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次合作关系到轧钢厂实验室的下一步发展,即使再慎重也不为过,李东来倒是不着急。
而巴菲特二世在没想到轧钢厂实验室这边会如此的“精明”。
在前来内地前,他特意组建了智囊团,对内地的情况进行过详尽的调查和分析。
最终得到的结果是内地人一般都比较“实在”,而且很好面子,只要见面对他们竖起大拇指,说几句‘very,good’,让他们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尊重,精神上得到了满足。
那么他们就会主动放弃部分物质利益。
要是能够配合他们再演几场戏,为他们做一定的宣传活动,那么他们就更加大方。
在出发前,巴菲特二世在智囊团的建议下,制定了全套的策略,比如,当着媒体的面,称赞轧钢厂实验室为世界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再比如,在摄影机前,放低姿态,主动向李东来示好。
谁承想。
来到内地之后,李东来压根就没有给他机会。
没有媒体记者,更没有盛大的欢迎仪式,一行人直接被带到了会议室内,开始了谈判。
并且还是真枪真刀的那种,为了每一点分成,李东来这边都锱铢必较。
巴菲特二世恍惚觉得,对面坐着的并不是什么科学家,而是街头的小商贩。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要是换做以前,他早就起身离开,连夜乘坐飞机跑回北美洲了。
可是海克斯科技的那些产品,就像是一块肥腻的卤肉似的,在他面前晃悠,把他的屁股紧紧的钉在椅子上。
在李东来要求巴菲特二世为海上运输提供保险的时候,巴菲特二世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尴尬的笑笑。
“李主任,我看今天的谈判就到这里吧,我旅途劳累,感觉到有点不舒服,想早点回宾馆休息。”
开玩笑,他已经连续让步了七八次,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全身的血都会被吸干净。
还不如趁着休息的时间,重新制定谈判策略,这样才能争取最大的利益。
李东来站起身,和煦的笑道:“瞧瞧,我急着谈判,竟然把这事儿忘记了,我看咱们今天就到这里。”
因为巴菲特二世身份特殊,所以接待任务由部委的同志负责,住宿的地点设在涉外宾馆内。
送走了巴菲特二世后,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八点钟,不过李东来并没有直接下班,而是召集了张青翠,巴菲特还有实验室里的几个元老,对今天的谈判过程进行全面复盘,尝试找出巴菲特二世的底线。
这种大型谈判,其实跟街头买衣服差不多,买卖双方都有一个底线,谁的砍价功夫更厉害,能更接近底线,就能够获取最大的利益。
特别是这笔交易在未来可能会持续十多年,每年的利润以几十亿美元计算,即使是能够占到一丁点“便宜”,将来获得的利润也有数亿美元,比得上国内棉纺织品每年出口获得利润的总和了。
另外一边。
时间来到下班时间,劳累了一天的工人们也陆续离开工厂,回到四合院。
丁秋楠知道这两天李东来比较忙,所以下了班之后,骑着自行车到朝阳菜市场跑了一趟。
这个时间点,菜市场里的肥膘已经卖完了,不过丁秋楠的目的并不是肥膘,而是大骨头。
李东来最喜欢喝大骨头熬制的骨头汤,甚至还给这种骨头起了一个名字,叫做筒子骨。
丁秋楠感到有些好笑,在菜市场里几乎没有人要的大骨头,到了李东来这里反倒成了宝贝。
不过当她喝过一次李东来熬制的海带骨头汤后,就改变了观点。
海带骨头汤味道鲜美,营养丰富,肥而不腻,唯一的缺点,就是骨头汤内的胆固醇比较高,不适合高血脂,高血压患者服用。
只是这个缺点,放在这个年代,好像压根就不算是缺点。
四合院里,除了以前的贾张氏,有谁得了高血脂的?
自此之后,丁秋楠就经常给李东来买大骨头炖汤喝。
家里有南方运来的干海带,只需要买斤骨头汤,再买一些生姜就行了。
大骨头便宜,而且不要票券,丁秋楠总共只花了不到三块钱。
把大骨头挂在自行车的车把上,丁秋楠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四合院。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黄艳玲掐着腰站在门口张望,她身后还站着秦淮茹和棒梗。
丁秋楠隐晦的皱了皱眉头,黄艳玲自从嫁到贾家后,经常在背后说邻居的坏话,今儿这么大阵仗,肯定是要闹事。
只是李东来曾经交代过丁秋楠,让她在四合院里,就当一个透明人,不要掺和四合院里那些杂事中。
丁秋楠就像是没有看到黄艳玲似的,推着自行车往大院里走。
黄艳玲看到丁秋楠却是眼前一亮,笑着迎上来:“一大妈,你回来了?”
一大妈?听到这个称呼,丁秋楠一时间有些懵逼。
李东来是四合院里的一大爷,她作为李东来的妻子,被称为一大妈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
大妈,大娘都是平时称呼那些年纪大的女同志,丁秋楠现在才二十多岁,所以大院里的人一般都称呼她为丁秋楠同志,东来家的,秋楠嫂子之类的。
黄艳玲这明显是在嘲笑丁秋楠。
旁边的秦淮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心中暗暗为黄艳玲叫好。
干得实在是太漂亮,特别是,一大妈还是一种尊称,丁秋楠还不能发火。
黄艳玲这丫头就是聪明。
秦淮茹真为能娶到如此优秀的儿媳妇而感到高兴。
可是下一秒,她就差点破了防。
只见丁秋楠似乎没有懊恼,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盯着黄艳玲说道:“是棒梗家的啊,你能叫我一声一大妈,是对我的尊重,我为此感到高兴。
但是,以后还是请你不要这样叫了,因为我就是一个群众,当不起什么一大妈的。
”
黄艳玲嘴角勾起一丝戏谑:“李东来是一大爷,你是他媳妇儿,当然是一大妈啊!”
“东来哥是一大爷这没错,那是因为一大爷是街道办设立的职位,是四合院里的住户们集体选举出来的。一大妈这个称呼算是怎么回事?经过街道办的批准了吗?经过住户们的选举了吗?”
丁秋楠冷声说道:“没有经过批准,没有经过选举,你就擅自称呼别人为一大妈,我觉得你脑子里的封建意识很强烈啊。正好咱们街道办里举办了学习班,我建议你到学习班里学习几天。”
此话一出,黄艳玲脸色顿时大变,整个人说不出一句话来。
秦淮茹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是啊,四合院里的住户们都习惯称呼一大爷的妻子为一大妈,真要是较真起来,这种称呼确实有问题。
黄艳玲本来很聪明的做法,现在看上去却愚蠢无比。
秦淮茹连忙上前打圆场:“丁医生,哎呀,我家的儿媳妇儿不懂事,冒犯了你,我在这里给你道歉了。”
秦淮茹虚情假意的道歉,也不是丁秋楠需要的。
再说了,一个人被狗咬了,难道还要回咬狗一口吗?
丁秋楠摆摆手道:“黄艳玲,希望你能吸取这次教训,以后在说话办事前,想清楚。”
说完,丁秋楠推着自行车进到了大院里。
看着丁秋楠的背影,黄艳玲气得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她自从嫁到四合院之后,一直无往不利,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侮辱。
要是换做以前,她这会肯定已经破口大骂了。
但是。
丁秋楠刚才的话,确实是吓住了她。
黄艳玲只能强行把怒火压在心底。
这个时候,棒梗她看脸色憋得涨红,连忙上前劝解:“艳玲,别生气了,丁秋楠本来就不好惹,这不是你的错。”
“滚!没用的男人,刚才我被欺负的时候,你怎么不出面,现在人家走了,你才在这里当马后炮。我嫁给你,真是倒了十八辈子霉。”
棒梗没想到自己是好心,却被喷了个狗血淋头,只能拢着手讪讪的站到一旁。
他在内心期待阎解成赶紧回来,这样黄艳玲就能转移火力了。
谁承想,三人在四合院的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有看到阎解成的身影。
秦淮茹看着远方皱起了眉头:“阎解成这小子,是不是跟人喝酒去了?”
你别说,这次还真被秦淮茹猜中了。
阎解成虽然在调料厂被罚了钱,但是那些钱是阎埠贵出的,他从贾家搞到的那三十五块钱,只不过花出去五六块,还剩下二十多块钱。
只是这次阎解成请人喝酒,并不是胡混,而是要办正事。
这次他请的是纺织厂后勤处的一个临时工,名叫牛大麻子。
这人长得五大三粗的,身材健硕,一双眼睛瞪大瞪圆,就跟一头发怒的公牛似的。
而且,他的脸上还有很多麻子,再加上他本身就姓牛,所以得了个牛大麻子的绰号。
别看牛大麻子也是临时工,每个月只能拿到二十多块钱,也没有正式工的福利待遇,但是人家这个临时工的含金量可远超过阎解成。
纺织厂后勤处统管全厂的物资供应,除了保证工人生活所需要,最重要的职责,就是负责把部委下放的生产资料,运送到各个车间里。
由于在生产中有损耗,所以每次运送来的布匹都有富裕的,这就给了后勤处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一定的操作空间。
他们会故意多运送一些布匹到车间内,再跟车间里的工人沟通好,让工人在生产的时候,故意生产出不合格的产品。
如此一来,那些不合格的布匹,就会再次运送到后勤处的废料仓库。
既然是废料仓库,那么无论是看管,还是清点,都不太严密。
牛大麻子身上就带着钥匙,趁着夜黑风高,潜入到废料仓库里,偷偷的把布匹带出去,拿到鸽市上。
虽说是废料,有些下次,但是只是不能管制作商场里的服装,自己家用就不用讲究那么多了。
并且,废布不需要布票,价格也比一般的布匹低两成,所以很畅销。
牛大麻子一个月从废布中赚到的钱,就远超过他的工资。
阎解成继承了阎埠贵的精明,在进到车间内,就意识到要是老老实实的当车间工人,这辈子都会没出息。
于是他在车间里广交朋友,因为出手大方,并且喜欢请别人喝酒,很快就跟牛大麻子对接上了。
得知牛大麻子有门路把废布搞出去,阎解成就动了歪脑筋,想着也从中分一杯羹。
可是,卖废布简直就跟捡钱差不多,再加上阎解成只是个刚进厂的临时工,牛大麻子压根就没有理会他。
只是后来,跟牛大麻子勾结在一块的那个车间工人,因为得了重病,请了好几个月的病假,牛大麻子失去了内线,这才不得不重新考虑阎解成。
阎解成看到牛大麻子想让自己也加入其中后,顿时兴奋得蹦了起来,当即表示要请牛大麻子喝酒。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阎解成把请喝酒的地方定在了小酒馆。
现在的小酒馆,经过徐慧真的努力,已经成了京城里有名的酒馆,甚至连外地的游客,到京城旅游的时候,都会选择到小酒馆品尝徐家的老酒。
两人下了班,才下午五点半,按理说是挺早的,但是进到小酒馆里,里面已经基本上坐满了客人。
实在是没办法,阎解成只能找了一个角落:“牛哥,这次算是小弟疏忽了,等咱们发了财,小弟肯定到老莫请你吃一桌。”
“解成兄弟,你太客气了。”嘴上说着别人太客气,牛大麻子却不客气起来,走到柜台前,一连点了四五个菜,酱牛肉,黄焖牛肉,老味牛肉,红烧牛肉唯一的素菜是一碟花生米。
阎解成当时冷汗就下来了,这时节,京城的牛肉本来就比较贵,再加上小酒馆现在成了知名酒馆,酒菜的价格也比一般酒店要高。就这几盘子肉菜,估计至少得七八块钱。
阎解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牛大麻子又不客气起来,请徐慧真打来两壶三十年陈酿。
徐慧真看看两人都是工人穿着,好心提醒道:“二位,三十年陈酿因为年头比较久,所以价格也比较贵,一壶得八块钱,并且酒打出来之后,就不能退了,还希望你们能认真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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