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里,染绿小心翼翼地将两块棉布绑在了念曦的膝盖上,轻声说道:“娘娘,这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里面还特意加了好几层棉花呢,这样跪着就不会伤到膝盖了。”
念曦试着动了动膝盖,觉得非常满意,笑着说道:“嗯,确实不错,这一跪就要好几个时辰,可不能真的伤着自己。催泪散准备好了吗?”
染绿回道:“都准备好了,娘娘放心。”
念曦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毕竟是太后的丧仪,哭不出来可不行,总该装一装样子的。”
丧仪上,除了皇后哭得真情实意之外,其他嫔妃们恐怕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毕竟,她们与太后并没有太多的感情。
而皇上则一脸凝重地跪在那里,心情十分沉重。
尽管他一直介意太后和隆科多之间的关系,也怨怼太后偏宠那个孽种,但这些年来,他内心一直渴望得到额娘的关爱。对于太后的离世,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复杂的情感。
今日礼毕,青樱又给皇上送上了她的鸡汤,不怕烫的端着鸡汤,开口道:“皇上,臣妾知道太后过世,皇上伤心,可是也要保重身体,臣妾炖了火腿鸡汤,请皇上用一些吧!”
皇上阴沉着脸,不悦地说道:“太后丧期,你竟然让朕用荤腥?你真是大逆不道,狼心狗肺!”众嫔妃看着皇上生气,也都纷纷跪下,不敢吭声。
皇上冷冷地扫了一眼青樱的装扮,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呵斥道:“还有你这个头饰,为何你偏要和别人不同?还要戴着护甲?”皇上的声音中透露出威严与愤怒。
听到皇上的斥责,青樱心中一紧,连忙跪地求饶道:“求皇上恕罪!臣妾只是担心皇上的龙体,一时大意。”
皇上语气冰冷地说道:“朕看你不是大意,而是故意为之。你这般行为,分明是想要陷朕于不孝不义之地。”皇上的声音和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皇后也感到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她真恨不得让青樱跟随着太后一块走,免得再给自己惹麻烦。
皇上怒声道:“太后刚刚过世,朕不愿动杀心,否则该让你去给太后陪葬。从今日起,你每日在太后灵前跪足两个时辰思过,一直跪到丧期结束为止,以慰太后在天之灵。”
说完,皇上看向皇后,严肃地说道:“皇后,若你不能好好教导她,便将她迁至朕看不见的地方去。从今往后,不要再让她出现在朕的面前。”皇上的话语中带着决绝和冷漠,显然对青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皇后慌忙请罪道:“求皇上恕罪,是臣妾无能。臣妾日后必定会对如贵人严加管教,以正宫闱。不如将如贵人迁至交芦馆。”
皇上不耐烦地说道:“此事由皇后自行处理便是。只是朕希望以后都不要听到、看到和如贵人有关的任何事。”说完,他转身离去。
华贵妃趁机冷嘲热讽道:“皇后娘娘可是教出了一位好侄女啊!不仅在丧期给皇上用荤腥,还惹得太后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说不得太后要气得晚上来找如贵人算账呢!”
皇后头痛欲裂,脸色阴沉地瞪了一眼青樱,语气冰冷地说道:“如贵人,你以后好自为之吧。既然要迁去交芦馆思过,也无需那么多人跟着伺候了。”
淡月听后心中暗喜,心想终于可以摆脱青樱这个疯癫的主子了。她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受青樱的折磨。
碎玉轩内,甄嬛靠在床边,满脸都是悲伤和绝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喃喃自语道:“太后就这样去了……我连她的丧仪都不能参加……”
流朱心疼地看着甄嬛,轻声安慰道:“小主,您的身子实在是不能再伤心操劳了呀!”
甄嬛抬起头,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太后生前对我一直多加照拂,如今她去了,我怎能不伤心呢?”
流朱轻轻叹了口气,端起一碗药,递给甄嬛,柔声说道:“小主,该喝药了。”
甄嬛凝视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心中涌起无尽的悲愤。她缓缓开口道:“华妃这么快就复了贵妃之位,而我,不仅不能报丧子之痛,现在还因为被她雪天罚跪,伤了身子,今后都难以有孕。”
流朱安慰道:“许太医只是说小主以后怀孕艰难,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啊。只要小主好好调养身子,总会有孩子的。”
甄嬛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眉姐姐的死,还有我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我的身子……我不能再这样沉沦下去了。只有让身体好起来,重新得皇上的恩宠,才能为眉姐姐和自己报仇!”
说完,她的眼神中满是憎恨和决绝,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转化为复仇的动力。
而此时,在翊坤宫内,华贵妃正悠然自得地享用着燕窝,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口中喃喃自语道:“太后那个老妇,终于死了,本宫总算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报了仇。”
一旁的兰芝连忙附和道:“恭喜娘娘大仇得报,奴婢也为娘娘高兴。”
华贵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继续说道:“她竟敢算计本宫的孩子,本宫定要让她全家陪葬!想必太后这会儿已经和十四爷、隆科多、纳尔布一家子在地下团聚了吧,下一个,就是皇后!”
兰芝见华贵妃情绪激动,赶忙劝道:“娘娘,皇后在宫中经营多年,根基深厚,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娘娘切勿心急,咱们从长计议。”
华贵妃神色稍稍缓和,但仍难掩其愤恨之情,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碗,开口道:“哥哥来信说要为年富那孩子娶亲,说是看上了瓜尔佳氏的嫡女。只是,这瓜尔佳氏不是一直都与乌拉那拉氏走得很近吗?”
兰芝在旁轻声提醒道:“娘娘,瓜尔佳氏虽然一直靠拢乌拉那拉氏,但乌拉那拉氏如今这般落魄,咱们年家备受恩宠,他们巴结还来不及呢。”
华贵妃沉思片刻后,说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如此也好,瓜尔佳氏也算是正黄旗,配的上年富。皇贵妃如此得意不就是仗着自己出生满洲上三旗,有个好家世吗?如今我年家也是有出生上三旗的格格抢着要呢!”
瓜尔佳府中,瓜尔佳·文鸳疑惑地问道:“阿玛,就算上次我因为生病错过了选秀,也该等明年的选秀,再进宫服侍皇上,为家族延续荣耀啊,怎么将我嫁给年羹尧的次子?年羹尧再得皇上看重,也不过是抬旗的汉人罢了。”
瓜尔佳·额敏耐心解释道:“虽说让你成为皇上的妃子要比嫁给王公大臣更得势,可是皇上毕竟已经年过四十,宫中皇贵妃和华贵妃平分春色,宠冠六宫,皇贵妃还有儿子,纵然你到时候能生下皇子,也未必能挣得过钮祜禄氏。
从前咱们家投靠乌拉那拉氏,现在乌拉那拉氏落魄,太后也走了,明年皇上怕是不会再选秀,反倒是误了你。
本想让你嫁给钮祜禄·清泰,却被鄂尔泰抢先一步,如今年羹尧战功赫赫,深得皇上器重,年富那孩子也是少年有为,不仅袭爵,这次平叛准噶尔有功,皇上怕是又要封赏了。
华贵妃在后宫也得宠,你嫁过去,咱们家也能更上一层楼。出人头地也要懂得看清局势,不是只有成为皇上的妃子才能光耀门楣。”
瓜尔佳·文鸳眼睛一亮,笑着说道:“都听阿玛的。”
景仁宫内,皇后坐在榻上,看着眼前的茶杯,轻声叹息道:“人走茶凉,见风使舵,即使本宫见惯了大风大浪,也觉得心寒呢。”
一旁的绣夏宽慰道:“这些小人,见年羹尧和华贵妃一时得势就跑去巴结,娘娘不必在意。”
皇后眉头微皱,冷声说道:“碧答应那个不中用的,本宫提拔她这么多回,她都上不得台面,是个没福的,本宫也该找些新人分一分皇贵妃和华贵妃的宠了。”
绣夏迟疑地说道:“可是现在宫中的嫔妃,除了皇贵妃和华贵妃,皇上都不怎么宠爱,太后新丧,皇上明年怕是也不会选秀的。”
皇后轻轻抿了一口茶,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说道:“普通的女人自然入不得皇上的眼,能让皇贵妃和华贵妃都黯然失色的,自然是像姐姐的女子了。”
绣夏问道:“娘娘是说莞常在?”
皇后接着说道:“莞常在现在是恨毒了华贵妃,只要她能放下身段争宠,定会和华贵妃斗得你死我活。只是她未必有那么听话,等本宫利用完她后,自然会毫不犹豫地撤走这枚废棋。皇贵妃始终是本宫的心腹大患,本宫还需要再找一个长得像姐姐,能得皇上宠爱,又完全效忠本宫的人。”
绣夏面露难色地说道:“”这样的人怕是不好找啊!”
皇后眼神中透露出决绝,冷声说道:“只要有心,总能找到,既然有一个像姐姐的莞常在,总会有第二个的,留心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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