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终于理解了柳娘做这些事的原因。
他这是遇见了那个最古老的桥段，报恩。
但这有些事是真实存在的，尤其当杨凡眼中的世界变得越来越光怪陆离的时候，事情也就自然而然的开始变得超越常理，颠覆他曾经的认知。
柳娘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很认真，似乎生怕杨凡会因为某些忌惮，或者其他的原因而不在遇见困难的时候来找她，她可真是近乎掏心掏肺的在给杨凡解释这个事。
“小家伙，你可以放心，我不怕麻烦，我怕的就是没有麻烦。”柳娘叉腰而站，笑的满面春风，“我看这个破地方已经看了整整三百个春秋了，你知道在这些年里最令我感到高兴的是什么事吗？是有陌生人和陌生的游魂出现的时候。”
“这些人就像我生命之中的昙花，他们出现的时候，我能听一听他们的故事，让我这一成不变的生活增添一些颜色，但等这些人离开或者变成我这里的一员之后，我的日子又会回到曾经的波澜不起。”
“我站在这里，能看到外面沧海桑田的变故，我看过绵延不止的混乱，看过战争，看过百姓的奋斗，看过世家的衰落，到最后看到一个新时代的来临，看到一个个我完全不认识的新东西出现，看到那些高楼层层叠叠的起来。”
“但是，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完全就是这一切变化里的一个无关者，或者说是旁观者，反正都差不多是一个意思。你的太师公曾经告诉我，我在这往后岁月里应该做的就是经营这片小地方，认真修炼，不要去沾染世俗的事，徒惹因果，我很认真的照做了。”
“三百年过去了，我觉得我现在应该可以走出去了，可惜当初你那个老是黑着脸的太师公走的太匆忙了，我都没来得及问他，我应该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才算是时候了。”
“但不管这些了，我觉得现在就是时候了。”
她说的这些事情，杨凡也不了解，根本给不了任何的建议。
“前辈，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说真的我惹麻烦的水平非常一流。”杨凡说道。
柳娘完全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放心啦小家伙，我现在实力很强的哟，我也一点不怕麻烦，我甚至于希望你现在就给我找点事儿。你知道吗？我要帮助你让天机门再度兴盛起来。”
说到这里，她的神色忽然多了一些黯然，幽幽说道：“等到那个时候，我就去你太师公的坟上祭拜……”
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眸，杨凡忽然觉得他那位太师公和柳娘之间怕是还有一些其他的关系，这双眼眸里，分明满是深情。
这一次，他真是把太师公的面子给用到头了。
若没有这样一层关系，他别说是混到这么多的好处了，能不能活着走出去都是个问题。
“小家伙，做人可以贪财好色，但是不能始乱终弃，要不然，我会亲手收拾你的。”柳娘忽然收摄心神，眼中带着笑意，对杨凡叮嘱了一句。
杨凡连忙重重点头。
柳娘死于这件事，肯定最痛恨这个。
“我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了，你在这里点了两个小姑娘，那就早点去享受吧，不要让人家姑娘等着急了。”柳娘柔声说道。
杨凡连连摇头。
哪怕柳娘说话的态度再多么温柔，可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再让她去做这个事他哪敢啊，这个雷可绝对不能踩。
“没事，我讨厌的只是始乱终弃，玩弄感情的男人，但不反对男人喝花酒，出来饮酒作乐。小家伙，你想想我所在是什么样的一个时代，怎么可能会对这种事有那么大的意见？虽然我也知道在现在这个时代你做这些是违法，但对我无所谓。”柳娘说道。
“当然，最重要的是，你是我的小辈，又不是男人，我怎么会对你做这些事有意见。不要过度担心，你这家伙怎么回事，怎么还能对我这么生分，这么惧怕呢？”
“前辈，在你眼皮底下做这个，我不自在。”杨凡闷头说道。
柳娘忽然间笑了个花枝乱颤，“你这家伙，放心去吧，我不乱看。”
“对了，我会收摄一下这座楼的阴煞之气，你告诉他们，你已经搞定了便可。最近天地灵气的浓度忽然浓郁了不少，导致我这座小楼也有些波动，气息难以稳定。”
“多谢前辈。”杨凡认真说道。
柳娘笑着摆了摆手，“那就去吧，但是，记得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些事。”
“我记得的。”杨凡说道，“只要前辈真的不嫌我太惹事了就好。”
“收起你你那点小心思，无碍的。”柳娘的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冲杨凡微微颔首。
她好像是真把他杨凡当做自己的小辈在对待。
她这样的眼神，杨凡很熟悉。
嫂子每次看他都是这样的眼神。
但一个刚刚相识的陌生鬼王，就因为他天机门的身份，竟然对他这样子，杨凡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哪怕这是建立在柳娘和太师公关系不浅的前提下。
杨凡能够理解柳娘的做法，但却又觉得她好像有些过于……关照了。
但这肯定是好事。
杨凡只是多余的想了一下，若是柳娘真的要对他做些什么不利的事情，人家老早就可以动手了，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
眼前的景象如水波一般缓缓褪去，包括柳娘那婀娜修长的身姿。
杨凡再度看到了那个茶楼，他依旧在茶楼的过道里，斜对面是他的包厢，边上站着一脸茫然的送茶少女。
“先生……先生……”
她不知道已经喊了多少遍了。
正在她准备伸手捅一捅杨凡，看看杨凡是否还活着的时候，杨凡猛地扭过头来。
少女被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一步，用右手按住了心口。
“先生，你……你是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她轻声问道，“如果是这样，我建议你没必要做那些过于激烈的事情，歇一歇或者选个温和点的事情跟我们的姑娘玩玩。”
杨凡笑了笑，“我的身体没事，你可以放心。”
“麻烦姑娘去看看你们老板回来没有，我有些事需要跟她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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