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不知道单萦风抽什么风, 单萦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里面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陶七安有没有躲起来, 里面那么多隔间,随便找一间躲着应该没什么困难。
等会。
她为什么,会觉得陶七安要躲起来?
陶七安听到外面动静不仅没松开拿礼服的手, 反而还往谈木溪身边靠更近, 谈木溪转头瞟她一眼,无语的走到衣架另一边, 陶七安这次安分了, 没跟过去。
所以柳书筠进门看到两人站衣架的一左一右。
她没动。
打开更衣室的夏凌也愣了下, 随后瞄眼柳书筠脸色, 解释:“谈小姐, 她们把礼服送错了。”
谈木溪低头:“送错了?”
夏凌有些尴尬, 今天有个酒会,邀请了柳书筠,送礼服过来的车一次性送了两批, 谈木溪这批和柳书筠的下车时估计方向弄错了, 送到她办公室的是谈木溪的, 送她的说是送到谈木溪这里了。
再一问, 谈木溪在更衣室这里。
夏凌深知柳书筠的性格,还没让人通知请谈木溪上来,见柳书筠起身, 她立马会意, 柳书筠是要亲自将礼服送回去, 所以这才跟过来。
只是没想到, 陶七安也在。
她反应快, 说:“谈小姐,礼服马上就到。”
谈木溪点头。
陶七安一听手上是柳书筠的衣服,扯了嘴角,随后将衣服挂回去,夏凌不动声色的看眼没开口的三人,拿起手机发了消息。
两分钟后。
教练的电话打过来了,是打给陶七安的,问她怎么还没回来,在训练室等半天了,陶七安看眼柳书筠,说:“一会来。”
柳书筠问:“今天怎么来公司了?”
陶七安:……
好歹她也是公司艺人呢,这么不关心,不过柳书筠本来也没关心过她,拒绝做谢雨替身后,柳书筠是又找过她两次,但远没有传闻中说的死缠烂打,最多就是有点执着。
后来,后来就目中无人了。
陶七安说:“有事。”
柳书筠面色如常,没问她什么事,好似随口一问,把陶七安晾着,陶七安舌尖碰到唇角,问她:“你还不走吗?”
夏凌心悬着。
她余光扫柳书筠。
意料之中的黑脸并没有,柳书筠今天心情出奇的好,刚刚见到谈木溪和陶七安,她都没有生气,很意外。
虽然外界一直说柳书筠把谈木溪当替身,但她身为柳书筠助理,知道要比旁人多一些,尤其是小事,她清楚的记得,有次谈木溪在她办公室换礼服,换好助理站旁边帮忙整理,她同柳书筠坐一边沙发整理资料,片刻后,她们信息汇总完毕。
她要出去的时候,听到柳书筠云淡风轻的声音:“给木溪换个新助理。”
因为那个助理,给谈木溪整理衣服的时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手碰到了谈木溪的后背肌肤,其实柳书筠不属于绝情的人,至少在公事上,她不是那种犯一次错误,不给改正机会的人。
但在谈木溪这里。
永远没有改正的机会。
她起初以为柳书筠是因为替身的原因才对谈木溪的占有欲那么强,现在发现不是,是因为谈木溪,所以她占有欲才这么强。
也是因为这,谈木溪换助理的次数才频繁。
刚刚她进来之后脑门一懵,眼前一黑,下意识就觉得柳书筠会生气,但居然没有。
她只是看眼谈木溪和陶七安,声音和往常无异:“我走什么?”
陶七安说:“你不是来换礼服的?”
柳书筠说:“正在换。”
陶七安:……
夏凌听着她们聊天的声音,心下敲鼓,一时不知道是祈祷礼服早点送过来,还是迟点送过来,正想开口,时同推开门探头,说:“怎么换个衣服人换……”
话还没说完,她看到柳书筠,时同走进来,说:“柳总也在?”
夏凌率先发现的礼服送错了,直接让助理去更换,所以还没通知时同,时同刚刚在门口看到单萦风,以为里面最多是谈木溪和陶七安,没想到柳书筠也在。
柳书筠来过更衣室,等谈木溪下班的时候来过几次,每次她进来,时同带着其他人先下班了。
寻常时候柳书筠是不会过来的。
今天肯定也是因为谈木溪。
柳书筠说:“嗯。”随后她问:“怎么了?”
时同解释:“我是来叫陶小姐去训练室的。”
换个衣服把人换没了,教练不知道什么情况,给她打电话,让她来看看,时同冲柳书筠干笑,对陶七安说:“陶小姐,我们过去吧。”
陶七安有些不高兴的看谈木溪和柳书筠,这次没再说什么,而是随时同去了训练室,出门的时候碰到送谈木溪礼服的助理,她瞄一眼,礼服也是清一色的白,还夹杂一抹红色。
风格这么相似,难怪会送错。
助理送了礼服进门,单萦风也随之进来,她站谈木溪身边,余光看柳书筠和夏凌,夏凌说:“柳总,那我们先出去。”
柳书筠点头。
夏凌带着一干人全离开,单萦风目光扫了两人,随夏凌离开,谈木溪没开口,只是低头看着礼服,问柳书筠:“要我帮你换?”
当然不是没换过。
家里都换着穿彼此的衣服好多次,柳书筠穿衣风格和她不太一样,平时职业套装穿得多,她风格随意,很多时候两人做完柳书筠要起床做饭,她就给柳书筠套上自己的睡衣。
别有一番韵味。
虽说两人穿衣风格不相似,礼服风格倒是接近,清一色的素,配一点深色,柳书筠闻言语气淡淡的:“你愿意帮我换吗?”
谈木溪说:“那要看我们现在以什么身份站这里。”
柳书筠问:“什么身份?”
谈木溪说:“如果是老板和艺人,职责所在,我肯定愿意,如果是前任对象,没必要。”
柳书筠闻言只是看着她。
谈木溪敏感的发现她眼底压抑情绪少了一些,倒不是她对柳书筠有多敏感,只是因为太熟悉她的情绪了,稍有波动,谈木溪就能察觉。
她好像,没有那么生气。
在看到她和陶七安一起的时候。
生气酝酿成其他情绪,掩在柳书筠眼底,谈木溪平视她目光,不偏不倚,柳书筠说:“算了,你先换。”
谈木溪点头。
拎着一件淡白色的礼服进了更衣室里。
出来的时候柳书筠已经不在了,单萦风杵在衣架旁,一脸后怕的样子,谈木溪问:“柳书筠呢?”
“柳总走了。”单萦风说:“刚走不久。”
她拍胸口,柳书筠走之前还看了她一眼,在门口的时候,单萦风缩着脖子以为柳书筠下一句话是让夏凌换掉自己,但柳书筠没说话,只是从她面前经过。
掠起一阵凉风。
单萦风对柳书筠的感觉比较直白,就是压迫性的窒息,大概是以前听说换那么多助理,所以根深蒂固的害怕压骨子里,每次和柳书筠碰面,她都小心翼翼。
但今天她看柳书筠离开的背影,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其实柳书筠,也没那么令人害怕。
大概是因为今天做了太出格的事情,没被责罚,所以信心膨胀,觉得柳书筠挺好的。
她同谈木溪说这事。
谈木溪说:“柳书筠本来就不可怕。”
真可怕怎么会任由她踩敏·感·点上,只是压抑自己的情绪,单萦风似懂非懂,谈木溪将试好的礼服递给她,说:“就这件吧。”
是一件淡棕色的长裙,鱼尾款,很修身,单萦风点头,说:“对了谈老师,时姐问你七号那天是来公司,还是让赵老师去你那里?”
七号杀青宴,寻常谈木溪懒得出门,就让造型师去柳书筠的公寓化妆出发。
这次就算了,她不想节外生枝。
谈木溪说:“我来公司吧。”
单萦风说:“好,那我和时姐说一声。”
她转头和时同说了这件事,时同在陪陶七安训练,陶七安基础没谈木溪那么牢,正在做基础动作防止拉伤身体,她弯着腰,听到时同打电话,说:“好,是来公司吗?我知道了,那我和小赵说一声。”
时同还说:“礼服选好了?行,你一会发给我。”
陶七安直起身,教练在准备器材,她走到时同的身后,问时同:“刚刚是谈木溪的电话?”
时同转头,说:“不是,单萦风。”
单萦风,不就是谈木溪那助理。
礼服选好了。
所以,她是自己选的,还是柳书筠帮她选的?柳书筠走了没?两人在她走后也不知道会说什么,种种念头迸出来,随后陶七安自嘲的笑。
胡思乱想,就是没自信的开始。
她,没自信?
陶七安很想冲自己翻个大白眼。
随后她看到时同屏幕上一张图片,时同放大,似乎正在看品牌logo,陶七安看到这个礼服版型和颜色,倏地对时同说:“我去打个电话。”
时同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
陶七安立刻给方菲打了个电话过去,说:“你上次在欧雅拍的那件礼服,穿过吗?”
方菲说:“没啊。”她语气夸张:“我花那么大价格,废九牛二虎之力才拍到的,不得选个适合她的日子穿?等我分公司剪彩……”
陶七安说:“卖给我。”
方菲愣了下:“啊?”
她问:“为什么?”
为什么。
那件礼服也是浅棕色,只是系列不同,造型也不太一样,但她第一眼觉得和谈木溪选的这件般配,说不出的般配。
她说:“我喜欢。”
方菲:……
当初是谁在拍卖会上不屑一顾,说这土土的颜色到底谁在穿呢?
陶七安说:“我出双倍价格。”
方菲说:“陶陶,这不是钱不钱的事。”
陶七安说:“三倍。”
方菲说:“陶陶你先冷静一点……”
陶七安说:“四倍。”
方菲生怕她反悔,刚没说完话立马咽回去,拍板定案:“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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