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筠一直以为她那天晚上, 等的人是祁遇。
因为祁遇死了。
公司组织旅游,回来的时候发现传染病, 压根没来得及治, 就走了,走的仓促,甚至没有和谈木溪说过半句话, 回国之后她就被隔离, 谈木溪去看她,也是隔着玻璃, 祁遇在里面笑着冲她招手, 离开前一天, 刚好剧组杀青宴, 她想, 祁遇那么喜欢孟星辞, 她想带孟星辞去看一眼祁遇,哪怕隔着玻璃,哪怕只是一眼。
但那天, 她等了一夜。
都没等到人。
柳书筠以为她是在等祁遇。
也算是吧。
谈木溪从没解释过。
三年前, 【幻影】第五代问世, 她去祁遇家里问候二老, 看到她们正在和虚拟世界的人视频电话,一样的人,一样的表情, 她愣了很久很久, 才小声打招呼:“祁遇。”
祁遇冲她笑:“嗨, 木溪。”
祁遇说:“好久不见。”
一句话就让谈木溪又哭又笑, 她说:“好久不见。”
之后二老看她着实放不下祁遇, 将手机送了给她,说:“小遇总说,你们是最好的朋友,她离开前,最挂念的就是你了,生怕你不好好吃饭,不好好工作,我和她爸互相还有个伴,你就一个人,现在让‘小遇’陪着你,我们也放心。”
她收下这个礼物,让祁遇继续陪着自己。
【幻影】更新频繁,越发贴近生活,已经可以植入微信里,当作不能回来的朋友。
很多人不满足,但她很满足。
她还把这件事,告诉了柳书筠,兴高采烈,柳书筠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她当时还在想,柳书筠为什么接受的这么快。
原来。
她喜欢的,也不是真实存在的人。
所以她能那么快的接受。
也能变通。
将这个消息当作利刃。
插在谈木溪心口。
谈木溪眼底隐忍情绪,双手握紧,她看着柳书筠,说:“你闭嘴!”
柳书筠问:“你会和庄斯言,谈祁遇吗?”
“你闭嘴!”谈木溪情绪有点失控,柳书筠上前想抱着她,谈木溪一把推开,柳书筠往后退两步,后背撞门框上,谈木溪抓着手机转身就要走,柳书筠喊:“谈木溪!”
谈木溪站定,平稳呼吸,捏紧手机。
柳书筠说:“你要回去我送你。”
谈木溪背对她,咬字清晰:“不用。”
说着她快步离开,柳书筠跟在身后想拉上她,都没赶得上,谈木溪走得很快,飞快,她像是逃一样离开公寓,到车旁发现没带钥匙,包也没带。
柳书筠还真是了解她。
此刻她,一点都不冷静。
谈木溪做了两个深呼吸,听到身后脚步声她快步闪进小道阴影里,手机屏幕瞬间亮起,是柳书筠的来电,她挂掉,关机,等着身后的动静没了,才走出公寓。
街上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萧条的夜风刮起巷口,发出呜咽声。
谈木溪记不得经过几个路口,偶尔站在路口四周看,有些茫然,这些场景她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开机,给祁遇打电话,始终没人接。
在休息吧。
谈木溪给祁遇发消息:【迷路了。】
这天天看惯的地方,她还能迷路,谈木溪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她将手机塞回包里,继续往前,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路口。
咖啡店还是那家,白色桌子和刷了白漆的椅子,遮阳伞下漆黑,但谈木溪却很安心,她走过去,坐在熟悉的位置。
祁遇总说:“小水,等你这部电视剧拍完,能不能帮我要一个孟老师的签名?”
她说:“你要签名干什么?”
祁遇说:“收藏啊,还能干什么,我总不能拽着她签名去结婚吧!”
话说完她哈哈笑,摇她的手臂:“行不行嘛,行不行?”
她装模作样:“不行。”
“嚯!”祁遇指责她:“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的!”
她问:“为什么?”
祁遇说:“你在吃醋!你喜欢孟老师!”
她好笑:“才没有。”
只是语气不够坚定,一双眼飘忽,始终不肯和祁遇对视。
那时候想的是。
不是给祁遇要个签名。
她要安排祁遇和孟星辞见面,她要祁遇,亲手拿到签名。
所以她高高兴兴的准备,等祁遇过年回来,又出差,好不容易出差有了假期,又赶上公司团建,那会想的是,旅游也挺好,旅游回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刚好剧组杀青,她可以约孟星辞出来吃饭,还有祁遇,可是祁遇爽约了。
去了医院。
她站在玻璃外面,看着穿隔离服的祁遇,见到她指了指手上的手机,她拿起手机,看到祁遇发来的消息:【哭什么,等我出来,还要一起吃大餐!你别忘了给我孟老师的签名。】
她回:【好啊。】
那时候是真的没想过,病情恶化,似乎就是眨眼之间,前一天还看起来健康,和她发消息,笑起来弯起月牙的祁遇,后一天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她只能站在更远,更远的隔离玻璃外,冲祁遇招手,祁遇很困难的竖起手。
医生说她。
情况很不好。
她出了医院给孟星辞打电话,希望她能见自己一面,只要一面,只要,一小会。
她怕约在医院,孟星辞不高兴,所以把她约在咖啡店门口,想和她说明情况,再去见祁遇。
她想的很好。
只是等啊等。
怎么也没等到人。
随着时间冷下去的是她整个身体,整个人,皮肤好像冻溃烂,心也是,千疮百孔,她冷眼看着身体一点点失温,手心朝上,也感觉不到冷。
凌晨五点。
她收到祁遇消息。
死了。
谈木溪记不得当时是什么心情,只记得很麻木,好像在那一刻,自己也死了。
她侧着脸颊贴桌子上,看着面前的咖啡杯,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夜风吹在脸上出奇的冷,她裹着衣服,散乱的秀发被风吹扬起,她将秀发一股脑塞衣服里,脸对着内侧,看着已经关门的咖啡店。
四周黑漆漆的。
一辆黑色轿车经过路口,过去之后又折返,孟星辞坐在车里,车窗开着,叶迎问:“孟总,那个是谈小姐吗?”
她都认出来了,没理由孟星辞认不出来。
孟星辞就是认出来,才让她掉头,返回来。
这个街口后来她走了很多次,每次都习惯性看眼这个椅子的位置,但再也没看到过熟悉的身影,此刻看到,她有点意外。
叶迎见孟星辞坐着没动,不理解她的意思,小声询问:“孟总,需要我下车吗?”
孟星辞回神,说:“我去吧。”
叶迎应下。
孟星辞打开车门,走路很轻,似乎怕打扰谈木溪。
谈木溪从咖啡店玻璃的影子看到有人靠近,一点一点,身影逐渐清晰,熟悉,她还没转头,听到身后有人喊:“木溪?”
谈木溪没回头。
孟星辞以为她没听到,又喊了一声:“木溪?你怎么了?”
谈木溪闭了闭眼,眼眶有点烫,她坐起身,转过头,清朗月色下,孟星辞穿浅灰色长裙,头发挽起,身体微前倾,见谈木溪没动,孟星辞有点担心的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谈木溪说:“等人。”
孟星辞愣了下,问她:“等谁?”
谈木溪说:“等一个朋友。”
孟星辞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问她:“要我陪你等吗?”
谈木溪说:“不用。”她说:“她不会来了。”
孟星辞沉默两秒。
谈木溪起身。
孟星辞下意识:“你去哪?”
谈木溪说:“回家。”
回家。
去找柳书筠吗?
孟星辞点头。
谈木溪起身往马路走了两步,又转身,问孟星辞:“能送我回家吗?”
孟星辞心情复杂,眼底光色晦暗,她说:“好啊,上车。”
谈木溪说:“谢谢孟总。”
孟星辞随即跟她身后,拉门把手,看着谈木溪坐在后排靠里的位置,叶迎开的车,见到谈木溪上车打招呼:“谈小姐,晚上好。”
谈木溪说:“晚上好。”
叶迎虽然一百个问题,但她识趣,什么都没问,充当陌生人。
孟星辞坐在谈木溪身边。
车刚启动,谈木溪说:“孟总,麻烦送我回临河。”
临河?
这不是孟予安刚买房子的小区吗?
怎么,谈木溪在那也有房子?
叶迎明显的惊讶,她瞥眼后车镜,看到孟星辞神色如常,对她说:“去临河。”
叶迎说:“好的。”
虽然才去过几次临河,但已经算熟门熟路,车开的平稳,期间谈木溪手机铃响起几次,都被她挂掉了,随后没了动静,不知道是开了了静音还是关机了。
车内呈现诡异的气氛,叶迎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就觉得,自己很多余。
所以她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孟星辞倒是没什么明显的情绪变化,上车后,谈木溪没开口,她也没说话,一直到车拐弯,经过一条街道,孟星辞才问:“最近住在临河?”
谈木溪想了下,说:“以后住。”
孟星辞说:“还是那个住址?”
谈木溪说:“嗯。”
孟星辞瞥眼她。
谈木溪很喜欢那个房子,有多喜欢,买房子第二天请剧组所有的人吃宵夜,剧组的人开玩笑:“木溪,是不是中彩票了啊?”
她笑:“比中彩票还高兴!”
她没把买房子的事情告诉大家,只告诉了她,说:“我怕她们说我炫富。”
在她听来哭笑不得,但答应帮谈木溪保守秘密。
谈木溪还说:“我隔壁住的是祁遇,就是我经常和你提的,是你粉丝。”
她说:“你现在搬进去了?”
谈木溪说:“还没呢,在装修,大概还要两个月。”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她听谈木溪说装修风格,帮她出谋划策,卡着外出或者休息的空隙,陪谈木溪挑选家具和生活用品,她提过,去房子看看,谈木溪说:“等装好了再请孟老师过来,孟老师是第一个客人。”
她笑:“那祁遇呢?”
谈木溪说:“祁遇不算,她是我家里人。”
她点点头,看着谈木溪因为装修忙的开心,她也挺开心。
只是结果,不怎么令人开心。
那套房子,她到现在,也没看过什么样。
孟星辞回神,车稳稳停下,叶迎说:“孟总,到了。”
孟星辞看向高楼层,打开车门,随她一起下车的是谈木溪,她说:“今晚谢谢孟总。”
“不客气。”孟星辞说完,谈木溪准备进大厅,孟星辞说:“我可以进去喝杯茶吗?”
谈木溪想了下,耸肩:“可以,孟总不嫌弃就好。”
孟星辞让叶迎先回家,自己随谈木溪上了电梯,孟予安也住在这里,和谈木溪同一层,她的隔壁,孟星辞一路上都在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这个话题。
谈木溪没看出她的纠结,上电梯,进门,动作一气呵成。
孟星辞跟在她身后,一双拖鞋递了过来,孟星辞低头。
拖鞋是很普通的款式,粉红色,鞋面上绣了一只兔子,因为谈木溪属兔,这拖鞋她没记错,是祁遇送的,也就是住在谈木溪隔壁的朋友。
没想到几年了她还留着。
许是因为不经常回来住的原因,拖鞋崭新,棉质的,穿在脚上格外柔软,谈木溪打开灯,客厅霎时明亮,孟星辞粗略看了一眼,很干净。
从桌子到椅子凳子和沙发,处处透着干净。
似乎看出她疑惑。
谈木溪说:“请了家政。”
她往厨房走,对孟星辞说:“孟总随意坐,喝点什么?”
孟星辞说:“白开水就好。”
谈木溪应下,虽然水电定时定点的交,但每次家政离开前会帮她将电器插头拔了,所以她以为烧了半天的水,其实压根没烧起来,谈木溪插好插头,听着机器发出微弱声响,双手撑着流理台,侧头,看到孟星辞坐在沙发上。
这一幕以前幻想过很多次。
孟星辞会喜欢这个装修吗?会经常来她家做客吗?只是这些幻想,在那夜过后,分崩离析,被碾碎成拼凑不起来的样子。
现在看着孟星辞坐在沙发上。
她好像看到那些被碾碎的痕迹一点点凝聚。
人还是那个人。
感觉,却不是那个感觉了。
谈木溪目光清明,给孟星辞倒了一杯温水,捧着两个杯子走出去,递了一杯给孟星辞,问:“这么晚,刚下班?”
孟星辞说:“嗯,公司有点事,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
谈木溪说:“和你说过了,等人。”
她这次语调平静很多,吹着杯口,浅浅抿了一口,升腾的雾气弥漫在谈木溪脸上和眼睫毛上,染了湿意,她眨眼。
孟星辞说:“等,祁遇?”
她试探说出一个名字。
谈木溪握着杯子的手一紧,太烫,烫的手指尖疼,她没松开杯子,只是转而抓住杯子的把手,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冷静,谈木溪说:“你还记得祁遇呢?”
孟星辞说:“嗯,她不是你朋友吗?”
也算是,唯一的朋友。
以前谈木溪经常说到祁遇,说她既是朋友,也是家人,每次有场务夸她脾气好,谈木溪总是笑笑,然后面对她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孟老师,其实我以前脾气可差了。”
她想象不出来:“是吗?”
谈木溪点头:“是啊,那时候的我,可讨厌了。”
她边说边转头,看着自己:“但祁遇不讨厌我,她还说想和我做朋友。”
她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谈木溪回想:“初中认识的,后来都在一个学校。”
谈木溪总结:“祁遇真好。”
她很好奇,祁遇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所以在谈木溪说让她们见面吃饭的时候,才毫不犹豫的答应,只是后来谈木溪很失落:“她去出差了,等她回来我们一起吃饭吧?”
她笑:“好啊。”
再后来,没了谈木溪的消息,自然也没了祁遇的消息。
孟星辞捧着杯子,杯壁灼烫,她指腹摩擦边缘,抿了一口,滚烫从舌尖弥漫到嗓子眼,谈木溪说:“是在等她,不过她今晚没空。”
孟星辞问:“还住在你隔壁吗?”
谈木溪说:“她现在住公司。”
孟星辞点头。
一杯水喝的悠悠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话,孟星辞瞥到悬挂在电视机上方的电子钟,两点半。
其实她应该走了。
但脚步挪不动。
这段像是她偷来的闲暇时光,她希望时间走的更慢一点,谈木溪问她:“再来一杯?”
孟星辞递过杯子:“谢谢。”
她顺便起身:“我能用一下卫生间吗?”
谈木溪说:“随意。”
她走到厨房门口:“你知道在哪吗?”
孟星辞还没说话。
谈木溪说:“哦,你应该知道,你看过装修图。”
孟星辞扬唇,笑笑。
进卫生间里,空空荡荡,比酒店的卫生间还干净,一看就是没人生活过的痕迹,面纸都没有,孟星辞在卫生间站了几秒,听到敲门声,她打开,谈木溪探头,给她递了一包刚拆封的面纸,解释:“之前没人住,里面都是空的,你需要什么再和我说。”
孟星辞问:“以后住这边?”
谈木溪唔了声:“差不多吧。”
孟星辞问:“为什么?”
是她不该问的话题,但下意识,说出来孟星辞一怔,怕唐突到谈木溪,她正想解释,谈木溪说:“没什么,这房子再不住就长毛了,也不能浪费。”
孟星辞捏着面纸。
谈木溪离开卫生间,门合上,孟星辞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
门外安静。
谈木溪端着杯子走到阳台,这房子她没住过,和隔壁一起装修好的,装修好就闲置了,但每月固定请阿姨打扫,所以很干净,阿姨很负责任,说她这个房子没什么人气,所以有次打扫完了,问她需不需要在阳台种植物,给她带了两盆吊兰,挂在阳台上,生长的很旺盛,阿姨每次过来修剪浇水,还不忘将图发给她。
谈木溪摸在枝叶上,夏天,吊兰还会开花,艳红色。
这让她突然想到中午吃饭的那家饭馆,窗台延升出来的小红花,谈木溪手指戳在花蕊上,冰冰凉凉,一手的湿润。
孟星辞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谈木溪站阳台上,夜风挺大,吹得她秀发乱舞,她屹立在风口,没动,不知道在看什么,孟星辞走过去,发现她正摸着吊兰。
她问:“你种的?”
谈木溪说:“不是,阿姨种的。”
谈木溪转头,看孟星辞,说:“家政阿姨。”
孟星辞说:“花很漂亮。”
谈木溪说:“嗯,也很顽强。”
她侧脸带着笑,看着面前的花,孟星辞在她身后,看着她。
夜风太凉,掌心捧着杯子,太暖,强烈的温差让谈木溪打了个颤,孟星辞说:“回屋吧。”
谈木溪放下手里的枝叶,随孟星辞进屋,两人喝完余下的半杯水,孟星辞瞄眼时间,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谈木溪点头。
她在孟星辞走到门口的时候说:“孟总,等一下。”
孟星辞看着她跑进其中一个房间里,她不知道是卧室还是其他房间,基于礼貌,没跟过去,谈木溪进了书房,当时装修先装的她这套,祁遇那套后装,所以她房子装好了,祁遇的所有东西也先搬到她这个屋子,书房一半都是祁遇的书籍,谈木溪在上面翻找了好一会,孟星辞耐心等着,已经从门口,又走到沙发,坐下,时不时看向房门口的位置,她喊:“木溪。”
谈木溪回她:“嗯?”
孟星辞问:“需要帮忙吗?”
谈木溪走出来,手上是一本书,她从书里拿出一张明信片,说:“不用,我找到了。”
孟星辞看到她走近,明信片上赫然是她的照片,谈木溪说:“祁遇是你粉丝,以前印过很多照片,这是她最喜欢的一张,让我帮她要个签名。”
因为当年孟星辞连【折柳】宣传都没参加就退圈了,这几年,也没打过几次照面,刚刚要离开,谈木溪才想着和她要个签名。
明天发给祁遇。
她一定很高兴。
谈木溪没笔,她看向孟星辞。
孟星辞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签字笔,就着谈木溪捧书的姿势,低头写了个to签,署名祁遇,她问谈木溪:“要写些什么吗?”
谈木溪想了下,说:“就写,身体健康吧。”
很寻常的祝福语,孟星辞没在意,写完之后递给谈木溪。
谈木溪盯着这张签名,看了很久,久到孟星辞察觉不对劲:“怎么了?”
“没事。”谈木溪声音有点哑,她说:“谢谢。”
孟星辞刚想说不用,门铃响起。
她下意识看了眼时间。
临近三点。
有客人?
谈木溪放下手里的书,看眼她,问:“要回避一下吗?”
孟星辞愣了下:“回避?”
谈木溪说:“现在不回避,等会要被‘捉奸’了。”
孟星辞会意,笑了下:“没关系。”
谈木溪点头,走到门口,打开门,找了半夜的柳书筠见到门开终于松口气,还没来得及喊谈木溪的名字,一抬头,看到她身后站着的孟星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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