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让恶鬼喝幽冥大海的水还是有些过分了。
好在司鸢也只是这么随口一说。
去一趟幽冥大海对面，也只是为了丈量幽冥大海的宽度。
知道有多大，才更方便给幽冥大海加上结界。
也就是顺带去吃了点东西，打了个牙祭而已。
厉温对司鸢一连吃了好多个鬼的行为都要惊呆了！
“你你你，你还是神女吗？”
“怎么的，你要给我验明证身？神女当然是神女，但是和你以为的神女不太一样罢了。”
司鸢耸耸肩，“天地万物都一样，没有阴阳之分，贵贱之分，错了就被惩罚，既然都要被惩罚，那我吃了也一样啊！”
厉温：“……”
这能一样吗？
这怎么一样？
厉温当了多年厉鬼，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
你知道这对厉鬼的冲击到底有多大吗？
许砚淮认真道：“你喜欢吗？你喜欢的话，我每天都给你炸！”
“也不用。”
厉温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司鸢补充道：“不要都炸，我也可以生吃的。”
厉温彻底破防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让雨水不落在人间啊，楚江王身有职责，也应该帮个忙吧？”
建立结界不算什么忙，也是厉温职责所在，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察觉到神女降世的时候就跑过来查看的。
就是嘴上贱了点。
“哼！我才不和你这种道貌岸然的神女合作！”
司鸢抬起一脚，对着厉温的后腰，直接把他踹进了幽冥大海！
“你有病啊！”
司鸢平静道：“阿淮，我们走吧。”
“嗯！”
两人都没有要回头看一眼还在海水里扑腾挣扎的厉温一眼的意思。
稍微比划了一下结界的大小，司鸢叹了一口气。
许砚淮紧张道：“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大，真要弄下来，有点累。”
“我来就好！”
司鸢挑眉道：“不行。”
许砚淮以为是司鸢不够信任自己，毕竟他出身不祥，是生来不吉利的恶鬼，就连幽冥大海这样的污秽之地都不愿意沾染他身，更何况司鸢这种九天之上的神女？
岂料司鸢下一刻就跟着道：“你一个人也太累了，更何况你熟悉这里，你的结界可能生来对幽冥大海来说是亲切的，只会让你更累，不可以这样。”
“我想想，你来帮我就好。比如我现在累了，你背我去另外一个地方！”
还没等许砚淮反应过来司鸢到底说了什么，他身上就倏地一沉，司鸢直接跳了上去！
手忙脚乱地伸手不让她掉下来，许砚淮听到司鸢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出发！”
琥珀吐槽道：“你就是想偷懒，哪来这么多理由。也就是这小子愿意宠着你。”
“你再多嘴，下次真的把你炸了哦！”
“我才不信！”
许砚淮伸手让琥珀缠绕在自己手腕上，背着司鸢朝着海岸线的另外一边走去。
他的脚步很稳，听着背上的司鸢和琥珀你一言我一语的打闹，嘴角也没有下去过。
神女的职责是庇佑一方，除了划分了一部分结界让厉温负责，剩下的地方都靠许砚淮背着司鸢一起去。
他不觉得累。
他生来，第一次感受到欢悦和快乐。
……
幽冥大海整个沸腾，不断拍打结界周边。
司鸢倚靠在石头上，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海，打了个哈欠。
“你说这结界这么多年都安然无恙，怎么现在就疯了？”
站在她身后的许砚淮和过去已经不同。
少年人的样貌不再，剩下的是男人的锐利冷冽，除了在看司鸢的时候，这位鬼王已经到了无人敢惹的地步。
许砚淮平静道：“阿鸢，罗酆山要沉入幽冥大海了。”
他是罗酆山的主人，和罗酆山息息相连，能感受到罗酆山上的所有味道和声音。
司鸢蹙眉道：“罗酆山不是地府的一部分吗？十大鬼城就这么沉没？”
“天道要求这样，罗酆山也没有办法。”
天上漏了一个窟窿，黑漆漆的位置，正好对着罗酆山的山间！
幽冥大海之中，罗酆山耸立，山上就是饿鬼道和修罗道，除了司鸢上次去的那部分，更多的恶鬼和大罪孽之人，都被关押在罗酆山上。
在山上生老病死，再次轮回，但生生世世都不会再离开罗酆山，已经成了罗酆山的一部分。
但对许砚淮来说，罗酆山上的，都是他的臣民。
他们信仰于他。
司鸢清透的目光落在身边的许砚淮身上，眼里带着几分悲悯神色。
“你想回去看看吗？”
“不用，我跟着你。”
这么多年，许砚淮都没有离开过司鸢，不管她干什么都跟着她，如影随形。
就连琥珀都默认了许砚淮的存在。
司鸢没有再问。
倒是厉温找上门来，怒气冲天地看着许砚淮，“你不回去？他们都在等你！你才是罗酆山的王！”
许砚淮神色淡漠，“这是顺应天道，就算我回去，也做不了什么。”
“你他妈的！”
举起三叉戟朝着许砚淮攻击而来，两个鬼王打的不可开交，司鸢打了个哈欠，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琥珀瑟瑟发抖：“你不管管啊？”
“他们又不归我管，再说，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琥珀，你等一下就跟许砚淮说一声，我出门一趟，去去就回。”
琥珀有些紧张。
“你让我给他传话？那我怎么办？我要跟着你！”
“我没有回来的时候，你跟着他就好了，我总会回来的。”
那时候的琥珀没有想到，司鸢居然一语成谶。
……
罗酆山上燃起滔天大火！
黑色的天火从天而降，朝着地面上砸落，巨大的火花炸裂开，一簇一簇落在罗酆山的每个角落！
恶鬼发出凄厉哀嚎，却已经没有退路，不管是跳进幽冥大海还是待在山上，都要死。
山体一点点陷入海水中，罗酆山庞大的身躯以势不可当的趋势沉入海底！
天上的眼一圈圈放大，随着罗酆山的不断沉没坍塌，许砚淮突然睁大了眼睛！
天眼之上，是与他朝夕相处，时时刻刻都在一起的神女，是他心之所向。
此刻，神女却用自己做了补天的石头！
“阿鸢！不要这样！”
他的叫喊声在天崩地裂中声响渐小，司鸢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他骗了司鸢，司鸢也骗了他。
……
唐门。
黑水之上，无数漂浮的船只承载着玄门众人，没有让他们沉入海底！
“这是……传说中的幽冥大海？见世面了，不亏啊这次来的！”
“幽冥大海连着罗酆山，可是罗酆山在宋朝就沉没了啊！”
一艘船上，平平躺着的司鸢突然睁开眼！
琥珀缠着她手腕上，“急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要丢下我了！呜呜呜！你个大骗子！”
司鸢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这哪来的船？”
“玄清他们准备的，下面都有鬼托底，是阎王安排上来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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