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没说话。
这一刻，他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毕竟，登山的主意是莫全出的。
有试炼，有奖励，人气才会旺。
就像是打广告一样，你付出的越多，收获的才会多。
所以莫全在得知纵横家那两座山的妙用之后，便无比热心地给出提议。
用登山的方式证明纵横家的强大。
若是连纵横家的山都登不上去，还有什么脸说自己能胜过纵横家？
还有什么脸说，诸子百家，儒家为尊？
这一次，就是要狠狠地打儒家的脸，让儒家下面的那些小崽子们认识到自己的不足！
以上那些话，是莫全的原话。
也正是有了这个提议，李衡再一合计纵横家内的物资，和盖聂、周元一商量了一下，也就定下了这件事。
贺礼没急着给，倒是想先薅起纵横家的羊毛了。
“莫老说笑了，纵横家内的资源虽然不多，但也足够百年之需，若是真能用此中资源为我华夏人族培养强者，亦是小子的荣幸。”
“些许付出，不存在的。”
莫全大笑道：“好小子，有格局！”
“放心，这一次我儒家的贺礼不会少的。”
说罢，莫全抬手，衣袖之间顿时有着一股浩然正气冲天而去，于天穹之上化作一柄长弓。
长弓悬于头顶，刹那间便有一股惊人的圣意爆发出来，笼罩四方之地。
“儒家为纵横家贺，送圣境守护之箭一枚。”
“堪比儒圣全力一击，圣境之下，尽可杀之。”
“以此，护三峰周全，愿纵横家早日显圣！”
莫全高声喊道，声音在天穹之上震荡回响。
这是为纵横家恭贺，同时也是在告诉其他流派：来了这么久，该送礼了。
远处，正在和众人闲聊的周元一听到这般声响，眉宇间闪过一抹错愕。
回首看向不远处的莫全，又隐隐带着几分惊怒。
不是说好了一起送礼吗？
这小子怎么不讲武德，直接就把礼物给送了？
“来，你既是纵横家的护道人，此物赞交由你来掌管。”莫全手心摊开，一副别针大小的迷你弓箭呈现在眼前。
李衡看了眼那柄迷你弓箭，只是一眼，便能感受到一股浩然正气冲天而起，仿佛要刺穿自己的双目，将自己整个人蒸发掉。
好在，这股沛然的压力来得快，消失得也快，转眼间便又消失不见，回归正常。
李衡五指张开，一把将弓箭收起，拱手抱拳，言道：“护道人李衡，代纵横家谢过儒家之礼！”
“人族需要圣人，需要纵横家之力。”莫全抬手在李衡的肩膀上拍了拍。
李衡重重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小李。”
忽而，一阵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李衡偏头望去，正好瞧见周元一意味深长地望着自己。
“周……周老？”
“嗯。”周元一点头，继续道：“旧圣之物可是在你身上？”
李衡继续点头。
“请出来吧。”
“遵旧圣遗训，为纵横家贺。”
周元一言道，单手掐印决，化作四道流光散去。
不多时，便有四道人影自四方汇聚而来，站在周元一身后。
这四人之中有一位是李衡的熟人。
红市的护道者：玄逸道人。
剩下的三位李衡虽然没见过，但也瞧得出来，他们应该是旧圣一脉的人。
见这五人，李衡面色恭敬，拱手作揖，道：“晚辈李衡，见过诸位前辈。”
众人还礼。
而后，李衡将洛书请出。
洛书出现，巴掌大小的石头显露，似乎感受到五人的气息，散发出朦胧的光芒。
“诸位，将祭品请出吧。”周元一看向剩下的四人，道。
四人点头，随后各自手掐印决，当即便有一股滔天的血厉凶气爆发出来。
却是瞧见这五人手上各自拎着一具血淋淋的妖王尸首。
八境，大力魔牛王！
七境，紫雷魔獒！
七境，葵阴玄豚！
八境，炽烈魔羊。
七境，曜日金鸡！
五头妖王，修为最弱的也是七境。
更重要的是，这五头妖王符合五畜之形。
五畜是用来做什么的？
祭祀！
祭祀洛书！
“祭！”
五人占据五方，将洛书围在中央，随后各自手掐印决，吟唱声顿起。
体内道家清气腾起，裹着五畜，分别落出一道光柱接在洛书之上。
下一秒，便瞧见洛书光芒大绽，炽亮的光照射出去，要穿透九重天境一般。
在那光柱之中，隐约能够瞧见一头老龟盘踞，昂首望着天穹，发出一阵吼声。
“呜！”
吼声震天，五畜的尸体化作五道流光尽数被老龟吞入腹中。
“嗝儿……”
一阵不合时宜的饱嗝儿声响起，老龟昂起的头落下，默默看了眼周元一，面带几分欣赏。
“旧圣遗训：百家现世开山之日，旧圣一脉当为新流派贺！”
“如今，旧圣不在，唯有老祖尚在，还请老祖代旧圣为纵横家贺！”周元一拱手低头，言道。
贺？
老龟顿了一下，看了眼这三座高山，思忖片刻后，开口发出嘶鸣道音。
“咕！”
一声嘶鸣，抬起龟爪，虚空沟壑，于三座大山之上刻字。
字曰：
纵峰：“圣人之道阴；”
横峰：“愚人之道阳。”
鬼谷峰：“汝之道为何？”
三行字落入三座山峰，刹那间便有冲天圣意汹涌弥漫。
那一刻，无数人虽未曾看见那三行字，但耳边却好似有着无数道声音在低语。
道阴，道阳。
汝道为何？
伴随着这无数阵叩问声在耳边响起，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精神震荡之际却又不觉得嘈杂，反倒是大脑在这一瞬间难得安宁下来，在心中反思。
刹那间，好似有着无数悟道灵光在脑海之中升起。
有些人抓住了，有些人却又没有抓住。
但好在，这些灵光是持续的。
很多之前悟道上的困惑在此刻迎刃而解。
那一刻，整个纵横家总部掀起了一股突破浪潮。
一阵接着一阵气息汹涌弥漫，赫然是这些被瓶颈桎梏的人得以突破。
这其中，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得是莫全。
在八境停留了数十年的他，于今日聆圣音，破道境！
入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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