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科技树点得很有水平的世界,在罗浮上,去鳞渊境的方法有许多种,比如步行,比如坐船,比如用于空间转移的道具。

    但是,不知是因为艺高人胆大还是因为心血来潮,星核猎手选择了星槎。

    程安坐在后排座上,握紧了手中的安全带。

    “刃哥,这星槎有自动驾驶吗?”

    刃不动声色向后看了一眼,“我有驾照。”

    “真的吗?”丰饶侵蚀不是影响你的手灵活度了吗?哥们你真的没关系吗?

    “啧。”

    “好嘞!我信了,我都信的,您别生气。”

    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不了就是坠机,再差还能怎么样?程安果断选择闭嘴。

    “我没生气,驾驶星槎不算多复杂,也就你一直拒绝上手才会觉得难。”男人声音低而平和,似乎真的没有生气的迹象。

    “我们朋友六个人,有五个都会开哎!根本不需要我嘛。”再说了,她当初在罗浮忙死了,哪有时间考证,考了以后也不一定开。

    镜流师父可是都教她御剑了,这多酷!虽然她最后御剑也没学得多好就是了。

    先别管这星槎哪来的,也别管最后会停哪,总之星槎确实效率,比常规的坐船快多了。

    因此当程安他们下星槎之后,鳞渊境入口那边一个熟人都没有,可见剧情还没进展到列车组的各位到这里。

    “你们接下来是要干嘛?”她问道。

    总不能真是逼迫丹恒变成饮月君的模样然后给予彦卿同学一点小小的震撼吧?

    卡芙卡:“这部分主要是阿刃的戏份,他是来帮你们深入这里的。”

    程安:“猜你想说,开海?”

    “嗯哼。”

    程安:“……”

    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刃哥,打个商量,别下手了呗?熟人对打,没必要的。丹恒老师现在人可好了,只要我们说一声,他肯定自己就变身了,不需要你出手的。”她想劝两句。

    “还有,你这个样子,被景元那个小徒弟彦卿看到,又得追着要抓你了。”

    彦卿现在可是正热血着呢,越是被自家将军要求收敛,他就越想证明自己有实力、不会吃亏的,能帮将军分忧。

    “无妨,那小子还打不过我。”刃倒是无所谓的样子。

    她的重点在这里吗?在打不打得过吗?重点难道不是打起来没意义以及小孩子缠人吗?

    少女还想再继续说几句,毕竟她还是不想两边打起来伤感情,明明大家都是曾经的好朋友,刀兵相向闹得多不好看。

    可是事态的发展并不受她一人的控制,他们面向的古海方向,隐隐有别的动静传来。

    抬头一看,一位少年轻跃而至,是彦卿。

    完蛋。

    “是你?!果然是你带走了老师。”金发的少年眉头一皱,眼中是清澈鲜明的战意。他双手一挥,几把飞剑顺从地悬浮在他身边。

    不好,真要开打了。

    程安试图拉架,“等等刃哥!彦卿还是个孩子啊!”

    “老师你不要担心,彦卿既然在此,今日定要把这两个胆大包天的通缉犯押送幽囚狱。”彦卿的飞剑气势如虹,好几柄剑一齐出招。

    刃看起来还是那副阴沉的样子,单手拿着支离剑挽了个剑花,“哼,小子,我的目标不是你,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更何况,你打不过我。”

    “呜啊刃哥你乱说什么反派发言!”

    “竟然如此口出狂言,星核猎手,少看不起人!”

    “等等彦卿——”

    “是那个女人的剑法?她教你了?”

    “等等刃哥——”

    不大点的场地,混乱得一塌糊涂。左边一个装聋的听不见她说话,右边一个上头的举起剑就是目标幽囚狱,程安左拦右阻,两个人隔着她也打的起来。

    “我都说了……”

    程安久违的感觉自己额头青筋暴起,这两个人打一架究竟图什么呢?图丹鼎司病床躺起来舒服?图受点伤然后趁机给自己换点新绷带?

    “都说了等等了!”

    红色的火焰骤然以少女为中心,向四周如浪般扑去,强大的气势和狰狞的红色火焰似是伸出的魔爪,高高扬起又重重拍在地上。

    超强视觉系效果终于让两边都停了手。

    刃的眼睛在火焰的映衬下亮得吓人,程安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不知过了多久,刃先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她莫名有点想笑,可能是气的。

    “刃哥,你都多大了,和一个孩子打架。开星槎跟坐轮椅的比速度,你赢了你也不光彩啊。”

    “当然这只是个比喻,没有贬低彦卿你的意思,先别急。”她甚至及时回头安慰了一下欲言又止的小孩。

    “他先动手的。”刃的表情滴水不漏,但是锅甩得很快。

    程安:“你摸着良心说,他冲过来,真的不是你故意激人家吗?”听听那个发言,像是专业挑衅二百年的熟练工。

    或许是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有点不成熟,刃又一次移开了视线。

    得,您是长辈,您不想谈就不谈吧,别魔阴身就是对他们最大的福报了。

    于是程安回头,看了看被她周身的火焰硬控在原地的彦卿。

    “程安老师……”彦卿终究是个孩子,这种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吞没的火焰带着灼热的温度,猝不及防给了他一波惊吓。他刚刚站在剑上迅速移动,差点就被打中了。

    “这个时候知道喊我老师了?刚刚让你等等的时候你聋了吗?”火气未消的程安没好气地问道,一时间长辈架子都端上了。

    “景元都告诉过你要收敛,尤其不能与重犯械斗,怎么回事啊小伙子,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已经连将军的话都不听了?叛逆期了?”

    “彦卿、彦卿没有!”

    “哦?那你刚刚在干什么?在和谁打架?和我吗?”

    金头发的小孩不说话了,虽然眼里还带着不愿屈服,但是他的确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是啊,他怎么能连将军的叮嘱都忘了呢。

    哪怕是因为他们带走了程安老师,可是她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啊,都没观察清楚。一见到刃,他就想起要向将军证明自己,头脑一热就冲上去了。

    “抱歉,老师,是彦卿冲动……”小孩的声音有些嘟哝,似乎是难以启齿。

    这时,又有人加入了这场谈话,“好了好了,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

    另一个人的声音突然出现,他自彦卿来的方向走来,大手抚上少年浅金色的脑壳,揉了揉沮丧的小孩。

    “程安,真是难得,你都会教育小孩了。”景元笑眯眯地出现,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刚到鳞渊境,怀揣着各种猜测与计划,带着些战斗的严肃与面对强敌的紧张,本是一路沉重的。结果一上岸看到他不着调的师妹一本正经教训他的徒弟。

    他们身后甚至是满脸写着看戏的星核猎手。

    场面有些有趣,逗得景元实在忍不住笑。

    好吧,身边有这样的人们,沉重的心情总是维持不了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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