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刀的本名叫什么,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了。
他只依稀记得自己来自北方的某个小镇,家里有座镖局。
观音刀的刀很快,他的两把刀,不管是左手还是右手使出来,都比别人双手挥舞要快得多,快到别人还没来得及眨眼,他便已收刀入鞘,顺便取下一颗头颅。
但他的刀再快,也快不过火车和轮船。
总之,他流落到港岛,成为了一名靠自己的刀讨生活的刀客。
说不上满意,也并不失落,押镖走镖的时候他靠自己的刀,砍人杀人的时候他还是靠自己的刀,这两者同样危险,也同样难以预测,并没有什么差别。
目睹同伴惨死街头后,他给自己又接上了四把刀,从此“观音刀”这个名字便在刀客之间流传起来。
随着一记尖锐的撕裂声,又有一头狼人被观音刀撕成碎片,头颅落在一个方向,后腿又落在一个方向。
滚烫的鲜血刺激着观音刀的神经,让他的眼眶微微泛红,行动也越发迅速起来。
在一个下潜后,他奔向了那头通体绿色的狼人,和菩提火一块,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就在这时,一个洋人挡住了他,而且是意外地以凡人之躯挡在了他的面前,正是强尼。
“找死!”
观音刀手上的刀寒光更甚,旋转了一圈后带着破风声扎向强尼。
强尼不闪不避,任由尖刀扎进自己的肩膀,与此同时,他一拳重重轰在观音刀的肚子上,竟打得他生出一种呕吐的感觉来。
观音刀大怒,剩余的几把尖刀也一起扎进了强尼的躯干里,熟悉的血肉穿刺感不由叫他觉得安心。
强尼嘴角登时溢出鲜血,可他的脸上却不见痛苦,反而还出现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这很不对劲!在过去的生活里,观音刀从未见过有人露出过这样的神情,那是一种坦然和悠哉,就好像被砍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一样。
他当即就想抽身退开,可强尼却紧紧抓住了他的长刀,毫不在乎那锋利的刀刃只是轻轻一划便卡在了骨头上。
紧接着,强尼的瞳孔急剧变化,竟出现了一抹冷冰冰的银色,好像两轮残月。
一声尖利的吼声响彻夜空,所有人的心头都不由得一紧,好像被谁用力揪了一下,发闷,发慌。
观音刀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这头浑身长满红毛,比那绿毛狼人还要大上几圈的怪物,怎么也无法把它跟刚才那强壮,但还在理解范围内的人类联系在一起。
但这家伙确确实实是强尼,不论是气质还是那股凶狠的劲头。
随着呼吸,原先刺进强尼体内的刀刃被一寸寸挤出体外,逐渐膨胀的肌肉填补了原先的空隙,冷汗瞬间浸湿了观音刀的后背。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爆喝一声,正想挥刀砍向对方的头颅,没想到强尼的速度更快。
只是一眨眼,一向以快刀而自豪的观音刀,六只手臂齐齐被斩断,还未发出惨叫便被强尼割下了头颅,一如他之前割下别人的头颅那样。
“如何?我的爪子也不慢吧?”
看着观音刀那精魂未消的脸,强尼不禁笑出了声。
“都让开,让我来对付他。”
被镇住的众刀客正踌躇不前,听到火菩提那沙哑的声响,一下子全都让开条路。
就算是不信任他的能力,也没人想被那无差别杀伤的火焰当烤乳猪来烧,因此众人都是退的远远的。
在众人退开的间隙,火菩提也没闲着,他从腰后取下两个葫芦,打开盖子就往嘴里灌。
一个葫芦是煤油,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另一个则是磨得极细的煤灰,随着他倒入口中不时扬起尘烟,将他的面孔遮盖。
他一边倾倒着,嘴里还不时冒起轻烟,一种令人心里发慌的气味开始在屋子里弥漫,那是生物体被烧焦的气味。
强尼不打算等菩提火“装填”完毕,咆哮一声,他像炮弹一样撞了上去。
几个来不及躲避的刀客立即被撞的粉身碎骨,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断送了性命。
可这些人的厄运还未结束,在他们还挂在强尼身上的时候,菩提火那骇人的火焰已射了过来,将他们和强尼的身躯一起覆盖。
灼热的气浪,刺鼻的空气,扭曲的光线,房子内不管是人抑或狼,都忘记厮杀,陷入了一种可怕的沉默中,似乎都怕一出声自己也被那地狱的火焰烧干净。
因为火焰的燃烧,菩提火周边的氧气也被快速消耗,再加上那灼人的温度,他一时出现了轻微的缺氧。
“不管是哪朝哪代,任它怎么变,没有咱们制作的这些铁甲衣,那些将军元帅,他们连一场像样的战都打不起来!”
“咱们家可是被龙帝赐过牌匾的,鲁班世家!这是为了表彰在平定北地的战争中,咱们先祖紧赶慢赶,花了半年时间做出那一千间铁甲衣的功勋!”
“娃啊,你想想看,用你的脑瓜子好好想想,骑在马上的那些矫健男儿,披上咱们制作的铁甲衣,何等的威风,大雪龙骑,虎豹骑,哪个不穿咱们造的铁甲。”
火菩提眼前出现了一座座火炉,匠人们正在这些火炉前辛勤劳作,抡起铁锤,将那块小小的铁块不停敲打着,这大概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还小。
“洋枪!火铳!大炮!”
“邪恶的东西!那些东西是长了眼睛的,被那些蓝眼睛黄头发的巫师下了咒,专门就朝缝隙钻,一钻一个准!”
“等着吧,咱会有办法的,不管这天怎么变,那些将军还得靠咱们的铁甲衣才能打仗。”
火菩提眼中,一座座火炉熄灭,匠人们佝偻着身子,各奔东西。
他轻叹了口气,火焰也像被风吹动一般,晃了一下。
与此同时,强尼巨大的爪子从火焰中探出,盖在了他的脸上。
凶猛的火焰立即反扑过来,从菩提火的肚子,鼻孔,眼睛,耳朵里冒出,将他本就枯瘦,黢黑的身体当做了一根柴火,烧的通透,烧做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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