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狗揍的,枢记通知他们来开会都不好使?等着,我打电话。”
吴闯直接就把电话操起来了。
“今谁敢不来,我开车堵他家门口绑也把他绑来。”
周永也骂骂咧咧咧地道,拿起了电话。
“分一下吧,老吴大哥应该是给他亲家马尾村的孙天明打电话吧?老周,你给谁打呢?”中兴村的徐进义也拿起了电话。
“我给四海村的李大伟打,那是我光腚娃娃发小,他敢不来我骂他去。”周永已经拨了过去。
“行,我给我们邻村的向阳村的王大义打,剩下三,你们自己安排吧。”
徐进义道。
其他人也哄然响应,边咬着馒头边打起了电话。
几分钟后,电话打完。
“枢记,不用担心了,上午九点前,他们全到。”吴闯将电话扔在了桌子上,向着李南星咧嘴一笑。
李南星一竖大拇指,“各位老哥太有力度了,啥也不说了,等开完会,中午咱们破个例,我向纪监委请示一下,咱们聚个餐、喝个酒,高兴一下。”
“哎哟我槽,枢记,你想把我们喝死就直接说得了,还请啥客啊,我可他玛真服了,不喝了,指定不跟你喝了……”
吴闯吓得嘴里的馒头都喷出来了,两手乱摇地道。
“哈哈……”屋子里一群人大笑。
常鸣看着这一幕,简直就是目瞪口呆,老天哪,什么时候见过这帮子粗鲁蛮横的村枢记这么服气过一个人?还有说有笑跟李南星宛若一家人似的,甚至都开起了玩笑?
这在以前简直就是不可想象。
要知道,这些村枢记就没有一个是善茬儿,以前乡里开会动不动就拍桌子骂娘那是常有的事情,无论哪一任主要领导都忍气吞声地哄着他们来,几时看到他们这样服软过?
过去那些领导,软招也用过,硬招也使过,可对他们来说,就是不好使,软硬不吃,反正不服就干,爱撸我就撸我,可越是这样的人,老百姓就越相信,就算上一届撸了,下一届还能选回来,不行就上访告状去,弄得乡里的领导什么办法都没有,一见到这些村枢记都得赔着笑脸哄着来,全力跟他们处好关系。
头一次见到,有谁能全程笑呵呵,连半点脾气都没发过,却让这些村枢记一呼百应,服气得不要不要的!
他现在对李南星,已经不能简单地用崇拜来形容了,这他玛也太牛了!
“行,那就九点开会,吃完饭咱们就去会议室,边等边聊,正好也听听你们各个村都啥情况。”
李南星道。
“没问题。”一群村枢记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吃过了饭,李南星又让常鸣送过来洗漱兜,一人一个,虽然是十几块钱的东西,并不贵,但这种细致如微的体贴也让这些大老粗们感动得不行不行的。
洗漱完毕,一群村枢记去了会议室,李南星早就坐在了那里,跟一群人聊起天来。
说是聊天,其实就是在说工作,只不过,用聊天的形式,也让一群人更放松,更没有顾虑,可以放心大胆地说。
“各位老大哥,我刚来新星乡,很多情况不了解,想帮着乡亲们谋福利,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你们说说,都有啥意见?”
李南星问道。
“枢记,可不是我打消你积极性,我就是实话实说,咱们这穷乡僻壤的,要交通没交通,要资源没资源,我看整啥都白扯。”
吴闯吐出口气去,摇了摇头,有些沮丧地道。
“是啊,咱们这破地方,四丘地水各三分,要种植业种植业不行,要水面吧,还都不大,全都是野河沟子形不成规模,也没有水库。反倒是一大堆破山包子,净是一堆矮树毛子,啥都不行。想发展,真是太难了。”
青山村的枢记周永也吐出口烟气去道。
一时间,几位村枢记都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都觉得新星乡这地方想发展,除非种高价值的经济作用,要不然,基本没啥太大的可能。
……
那边厢,李南星正和一群村枢记们等着开会,这边厢,姚洪夫几个人聚在屋子里,正低声地议论着。
“好像,李南星昨天晚上跟那些村枢记喝酒,说是把他们都喝服了,昨天晚上集体在咱们楼里住的。”
苏江低声向姚洪夫道。
“我也听说了,并且,他今天早上还让常鸣打电话让其他那些村枢记来,说是把昨天没开上的会开会。”
张越小声地道。
“我就不信,他们能来,让李南星带着那几个倔巴子玩儿呗,少了一半的村枢记,我看他这个会咋开,决定咋做!”
姚洪夫冷笑不停地道。
可刚说到这里,张越无意中向下一望,不禁瞪大了眼睛,“我槽,他们咋来了?”
姚洪夫和苏江齐齐向下探头,就看见,黎明村、向阳村、马尾村、四海村、白杨村,这五个村枢记居然全都到了楼下,此刻正在楼下抽烟准备往里走呢。
“这,这他玛啥情况?不是告诉他们别来了吗?他们居然连我们的话都不听了?”苏江惊疑不定地道。
“玛德,这个李南星,还真有两下子。”姚洪夫牙齿咬得格格响,计划又一次破产了,不过随后他发狠地道,“来就来,也没啥了不起的,不就是要修路么?还要让各村掏一部分钱,我看那些个抠腚吮手指头的穷鬼村枢记谁能干!”
“对呀,让他们掏钱肯定不可能,如果他们不掏这笔钱,李南星这个路就未必能修成,党委会的决议就是一纸空文,我看到时候他的脸往哪里搁?以后谁还能听他的。
最好是,开会的时候直接吵起来,到时候就有乐子看了。一旦吵起来,那就是他李南星掌控力不足,看他这个会咋开!”
苏江一下反应了过来,幸灾乐祸地道。
……
李南星正和一群村枢记们聊着新星乡未来发展的事情,这个时候,陆陆续续地,那些村枢记们就来了——他们昨天没来,也是应了姚洪夫几个人的要求,毕竟平时关系处得都很好处,有事儿也帮过忙。
但今天关系匪浅的那些村枢记给他们打电话,他们却是不得不来。
毕竟,宁可得罪那些乡领导,这些自幼光腚长大的兄弟们的面子可不能不给。
所以他们也不得不来,除了大榆树的村枢记赵继业。据说那个村枢记情况特殊,一般人也说不上话。
对此,李南星暗暗记在心里,也先不予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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