的位置。
许安乐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径直在顾辞身旁落座。
方淮看准时机,迅速走到胡月身旁坐下,脸上的笑容恰似春日暖阳般温柔。
胡月对方淮是越看越欢喜。
她虽然也对顾辞颇有好感,但方淮这孩子实在太会来事了。
吃饭时,方淮不仅会专门给她夹菜,那甜言蜜语更是说得比许安乐都要顺溜。
而且她看得出,方淮年纪稍长,更为稳重,也更懂得照顾人。
相比之下,顾辞长得过于稚嫩,日后说不定还得她儿子来照顾顾辞,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儿子受苦。
所以,她还是更喜欢像方淮这样,主动热情、会照顾人的孩子。
胡月见方淮总是忙着给她夹菜,自己却吃得很少,连忙也给方淮夹菜,看方淮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自己的亲女婿。
“哎呀,小淮,你快吃,别总给我夹,自己多吃点。”
顾辞也给胡月夹了不少菜,然而胡月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方淮身上,仿佛方淮才是她的心头肉。
顾辞眼见胡月对方淮越来越好,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失落,他低垂着眼眸,饭也难以下咽,手中的筷子在碗里有气无力地扒拉着,就是不肯动筷。
许安乐夹了一块肉,递到顾辞碗里,轻声说道:
“快点吃。”
顾辞偏头,用眼神询问许安乐:
“伯母是不是没有那么喜欢我?她是不是更喜欢方淮?”
许安乐挑了下眉梢,凑近顾辞,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威胁道:
“再不吃,我就当着全部人的面吻你。”
顾辞的心猛地一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虽然他心中很想亲许安乐,但是在胡月面前,他怎么也不好意思下嘴,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婆媳效应吧,他实在做不到在胡月面前亲许安乐。
不过,许安乐怎么会用吻他作为威胁呢?
如果他不吃,那许安乐真的会吻他吗?
要不就不吃?
故意让许安乐吻他?
他抬眼朝众人看去,只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聚焦在自己身上,他的脸颊发烫。
好吧,他没那么厚的脸皮。
果然,许安乐就是算准了他不敢,所以才用这个来威胁他。
顾辞连忙把刚刚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埋头快速干饭。
许安乐朝对面盯着他看的方淮挑了挑眉,歪着头,说道:
“方淮,吃饭啊,看着我干嘛?”
方淮垂下头,不再看许安乐,继续用公筷给胡月夹菜,好话像连珠炮一样,说得越来越多,惹得胡月哈哈大笑。
一顿饭下来,胡月与方淮之间的话题增加了不少。
方淮还主动帮胡月干家务活,帮忙收拾桌子洗碗。
前面都还好,结果到了洗碗这一步骤,胡月的眼皮看得直抽抽。
方淮那碗洗的,上面还有油污,她连连摆手道:
“小淮啊,你出去陪他们玩吧,我自己洗就行,去陪陪我家安乐就行。”
方淮又与胡月争抢了好一会儿,见胡月赶着他走,他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出了厨房。
顾辞见方淮出来,朝厨房瞄了一眼,见还有碗筷没洗,他腾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朝厨房走去。
方淮见顾辞往厨房走,一把死死拽住顾辞的手臂:
“阿姨说,不用帮忙,你进去干嘛?”
顾辞甩了甩他的手:
“我去看看。”
方淮拉着顾辞往沙发方向走,嘴里嘟囔着:
“用不着你。”
“我看看。”
顾辞挥开方淮的手,朝厨房走去。
一进门,他径直朝水池飞奔而去,拿起洗碗巾就开始洗碗,还朝一旁的胡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阿姨,我帮你洗碗。”
胡月本以为他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正想赶他出去。
结果顾辞的动作那叫一个麻利,迅速,一看就是个干活的好手,碗也洗得跟新的似的。
胡月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怎么会干活呢?
她突然想起中午看直播时,看到顾辞在炒菜,眼睛微微睁大,笑着问道:
“小辞啊,你还会做饭啊?”
顾辞笑道:“会一点,都是安乐哥教的。”
胡月笑道:“你多大年纪啦?”
顾辞生怕胡月嫌他年纪小,不成熟,到了嘴边的“19 岁”,又生生咽了下去,改口道:
“过完年就 20 。”
胡月点点头:“那就是说你过完年就是你生日啊?”
顾辞没料到她竟听出了自己故意把年龄说大,只得干笑一声:
“啊,对,元宵节就是我生日,过完元宵就满20岁了。”
胡月:“还在上大学吧?大几啊?”
顾辞:“大二。”
胡月问题不断,顾辞有问必答,二人相处融洽,其乐融融。
许安乐把房间收拾妥当出来,就见顾辞与胡月在厨房相谈甚欢,而方淮三人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然而,没有一人的目光是落在电视屏幕上的。
江染与夏时皆低头看着手机,方淮状似无意的看着厨房方向,看似在发呆,实则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厨房两人的对话。
许安乐走到桌前,拿起遥控器,随意摁了几下,换了个频道,将音量调小,然后放下遥控器。
随后,许安乐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一踏入厨房,他便瞧见两人谈笑风生。
顾辞把胡月逗得合不拢嘴,胡月也对顾辞的大致情况了如指掌,心中对他的满意度更是直线上升。
许安乐移步到顾辞身侧,轻声问道:
“还有什么需要清洗的吗?”
胡月摆了摆手,笑容满面地回答道:
“没了,小辞可真是能干,把所有东西都洗得干干净净。”
许安乐垂眸看向顾辞的双手,只见他的手上微微泛起红晕,握住顾辞的手,轻轻揉搓着,转头看向胡月说道:
“妈,是不是没热水了?怎么用冷水洗东西?”
胡月顿时愣住了,她和顾辞聊得正欢,竟然忘记让顾辞用热水洗东西,还一直误以为顾辞用的是热水,也没有提醒他家里的水龙头是连接着热水器的,她以为顾辞知道这件事。
没想到这孩子如此憨厚,居然都不知道问问她有没有热水。
顾辞见胡月没有答话,反握住许安乐的手:
“阿姨忘记了,我也没想起问,就用冷水洗了,我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会怕这点冷呢?一点也不冷,许安乐,您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胡月抿了抿嘴唇,有些尴尬,怕许安乐以为她在刁难顾辞,连忙说道:
“我确实忘了,小辞啊,要是手冷的话,就到里面去,吹吹暖气,可别冻着了。”
顾辞抽回一只手,连连摆手道:
“没事的,阿姨,我不冷,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是说那边的东西需要整理一下吗?我来帮您整理。”
胡月一听,连忙推着许安乐和顾辞走出了厨房。
“厨房用不着你们两个,我自己来,自己整理的,平常找起来方便。”
顾辞还想进去,许安乐一把拉住他的手,问道:
“不冷?”
顾辞嘴角轻扬,露出一抹笑容,说道:
“还好啦,真的还好,我又不是小孩子,冷了我自然会说冷的。”
许安乐紧紧握住顾辞的两只手,轻轻地放在顾辞自己的脸上。
那冰冷的触感,让顾辞不禁打了个寒颤。
许安乐轻声笑道:“不冷?”
顾辞偷偷瞥了一眼厨房的方向。
心想:他要是说冷,胡月等会儿会更尴尬。
于是,他只得硬着头皮说自己不冷。
现在离厨房远了,确定胡月听不见了,他便凑近许安乐,坏笑着说道:
“我冷,哥哥,那你给我暖暖。”
许安乐用自己温暖的手,紧紧地包裹住顾辞的手,拉着他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方淮见状,眉心猛地一跳,急忙喊道:
“你们去干什么?”
许安乐一脸正经地回答道:“拿个热水袋给顾辞暖暖手。”
顾辞跟着许安乐,继续往房间里走去。
方淮的心里越发郁闷,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阻止两人,无奈之下,只好走进厨房,和胡月闲聊起来。
江染与夏时看看那紧闭的房间门,又看看厨房的方向。
两人的眉毛都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们感觉自己就像两个超大号的灯泡,在这个家里显得无比尴尬,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两人都在心里暗暗叫苦,早知道就不来了。
许安乐拉着顾辞一进房间,便将其用力地推到门上,将人牢牢地困在自己的臂弯里,然后凑近顾辞,压低声音,在顾辞耳边低语:
“你刚刚在我手心写了什么?”
顾辞对上许安乐的视线,往前凑了凑,声音中充满了诱惑:
“吻我。”
许安乐挑了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真想我吻你?”
顾辞的眼里仿佛装有璀璨的星辰,那满满的期待如潮水般汹涌:
“当然,你不敢吗?”
许安乐的眼睫轻微颤动,似蝴蝶振翅,随后直接将脑袋靠在顾辞的肩窝处,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
“我好像对你身体有欲望,但是我并没有喜欢上你,所以别来蛊惑我,不然我现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一会可能会伤害你。”
顾辞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肩窝处传来的丝丝痒意,仿佛是一阵轻柔的春风,轻轻地扯动了他的心弦。
他的内心在疯狂地欢呼,犹如一头脱缰的野马,四处狂奔。
许安乐对他有欲望了!!!
那就代表许安乐很快就能喜欢上他了!
他刚想伸出手抱紧许安乐,突然感觉许安乐的手滑进了他的衣服里面,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腰。
他的身体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几乎无法站立。
他能感觉到许安乐的手有着继续向上攀爬的趋势,他微微用了点力气,推开了许安乐。
原来许安乐说的并非虚言,他的身体真的会对他产生难以抑制的欲望,随时可能对他下手。
在其他地方或许还好,他兴许就会同意许安乐的邀请。
可现在他们是在许安乐的家里,并且许安乐的母亲还在,其他三人也在,这实在是太没礼貌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许安乐继续放肆下去。
许安乐被推开后,脸上却如平静的湖面一般毫无波澜,似乎刚刚动手动脚的人并非他,而是另有其人。
他一本正经地朝着床边走去,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热水袋,嘴角含笑地看向顾辞,说道:
“稍等一下。”
顾辞只觉鼻子一阵发痒,伸手一摸,鼻血便缓缓流出。
许安乐朝他瞥了一眼,放下热水袋,迅速抽了几张纸,走到顾辞面前,将纸巾递到顾辞手中。
顾辞尴尬地用纸巾擦拭着鼻子。
怎么又流鼻血了?
难道只是被许安乐轻轻一摸,就兴奋到这种地步?
许安乐见他堵住鼻子,不禁轻笑出声,调侃道:
“要是我们做了更刺激的事,你该不会流鼻血死在床上吧?”
其实并不会,他毕竟拥有灵力,可以护住顾辞。即便顾辞流再多的鼻血,也不至于到丧命的程度。
顾辞却被他这句话羞得满脸通红,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两人在一起的画面。
他连连晃了晃脑袋,试图将这些杂念驱赶出去,却感觉鼻血越流越多,只得又抽了几张纸擦拭。
许安乐见他目光闪烁,脸颊红得仿佛熟透的苹果,连忙指了指他房间的一个角落,转移话题道:
“那边角落放着我五岁以后的照片。”
顾辞闻言,视线立刻被转移,他快步走到许安乐所指的地方,蹲下身拿出一沓相片,一张张仔细翻看起来:
“好多啊,你小时候挺爱拍照。”
“倒不是我爱拍照,是我妈,喜欢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
许安乐走到他身旁,把怀里的热水袋塞进他怀里,拿起一张单人照片道:
“这张是我开家长会时,妈妈偷偷拍的。”
顾辞凑近瞧,照片里,许安乐端端正正地坐在教室前排,正一脸专注地盯着黑板屏幕。
年纪大约八九岁的模样。
顾辞嘴角含笑,评价道:“和你现在截然不同,你那时候看起来很乖,很听话,而你现在却丝毫不见乖巧的影子。”
许安乐只是笑而不语,继续翻出其他照片,与顾辞讲述着拍摄的时间,与小时候发生的故事。
顾辞则听得津津有味,心中满是欢喜,因为许安乐愿意将自己的往昔分享给他听。
十分钟转瞬即逝。
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胡月温和慈祥的声音传来:
“小辞,安乐,出来吃点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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