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木溪都不记得多久没人等自己洗澡出来了, 虽然两个洗澡出来的意义不太一样,但她居然有点紧张, 真是好笑, 紧张什么?担心一会穿睡衣吓到孟星辞?要不她再披头散发,把灯关了?
想到上次孟星辞被她吓醒那样子,真有意思。
她洗完澡对着镜子看半天, 要出去的时候又在身上涂抹好补水液, 觉得太刻意了,她又擦掉, 但残留在身上的气息依旧明显, 盖住沐浴乳的香味。
孟星辞察觉一团香雾靠近, 她转头, 谈木溪正在擦拭湿发, 干毛巾一端担在她肩膀上, 另一端在她手心里被‘蹂躏’,孟星辞说:“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屋子里暖气开的足,但卫生间温度高, 出来有温差, 谈木溪还是觉得凉飕飕的, 她吸口凉气, 孟星辞注意到她表情,问她:“吹风机在哪?”
谈木溪说:“卫生间。”
她见孟星辞起身,说:“你把药擦了, 我自己吹头发。”
她说着伸出手。
孟星辞看到面前白皙的手腕上, 红痕越发明显, 像是一道血印, 深深刻在肌肤里, 没洗澡之前谈木溪抽的快,她没仔细看,现在洗完澡看得真切。
谈木溪见她目光盯着手腕,顿觉那块肌肤灼灼,烧起来一样刺刺的疼,她有点分不清是因为孟星辞的眼神,还是洗完澡之后受潮,她想垂下手,孟星辞抬手拉住,堪堪托住她手腕,将她往身边拉了一些,说:“怎么勒的?”
见她注意力都在上面,谈木溪说:“拍戏的时候不小心勒到的。”
孟星辞抿唇,拿过放茶几上的袋子,从里面拿出药膏,打开,挤出一点白色液体,仔仔细细涂抹在谈木溪的手腕上,药膏带着淡淡清香,孟星辞头压低,谈木溪侧目,看到孟星辞低垂的眼睫毛,和秀挺的鼻尖,唇抿着。
她不高兴。
谈木溪记得以前她们拍一段马场的戏,那时候她还不会骑马,导演的意思是希望她利用休息的时间去马场练习,孟星辞说她也要练习,就跟她一起去,但孟星辞的戏份比较多,有时候要提前走,她走的时候会交代白姨,别让她一个人上马,要有人看着,别不会骑摔跤或者受伤,她那时候就一心想着早点学会,趁白姨送孟星辞离开的空隙独自练习,想着还挺简单的,下马的时候崴到脚了。
她记得那天孟星辞拍完戏和白姨一起来她屋子看她,本来是白姨要给她贴药贴,孟星辞坐在她面前,拿过药贴,提起她的脚,放在她双腿上,仔细的给她贴好。
那天的她,唇一直抿着。
她说什么,孟星辞依旧回她,但语气不是很高兴。
谈木溪凑近一些,看孟星辞,问她:“你是在生气吗?”
孟星辞被她突然的靠近手一顿,抬眼,谈木溪穿着奶白色的丝质睡衣,湿发披散在她肩膀上,打湿了肩膀,露出肩头的弧形,睡衣领口并不大,但她偏瘦,能清晰看到平滑的锁骨和白皙肌肤,还有她洗澡时擦出的微末淡红痕迹,孟星辞眼睫毛低垂,遮住瞳孔色泽,她说:“没有。”
说着没有,语气却很僵硬。
谈木溪说:“不是故意的。”
她是在解释?
为什么要和孟星辞解释?
谈木溪感觉回到那天脚崴了,和孟星辞轻声细语的解释:“孟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孟星辞被她气笑:“还有人故意受伤吗?”
谈木溪瘪瘪嘴。
孟星辞说:“晚上别碰水了。”
她回话:“哦。”
孟星辞擦好药之后放下她的手,说:“起来。”
谈木溪不明所以,还是听她话站起身,随后孟星辞进了卫生间里,谈木溪也跟着进去,她见到孟星辞拿起吹风机,说:“我自己……”
孟星辞说:“你手不能碰水。”
谈木溪:……
吹风机难道是吹出来的是水吗?
她心底狐疑,见孟星辞已经开了吹风机,还拉她过去坐在镜子前,谈木溪懒得多想,静静坐着,一抬头,看到镜子里的人正挑起她一缕秀发,从上往下的吹着。
她每次吹头发吹着吹着入神,烫到头皮,但孟星辞就不会,也符合她做事严谨的性格。
谈木溪胡思乱想,眼神放空。
孟星辞余光扫到镜子里的谈木溪,像个精致娃娃,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眉眼漂亮的像是完美艺术品,以前拍戏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听到其他艺人讨论谈木溪。
“天生的吗?”
“肯定啊,白姨说纯天然。”
自然也有怀疑:“白姨说什么你信什么,哪有天生能生成这样的,女娲炫技啊?”
想的入神,她也没忘记手上的动作,发丝在她手心早已干了,但她没舍得撒手,依旧低着头提吹风机,任暖风汩汩流动,谈木溪挠了挠头皮,孟星辞问:“烫了?”
谈木溪说:“没有。”
她抬眼,说:“有个人伺候真不错。”
孟星辞被她语气逗笑,将余下的碎发都吹干后关掉吹风机,问谈木溪:“还想伺候什么?”
谈木溪凤眼微转,洗完澡的唇瓣褪去口红,有点粉,她说:“伺候我更衣睡觉吧。”
身后的人抿唇。
谈木溪透过镜子看到,笑:“不愿意啊,我们又不是没睡过一张床。”
孟星辞看着她故意说笑的神色,垂眼,没理她,谈木溪起身,收拾好吹风机,悬在墙壁上,末了随孟星辞一路走出去,到客厅,孟星辞问:“明天早上几点过去?”
谈木溪说:“六点半。”
孟星辞点头:“早点休息。”
谈木溪哦一声,以为她要回去,刚准备送她,孟星辞转过身,谈木溪避闪不及,差点撞上她,孟星辞没后退,只觉香气从鼻尖刮过,她垂身侧的手蜷缩起,握紧,说:“我包。”
谈木溪瞄到她包还在沙发上。
她往旁边站,孟星辞拿了包之后和她面对面,再度托起谈木溪的手腕,看到药膏都被滋润进肌肤,她才放心,谈木溪看她视线扫过来,错开目光。
孟星辞说:“晚上别用这只手玩手机了。”
谈木溪:……
她反驳:“我很少玩的好吧。”
孟星辞说:“半夜睡不着刷微博的不是你?”
谈木溪说:“那是以前。”
她有阵子睡不着,就喜欢夜里刷刷微博,至于怎么被孟星辞知道的,是因为她发给祁遇的截图,不小心发给孟星辞了,她们头像一样,又都在她置顶里,很容易混淆,隔了会孟星辞就给她打电话了,她愣是不敢接,半夜两点多,她发错消息,怕听到指责。
但孟星辞没骂她,只是问:“睡不着?”
她是没怎么睡得着,一直刷微博是因为放了一组路透,她正在看评论,听到孟星辞声音她莫名心安,说:“嗯,睡不着。”
孟星辞问:“要吃夜宵吗?”
她惊讶:“现在?”
孟星辞对身材要求还是挺严格的,剧组经常点餐夜宵,但每次孟星辞都是喝点水或者塞一块面包,孟星辞说:“嗯,现在,吃吗?”
她问:“你不是不吃夜宵吗?”
孟星辞说:“偶尔吃一次。”
她立马说:“你说的啊,那一会外卖到了你不许让我一个人吃掉。”
手机那端轻笑,隔着电流,她耳朵尖麻麻的。
谈木溪摸了下耳朵,有点发烫,她赶人:“回去吧,你还没洗澡呢。”
孟星辞嗯了声,拎着包走到门口换鞋,瞄到鞋架上有一双新的拖鞋,吊牌还挂在上面,深蓝色,她多看两眼,谈木溪等着她离开之后盯着门口看,听到隔壁关门声才关掉玄关的灯,头一低,看到鞋架上的新拖鞋。
她这两天给祁遇屋子里置办东西,也多买了一双。
孟星辞经常来她家,想着总是穿她的拖鞋,怕孟星辞不舒服,所以她才多买了一双,但她刚刚也没拿出来给孟星辞。
谈木溪撇嘴,盯那双拖鞋看半天,倏地打开鞋柜塞进去。
眼不见为净。
她关了客厅的灯回到房间里,暖气充足,屋子里赤脚走在地板上也不觉得冷,她躺在被子里,裹好,手刚想摸手机,想到孟星辞的话,又缩回被子里,睁眼看头顶的吊灯,闪烁亮闪闪的光,今晚出奇的没有睡意,谈木溪缩在被子里的手无意间触碰到红绳,她手指尖摩擦打结处,正发愣,手机嗡嗡嗡震动,她从怔愣中回神,拿了手机看到一条微信。
谈木溪点开,看到是孟星辞发给她的:【到家了。】
谈木溪:……
服了孟星辞。
她捏着手机,想了想还是给她发了个无语的表情包,那端忽略她这个表情包,回她:【早点休息。】
这么正经。
谈木溪回她:【哦。】
孟星辞又发:【晚安,木溪。】
谈木溪咬唇,盯着屏幕看,手指尖落到九宫格,打出胡乱拼凑出来的字,她删掉,给孟星辞回:【晚安。】
发完过去放下手机,在床上翻了个身,没两分钟她掀开被子,赤脚走下床,穿过客厅到玄关处站鞋柜面前,一伸手打开鞋柜,将刚刚塞进去的拖鞋,又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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