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木溪头疼, 好像今晚喝多酒的人是她,又好像第一次认识柳云生, 记忆中不讲理的毛孩子似乎坐上时光飞机, 刹那成长和她一样高,掩藏她不知道的秘密。
这个秘密让她觉得。
其实她也没多了解柳云生。
本来就不是很了解,她怎么会自大的认为自己很了解柳云生呢?
她们是际遇相同, 处境一样, 但她终究不是柳云生。
那些被她认为嫉妒,争强好胜碾碎成另一幅面貌, 柳云生这个人在她心里翻转, 好像也有了另一幅面貌, 谈木溪将车停在路牙边, 她手肘撑着车窗, 手指抵在唇角, 单手扶方向盘,思绪混乱。
第一次见柳云生,不是在柳家, 是在一次试镜中, 柳云生那时候还不是导演, 跟在导演后面忙东忙西, 她对柳云生印象并不深。
之后才知道她是柳书筠的妹妹。
她像幼稚的孩子,为博取注意做很多离经叛道的事情,谈木溪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撕下柳云生离经叛道的假象, 看到她深处蜷缩的灵魂。
单薄, 脆弱, 瑟瑟发抖。
但依旧顽固而坚强。
她像灭不掉的那团火, 不管浇灭多少次, 都会迎着风再次燃烧。
谈木溪突然不敢直视那团火。
太炙热。
所以她离开了柳云生的家,一句话都没说。
柳云生趴在沙发上,看着门口,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听到钟表发出咔擦咔擦走动的声响,她始终安静的躺着,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以为谈木溪会回来吗?
她笑自己的异想天开。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丢下了,她都习惯了,只是心还隐隐作痛,空气中残留刚刚谈木溪存在的迹象,她张开手,拥抱冷寂的空气。
柳云生闭着眼睛笑。
笑到泪流满面。
上次住院她还可以肆无忌惮的不让谈木溪离开,要她陪着自己,这次戳破那层纸,连肆无忌惮的资格都没了。
柳云生手担在额头上,脸埋在抱枕里,快要把自己闷死的时候,听到门口有动静。
咔哒一声开门。
柳云生惊醒,立马从沙发上坐起来,看向门口。
水弋拎着药房的logo袋子出现在那里,换了鞋,走进客厅,看到瘫在沙发上的柳云生被抓的乱糟糟的秀发,她说:“你发疯了?”
柳云生说:“你怎么来了?”
语气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
水弋说:“刚结束,顺道走这里,看你家灯亮着,过来看看。”
她低头:“怎么样?喝急酒舒服吗?”
柳云生说:“舒不舒服你不知道吗?”
水弋说:“这我可不知道,毕竟我又不会为了哪个女人喝急酒。”
她环视四周:“谈木溪呢?”
柳云生说:“你都看到了还问她,怎么就不怕打扰我好事啊?”
“怕什么。”水弋说:“她现在是你姐女朋友,她还敢出轨不成?”
“什么出轨。”柳云生说:“你说话真难听。”
水弋妥协:“好好好,不说出轨,就她现在对你有意思,你敢上吗?”
柳云生说:“她不是那种人。”
水弋啧一声。
柳云生没理她。
水弋将手上的袋子放桌上。
柳云生瞥到:“你还给我买药了?”
水弋说:“不是我买的,我进来的时候看到挂你把手上的,不是你点的外卖吗?”
柳云生:……
她想到什么,一骨碌坐起身,拿过茶几上的包装袋。
里面是醒酒药和暖胃药。
柳云生像焉了吧唧又突然满血复活的小狗,立马拍了照片发给谈木溪,问她:【你买的?】
谈木溪刚停好车,收到柳云生的消息,她捏着手机,回她:【嗯。】
柳云生问:【为什么?】
谈木溪:【怕你死了赖我。】
还是和从前一样的说辞,但柳云生却觉得开心。
她眉飞色舞:【嫂子你真好,我最爱你。】
看她熟悉的不着调话语,先前在别墅的对话像是一场梦,谈木溪压下微妙的感觉,回她:【滚。】
柳云生:【o】
这是什么表情。
谈木溪扬唇。
一束光打了过来,照在谈木溪的身边,她转头,侧身停一辆黑色轿车,驾驶座的人,是柳书筠。
柳书筠下班之后就过来了,上去敲门没人,车也不在,她就一直坐在车里等。
直到两点多,谈木溪才回来。
她下车,走过去,谈木溪握着手机,看她:“柳总怎么来了?”
柳书筠说:“你这么晚去哪里了?”
谈木溪说:“出去鬼混。”
肉眼可见柳书筠脸色沉下来。
谈木溪觉得这样顺眼多了。
她什么时候有的恶劣性子?
谈木溪敛起神色,说:“柳总来找我,有事?”
柳书筠说:“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谈木溪说:“那倒也不是,柳总想找我,半夜爬起来我也会去的。”
她公事公办的语气,话语却像一把刀,凌迟柳书筠的身体,撕裂开她的血肉,柳书筠说:“我们有必要这样吗?”
谈木溪不理解。
她看着柳书筠。
在她认知里,柳书筠其实非常的理性,尤其是在公事上,否则她不会对以前,丁钰利用自己炒绯闻睁一眼闭一只眼,因为柳书筠知道,什么是利益最大化。
她是变态,还自私,占有欲强。
但那仅限于私下。
至少在公事上,她维持最基本的秩序,虽然在理性的边缘徘徊,但她能克制。
柳书筠自制力还是挺强的。
谈木溪记得好多次她明明眼底闪烁滔天的欲望,很想和她不管不顾的抵死缠绵,但柳书筠总是克制的将她打扮成洋娃娃模样,再激烈的爱抚。
所以谈木溪以前很喜欢在床事上撩拨刺激柳书筠。
她想看柳书筠压抑的样子。
因为她知道,柳书筠一定会克制住自己。
可现在,她有点不确定。
因为她看到柳书筠眼底熟悉的压抑神色,隐隐在爆发边缘。
有种琢磨不透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柳云生的缘故,她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所以连带看到柳书筠,都添了一份不确定。
谈木溪无心纠缠,她说:“柳总,我们确实没必要这样,现在夜深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柳书筠见她要走上前两步拽她的手。
谈木溪往旁边挪开,避让她抓过来的手。
柳书筠再次抓空,脸色更难看,她说:“木溪,和我回家。”
回家?
谈木溪说:“柳总,我们已经分手了。”
柳书筠说:“我没同意。”
“所以呢?”谈木溪听到这句话也不毛躁,而是心平气和:“你没同意就不能分手了?需要我去法院咨询一下分手流程吗?”
柳书筠说:“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解决吗?”
连续两三天没睡好的她脾气有点难控制。
她处于失控边缘。
柳书筠绷紧身体才没强硬拉谈木溪回家。
谈木溪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是柳总不满意这个结果。”
柳书筠说:“所以我连抗议都不可以吗?”
谈木溪看着她。
有瞬间觉得她和柳云生也没什么区别。
谈木溪说:“可以。”
柳书筠脸色缓和。
谈木溪说:“我不接受。”
一句话让柳书筠眉头再次蹙紧,漂亮的脸庞虽然妆容精致,但掩盖不住疲惫,她语气添了不悦:“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回家?”
说得好像谈木溪在闹性子。
谈木溪被她无奈语气刺激到想笑,她说:“柳书筠,你现在的问题,不是我怎么样才肯回你家,而是你怎么样才肯接受我们分手的事实。”
柳书筠说:“我没想过和你分手。”
谈木溪说:“因为我演技太好了吗?”她耸肩,带着一点破罐子破摔:“好啊,那不然这样吧,我和你回家,但我只做谈木溪,我想说就说什么,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别再给我扎那该死的头发!也别……”
柳书筠呵斥:“谈木溪!”
谈木溪止住话头
她看向柳书筠压抑到紧绷的身体,到嘴边的狠话终究还是没说出来,谈木溪瞥开眼,说:“柳书筠,回去吧。”
柳书筠听着脚步声离开身侧,四周逐渐安静下来,空荡的车库泛着黑雾,一团一团,围绕过来,柳书筠很想跟上去,又像是被定住。
回家,做谈木溪?
她没想过。
谈木溪上电梯前盖上帽子,这个点只听到电梯运作的声响,眼瞅楼层一层一层升上去,谈木溪因为柳云生和柳书筠的事情闹得烦心,到家门口输入密码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一个数字,导致输入失败,听着智能的回话,她突然更烦躁,冷着脸打开门,顺手就拉上。
门哐当一声。
比平时响动大。
随后她手机震动。
谈木溪还以为是门震动引起的错觉,进家门躺在沙发上才知道这不是错觉。
消息是孟星辞发的。
问她:【你到家了?】
谈木溪瞥眼时间。
夜里两点半。
现在是夜里,又不是下午,怎么一个个都不用睡觉的吗?
她回:【嗯,刚到家。】
随后才反应过来。
她到家,孟星辞是怎么知道的?
刚想问,孟星辞发:【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声。】
谈木溪眼皮一跳:【什么事?】
孟星辞:【予安住在你隔壁。】
孟予安住在她隔壁?
什么时候的事?
谈木溪缓缓从沙发上爬坐起身,给孟星辞发:【所以,你也住在隔壁?】
话说完,响起敲门声。
谈木溪没犹豫,走到门口,打开门,门外站着不是孟星辞是谁。
孟星辞说:“能进去吗?”
谈木溪往后退半步,让开距离,孟星辞走进去。
谈木溪往她身后的侧门看了一眼。
孟星辞说:“予安已经睡下了。”
谈木溪点头。
进门后谈木溪给她倒了一杯水,孟星辞端着杯子,说:“刚回来?”
谈木溪点头,浅浅嗯了声,有点疲倦。
孟星辞说:“抱歉,我应该提前和你说一声。”
谈木溪端着杯子,抿口温水,缓解她心里闷气,整个人舒畅一点,空调风汩汩吹着,客厅冷下来,谈木溪说:“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孟星辞说:“还没一个礼拜。”
她说:“予安先前住在医院里,这次出院她不想回家,说要出去住,我给她选房子的时候,提到你这个房子。”孟星辞抬眼:“对不起,我当时以为,你不会回来住。”
毕竟这几年都没回来过。
谈木溪说:“让孟总失望了。”
孟星辞说:“予安很高兴。”
她说:“她听到你在屋子里的动静了。”
隔音效果这么差吗?
谈木溪说:“那我下次动静小一点。”
孟星辞说:“是我们的问题。”她抬眼:“予安担心你知道了会生气。”
虽然孟予安没明着说,但晚上吃饭的时候,一直看向隔壁。
谈木溪说:“她买房子住进来,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挺开心。”她瘫在沙发上:“有个认识的邻居,比不认识的好吧,下次你再把我家密码告诉她,免得我哪天死在家里,没人知道。”
孟星辞端正神色:“你生气了?”
“生气?我生什么气?”谈木溪说:“能作为你们姐妹情深的砝码,我不知道多高兴呢!”
孟星辞端着杯子,细细打量谈木溪。
谈木溪情绪有点激动,从她进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谈木溪情绪波动很大,是在外面出什么事情了吗?她说:“木溪,你如果不高兴,我可以和予安商量,搬回去住一段时间。”
孟星辞依旧温温和和的态度,看向谈木溪的眼神里多了些担忧。
这熟悉的眼神,
谈木溪说:“不用。”
她头疼:“抱歉。”
今晚上情绪是有点失控。
她刚刚还谴责柳书筠控制不好情绪,没想到自己也是。
孟星辞问:“你遇到什么事了?”
谈木溪说:“没事。”
她不再是那个孟星辞一问,就和盘托出的小女孩了,谈木溪说:“刚刚抱歉,我话严重了。”
孟星辞说:“是我们该说抱歉。”
“那就别道歉来道歉去,麻烦。”谈木溪说:“况且孟总以前对我颇有照顾,现在能有机会照顾到你妹妹,应该的。”
孟星辞看向谈木溪,情绪隐忍。
谈木溪又说:“只是我不知道能在这里住多久。”
毕竟她还要拍戏,这次没有柳书筠,她估摸是要住在剧组了。
孟星辞说:“没关系,我来解释也是希望你不要误会予安。”
“我不会误会她的。”谈木溪想。
她只会羡慕孟予安。
孟星辞点头:“那不打扰了。”
谈木溪说:“慢走,不送。”
孟星辞放下杯子,走到门口转头,看向谈木溪背对自己的身影,单薄,轻盈,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到孟予安喜欢的那些蝴蝶。
此刻她觉得。
谈木溪很像蝴蝶。
漂亮的起舞,在任何时候。
谈木溪没听到身后关门动静,转头,和孟星辞视线对上,孟星辞眸色又黑又沉,裹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情绪太满,让谈木溪有刹那想到第一次拍对视的那场眼神戏。
她每次和孟星辞眼神对上就脸红,又皮薄,所以很明显。
私下对戏的时候,孟星辞对她说:“木溪,看着我。”
她抬眼,看向孟星辞。
孟星辞眉形修长,修饰的眼睛更大更清亮,不入戏的时候看着她,总是带着平静的温和,谈木溪对上她目光,立马想躲开,孟星辞双手握住她肩膀,力道不大,只是刚好让她被迫和孟星辞面对面。
她眨眼,又看向孟星辞。
孟星辞瞳孔又黑又亮,刚开始的温和逐渐压下去,翻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深邃专注,那一刻她被深深吸引,直到听孟星辞喊:“木溪。”
谈木溪回神。
站在门口的孟星辞说:“晚安。”
谈木溪语气淡淡:“晚安。”
等孟星辞走后,谈木溪重新趴在沙发上,看着阳台外面黑灯瞎火,看不见亮光,她走到门口啪嗒一声将灯关上,继续埋入夜色里等待天明。
光照进客厅的时候,谈木溪翻了个身,觉得刺眼,她用抱枕挡在脸上,过了一会觉得闷又扔掉,爬坐起身,从茶几上拿了手机看时间,五点。
挺好。
谈木溪进卫生间里冲了个澡,洗漱加化妆,今天要去剧组拍完剩余的戏份,还没下楼单萦风电话到了:“谈老师,我在楼下,需要上来接你吗?”
谈木溪说:“用不着。”
她发完消息戴上耳环,踩着高跟鞋走出去,开门的时候听到隔壁开门声,她转头,孟予安也准备出门,见到她,孟予安神色一紧。
谈木溪若无其事:“早。”
她态度太随意,似乎她们是做了很久的邻居,孟予安紧张情绪缓解,对谈木溪说:“早。”
谈木溪见她轮椅边挂着垃圾袋,顺手拎了过来,问:“下楼?”
孟予安说:“嗯,我想在附近逛逛。”
谈木溪说:“这附近路不太好。”
老城区,不像新城区那么方便。
孟予安说:“没关系,这里的人很热心。”
谈木溪笑笑。
孟予安说:“你去拍戏吗?”
谈木溪说:“唔。”
孟予安说:“拍到很晚吗?”
谈木溪看向她,孟予安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不那么晚,想请你吃个晚饭。”
还以为谈木溪会拒绝。
哪想她说:“好啊。”
孟予安心悬起。
谈木溪说:“不过我也不知道几点结束。”
孟予安说:“如果早的话。”
谈木溪语气平常:“好。”
两人到了一楼,谈木溪被单萦风遮蔽上车,车窗外孟予安看着,单萦风丢了垃圾才对她点头致歉,然后和谈木溪离开。
单萦风说:“谈老师,刚刚是孟小姐吧?”
她没眼花吧?
这孟予安怎么在这?
谈木溪说:“嗯,孟予安。”
单萦风说:“她怎么……”
谈木溪说:“新邻居。”
单萦风瞪大眼:“啊?”
谈木溪没和她解释,车到半路,单萦风下去给谈木溪买早餐,谈木溪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单萦风拎着包子豆浆回来的时候,谈木溪还没醒,她没打扰谈木溪,揣着包子在包里,到剧组的时候刚好还有余温,谈木溪咬了一口。
肉太多,好油腻。
豆浆不够甜。
但她还是勉强吃了一个包子和一袋豆浆,下车的时候单萦风看到庄斯言,她奇怪:“庄斯言不是杀青了吗?”
谈木溪顺她视线看过去,庄斯言正在和副导说话,可能是补拍镜头。
导演还没来。
她径直走到棚子里,单萦风先她一步打开棚子的门,将躺椅和桌子搬出来,天气越发冷下来,已经不需要空调扇了,谈木溪放下东西进更衣室换衣服化妆,单萦风待棚子里收拾东西,远远看到一熟人。
侧脸很熟,熟到她以为是错觉。
毕竟柳书筠几乎不来剧组。
但人影已经到跟前了,单萦风想说不是柳书筠都没机会,她站柳书筠面前,小鸡仔犯错一样站笔直,声音恭恭敬敬:“柳总,早上好。”
柳书筠怎么来了?
她心里嘀咕。
下一秒。
又听到熟悉声音。
“你怎么来了?”谁问的!把她心里话问出来了!
单萦风转头。
是陶七安。
这剧都没她什么事,她来干什么?
果然。
柳书筠说:“你来干什么?”
单萦风都怀疑她们是不是听到自己内心的想法。
一唱一和的。
她冷汗直冒。
陶七安看向她,问:“木溪呢?”
单萦风说:“谈老师在更衣室。”
她刚说完听到导演助理叫她,单萦风对柳书筠和陶七安说:“柳总,陶小姐,那我先过去。”
看着单萦风一溜烟跑开,陶七安没做出反应,她转头:“你今天不上班?”
柳书筠也看着她:“你呢,不用准备试镜吗?”
陶七安说:“我这不是在为试镜做准备。”
柳书筠皱眉:“准备?”
陶七安说:“毕竟我都几年没拍国内的戏了,这不得找个前辈请教请教,书筠,你该不会这么小气,不让我请教木溪吧?”
柳书筠脸冷着。
陶七安瞄眼她神色,笑:“还是说,你现在也没办法替木溪做主了?”
柳书筠听出她的试探,问:“你什么意思?”
陶七安说:“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说,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柳书筠眉沉下来,语气不悦:“你怎么知道我们分手了?”
“真分了啊?”陶七安捂着嘴,讨打的语气:“我猜的。”
柳书筠:……
她眼神带着火气。
陶七安也不算瞎猜。
在饭馆的时候,谈木溪亲了她那一刻,她就猜到了。
因为谈木溪原则性挺强。
有女朋友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所以她猜,两人分手了。
柳书筠被她点着很不高兴。
陶七安很高兴。
一张脸喜笑颜开,一张脸阴云密布,经过这个棚子的场务和工作人员心惊胆战,余光频频瞥这一处,消息越传越离谱。
刚开始还是两人在吵架。
到后面散发出去。
化妆师正给谈木溪描眉,手机屏幕亮起,放在桌面上,她看了一眼群里的消息,手一沉,眉毛压粗了,化妆师忙说:“对不起对不起,谈老师,没刮疼吧?”
谈木溪说:“没事。”
她转头:“看什么消息呢,这么惊讶?”
化妆师憋了下,说:“也没什么。”
不过这消息谈木溪迟早要知道。
化妆师小声:“她们说,柳总和陶小姐,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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