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街道办权力很大,大到给居民分配工作,房屋,小到解决居民家庭内部争端。
小片警的话有理有据,刘海中只能硬着脖子说:“现在证据确凿,你赶紧把刘光福和刘光天这两个畜生抓起来,判他们十年八年的。”
小片警也斜的瞪着他:“刘大爷,派出所办事,需要你教吗?”
“我”刘海中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点问题,连忙陪着笑脸说道:“我这不是怕耽误大家的时间嘛!”
小片警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坐在桌子前,看向刘光福和刘光天。
“刘海中同志指控你们偷东西,你们有什么辩解的吗?”
刘光福忙解释道:“警察同志,冤枉啊,我们是刘家的人,到自己拿点钱,算得上偷吗?”
刘光天一脸愤恨道:“那些钱都是我们自己挣的,凭什么不能拿?”
两人的辩解让刘海中瞬间火冒三丈,他拍着桌子说道:“什么你们的钱?那是我藏在家里,用来买酒的钱。”
刘光福:“爹,钱上面也没有写名字啊,我们还说那些钱,是我们兄弟挣的呢!”
刘海中差点被气晕过去:“你,你们两个畜生,压根就没挣钱。从小到大,吃我的喝我的,我还没有给你们算账呢!”
小片警点点头:“这个比较容易核实,王主任,当初刘光福和刘光天的工作,是你们街道办安排的,他们的工资情况你肯定了解。”
王主任早有准备,从兜里摸出一份文件,摆在桌子上:“刘光福和刘光天,在供销社工作过10个月,每个月的工资是十五块钱,两人就是三十,十个月总共挣了三百块,钱是我们街道办经手的。这上面有供销社的印章。”
小片警扭头看向刘海中:“刘大爷,我知道你对刘光福和刘光天不满,但是,捏造事实可是作伪证,要负法律责任的。”
刘海中见谎言被戳破,只能硬着头皮说:“那我可能是记错了,就算那些钱是他们的,他们敲开门进屋,也是犯法,你赶紧把他们抓起来。”
刘光福早就等着这句话,情真意切的看向刘海中:“爹,刘家也是我们家啊,我们忘记带钥匙了,砸了自家的门锁,也算犯法?”
刘海中:“畜生,你们不是离家出走了嘛!”
刘光福:“可是我们的户籍本没有分开啊,不信你问王主任。”
王主任点点头,从兜里取出一本户籍:“刘光福和刘光天,依然在刘家的户籍本上,按照道理来讲,不能算是外人。”
“什么,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刘海中脸色大变。
在他的心目中,他的儿子只有一个—大儿子刘光齐,刘光福和刘光天两个不争气的家伙,就应该蹲在笆篱子里。
他之所以不顾脸面,要把事情搞大,就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
万万没想到,事情调查清楚了,刘光福和刘光天并不需要受到任何惩罚,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刘海中差点把牙都咬碎了。
小片警沉声说道:“事情已经搞清楚了,鉴于目前的事实,这件盗窃桉属于家庭内部纠纷,还是请街道办的同志处理吧。”
王主任点点头,走到刘光福和刘光天面前:“虽然你们是刘家的人,但是也不能够在你爹生病的时候,砸开门进屋拿钱啊!我希望你们两个要吸取今天的教训,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孝顺刘海中同志。”
说完,她扭头看向刘海中:“刘海中同志,我对于你喜欢打儿子的毛病早有耳闻,虽然古话有云,棍棒下出孝子,但是现在是新时代了,不能信奉那些封建糟粕。还有,三个儿子都是你刘家的,你为什么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呢?
不患寡而患不均。
今天刘光福和刘光天作出的事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只喜欢大儿子导致的。”
面对王主任的职责,刘海中虽然不服气,也只能低下头。
二大妈见刘光福和刘光天没有被送进笆篱子,松了一口气,冲过去抓住刘光福和刘光天的手,在他们身上狠狠的拍了两下子。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呢!快给你爹道歉。”
刘光福和刘光天快恨死刘海中了,道歉自然是不可能道歉的。
刘海中见围观群众对他指指点点,明白再继续下去也是丢人,只能拉着二大妈离开了派出所。
一场风波就此平定,刘海中非但没有达到目的,还丢了大人。
现在附近街区的群众都知道他被自家儿子偷了。
为了躲避风言风语,刘海中只能以身体不舒服为理由,躲进了医院中。
刘光福和刘光天清楚以后也不可能再待在刘家了,四处寻找房子,希望能租下来。
李东来下班回到四合院,得知了处理结果后,并没有轻易放过刘海中。
虽然刘海中没有在家,也召开了全院大会,把刘家当做反面例子批评了一顿。
当天晚上,四合院里顿时少了一些孩子的哭闹声。
大家伙都不想变得跟刘海中一样,将来被自家的儿子偷。
那多丢人啊!
翌日,一大早,秦淮茹便早早的起来了。
今天是她去扶贫车间上班的第一天,自然要给领导留一个好印象。
镜子里,那张布满沧桑的面颊,爬满周围的额头,眼角的鱼尾纹,干裂的嘴唇,无一让秦淮茹长叹了一口气。
想当年,她在秦家沟也是出了名的大美人,身材窈窕,小脸蛋白又嫩。
村子里的大婶都说她是享福的命,将来一定会到城里过上地主太太般的生活。
没想到这个预言只实现了一般,她确实来到了城里,却没有过上好日子。
贾东旭在的时候,她还能偷偷懒,每天就是睡觉,吃饭,带孩子。
日子虽然不宽绰,也算不上辛苦。
贾东旭死了后,她一个女人得跟男同志一样,到车间里下苦力。
虽然有易中海的照顾,她能做一点轻松的活计,但是车间里的活能有多轻松呢?
后来,被轧钢厂开除了,她虽然有粮本,却没有工资,得养活几个娃子和贾张氏,日子过得连一般的社员都不如。
而人家李东来现在是领导,李东来的媳妇,穿的衣服是从港城买来的高档货,用的化妆品京城压根就买不到。
虽然生了双胞胎,现在看上去还跟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似的。
羡慕啊!
要是当年在秦家沟再坚持两年,那丁秋楠的一切,都属于她了。
悔不当初!
捯饬了半天,抹上雪花膏,秦淮茹来到堂屋。早就等着吃饭的贾张氏见还没有做饭,脸子顿时耷拉下来:“真是的,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懒,连饭都不做了!是不是想饿死我老太婆啊!”
“娘,以后我要上班了,扶贫车间不比正式车间,干不干都一样。工作肯定会很忙,你在家里反正也没事,以后做饭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今天我不在家吃饭了,棒梗也去上班了,锅里有馒头,你热一下就可以了。”秦淮茹说着,挎起帆布包出了屋子。
秦淮茹为了庆祝找到工作,决定到街口吃一碗卤煮。
贾张氏差点气晕过去,站在那里看着秦淮茹的背影破口大骂:“东旭啊,你看看你媳妇,现在连饭也不给娘做了,你快点把她带走吧!”
贾张氏一辈子没有做过饭,想让她做饭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哼,你秦淮茹能下馆子,我贾张氏也有钱!正好今天要去医院买止疼片,可以趁机在街口吃油条喝豆汁。
贾张氏已经大半年没有下过下馆子了,确定秦淮茹确实去上班了,便急不可耐的进到里屋。
拿着梳子把头发竖起来,收拾得利利索索的。
目光扫到梳妆台上的雪花膏,贾张氏眼睛亮了。
雪花膏2块钱一瓶,在贾家属于高档化妆品。
贾张氏也爱美,有一次偷用了雪花膏,被秦淮茹抓住后,被骂得狗血淋头的。
现在秦淮茹不在家,她正好可以享受一次。
拉开门往外面看一眼,看到外面没有人。
贾张氏眉开眼笑的打开盖子,手指头伸进去,挖出一小点,抿在脸上搓了搓。
屋内顿时弥漫起芬芳的香味,看着镜子里的老太太似乎年轻了几分,贾张氏喜得合不拢嘴。
就在要把盖子盖住的时候,她看看镜子里的年轻老太太,再看看雪花膏的盒子,最终没有忍住,又挖了一坨,抿在了脸上。
一白遮百丑,这个年代的雪花膏,效果给后世的美颜差不多。
贾张氏看着镜子里的那个更加年轻的老太太,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伸手往盒子里挖去。
好家伙,这次挖空了半个盒子。
一大团雪花膏抿在脸上,贾张氏的脸上顿时给抹了面粉似的。
从来没有这么漂亮过的贾张氏,对着镜子臭美半天,换了一套出门的衣服,拎起小挎包,出了贾家。
此时正值上班时间,李东来跟丁秋楠从后院里出来,看到贾张氏的时候,瞬间惊呆了。
丁秋楠拉拉李东来的胳膊:“东来哥,咱么大院里什么时间来了个唱戏的。”
李东来揉了揉眼,看清楚后,笑道:“什么唱戏的,明明是贾家老太太,这老太太还真是人老心不老。”
丁秋楠掩嘴偷笑:“头上别着红花,脸上白一块黑一块的,再搭配上那件大红碎花外套,贾家老太太真跟戏文里的丑角差不多。”
两人闲聊着,为了避免笑场,谁也没有理会贾张氏,出了大院去上班。
贾张氏看着李东来的背影,狠狠的啐一口唾沫:“该死的李东来,当了一大爷,就看不到我老太太了是吧?等我找到机会,一定要捏把死你!”
正骂着,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哎呀,你是贾张氏?今天打扮得真漂亮,跟朵花似的,我真的认不出来了。”
一位住户从后面走来,开玩笑的说道。
贾张氏信以为真,扭捏的笑笑,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羞涩的低下了头:“是吗?其实我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一朵花,只是这些年又得带孩子,又得伺候媳妇,才没空收拾。”
“漂亮,确实漂亮!”
那住户差点笑出声来,就你还十里八乡一朵花呢?我看啊,狗尾巴草都不如。
住户的恭维,给了贾张氏极大的信心,她走起路来,越来越慢,遇到人都要打招呼。
“诶,这不是王大婶吗?”
“贾家大娘啊,哎哟,你今天的打扮,老出彩了。”
“是吗?这算什么,我年轻的时候啊”
“铁锤,上班去呢?”
“啊嘶贾家大娘啊,你快吓死我了。”
“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老太太吧!”
“小朋友,去上学啊?”
“妈妈,有妖怪。”
“”
贾张氏愤恨的看着那个吓得差一点尿了的小学生。
真是个蠢货,连建国后妖精不准成精的道理都不知道!
止疼片两块钱一盒,由于秦淮茹已经被轧钢厂开除了,不能使用公费医疗报销,贾张氏只能全额承担。
拿着两盒止疼片,贾张氏出了医院,想着今天中午趁秦淮茹不在家,买半斤肉炖上,好好的解解馋。
刚走没两步,被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那男人面带惊喜,指着贾张氏:“你,你是张家村二林家的小闺女,张桃花?”
见男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贾张氏愣住了,上下打量男人:“你是?”
“我啊,是我啊,刘家沟的刘二蛋。你二蛋哥啊!”男人把胸脯拍得梆梆作响。
贾张氏喜出望外:“二蛋哥哥,真的是你吗?”
贾张氏跟刘二蛋在年轻的时候,好过一段时间,两人没少往麦秸垛里钻。
后来贾张氏的父亲,看中了贾家的彩礼,棒打鸳鸯,两人才不得不分开。
跟老情人重逢,贾张氏显得格外的兴奋,拉着刘二蛋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二蛋哥哥,你怎么来京城了?”
刘二蛋打量贾张氏,脸上白乎乎的,浑身散发出雪花膏的香味。
再看贾张氏身上穿的新衣服,跟城里的富太太一样,他眼珠子滴熘熘乱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桃花,自从你走后,我是茶饭不思,颓废了好长时间,后来我爹没有办法,只能把我送到我大姨家。我大姨夫是五里桥公社的书记,我现在是公社的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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