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云湖离开的当晚。
许是东方璃自觉最近把陆云管教的太紧了。
又许是顾忌陆云在狐朋狗友前的面子。
少见，霸道又娇纵的东方娘娘竟然允许了，陆云去燕闺阁这种窑子赴约。
当然不可能让陆云一个人去逛窑子。
晚间，大度从不小心眼吃醋的东方娘娘陪着陆云一同莅临红街，金碧辉煌的燕闺阁。
胭脂俗粉中，忍着恶心的东方璃骄傲的想，自己可真是太宠爱狗男人了。
得知陆云要来。
燕闺阁众人在小胖子的带领下，站成一排热情迎接两人。
经过上一次，与东方璃有过一面之缘的红娘知道东方璃的冷傲的性格和喜好。
于是跟个小厮的一样主动在前领着路。
热情的安排着，陆云与东方璃两人坐在了燕闺阁中视野最为开阔同时最为幽静的雅间中。
经过上次的教训，她主动将这雅间留给陆云东方璃，及其孟粥三人。
没有多话，乖巧的福身出去。
陆云身为孟粥的结义大哥，自然上座。
东方璃也是给足了陆云面子陪坐在他的身边，非常贤淑温雅的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膊。
一副贤妻的做派。
小胖子孟粥对陆云投去羡慕。
被东方璃温柔攻势包裹的陆云，没感觉周围升起半点暧昧色的气泡。
反而心中满是便秘。
‘td！老子就没要来这鬼地方好吧！’
‘这东方璃这狗女人非让我来，绝对还是信不过我！’
陆云愤怒的想着。
从出云湖离去，东方璃决定陪陆云去燕闺阁，她就为自己换上了一袭颇为风雅的艳色大袖襦。
像是神仙仙子一般，肆无忌惮张扬自己的魅力。
稍作装扮就轻而易举的艳压整个红街。
凭借美貌差距形成的碾压，别说是红街的红娘子们，就是过路看客，也不敢接近她三丈。
刚一现身就惊艳了无数的人。
第一次来红街还被好几个红街娘子包围陆云，这一次完全沦为东方璃的牛粪了。
东方璃如鹤立鸡群般傲然。
但这样肆意挥洒美貌的行为没有持续太久。
就被黑着脸的陆云，揽着她的腰肢飞至燕闺阁了。
坐在雅间，依然还黑着脸的陆云等小胖子孟粥坐下喝了一杯茶后，便抬手把他也赶了出去。
在两人面前，压力巨大的孟粥本来也不愿久待，出了门，撒着欢去找红娘去了。
孟粥走后，陆云以精神力将雅间包裹。
臭着脸道：“凤凰什么时候会在意野鸡？你跟这些女子比，是在作贱自己。”
挽着陆云胳膊的东方璃，贤淑的模样不变。
在胖子走了之后，更是没有骨头一样，软在陆云身上。
为了搭配大袖襦，她还在眉心点了火红一样的媚子。
尽情彰显自己的绝艳明媚。
半个身子都软在陆云身侧，一双小手交叠着攀在陆云的肩头。
戏弄一样的在陆云耳边痴痴的吹着气而笑道。
“你是在怪我跟那些女人比？还是在气刚才盯看我的人太多？”
‘自然是后面的那个。’
陆云在心里这样道，虽然他嘴上不说，但这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心生百窍的东方璃。
“哎呀呀，原来你那么爱我呀！”
东方璃佯装雀跃，被她点破，陆云不太高兴的喝着闷茶。
但东方璃不给他喝，跋扈的抢过他手里的茶水，先抿了一口。
在杯子上留下一个淡淡的红色唇痕。
捧着杯子，沿着杯子边上她留下唇痕印记的地方，喂给陆云。
陆云转头看她，东方璃眼睛里红光闪闪。
对望中，杯子送至嘴边，陆云不自觉的张开嘴来。
东方璃白皙到透明的小手端着杯子，喂着陆云，“甜吗？”
陆云傻傻的点了点头，他这种反应，让东方璃笑的更加妩媚了。
就像是杯子上留有的甜蜜唇色。
东方璃想要的，是陆云在与她相识后的整个人生中。
每一个值得回忆的经历，都留有她的颜色打上她的印记。
所以高傲的东方璃自不会到堕落的去跟母狗雌竞。
她之所以好好装扮了一下。
为得只是在今晚以后，陆云对红街乃至对整个云都城的回忆，都只停留在她这一袭红裙之上。
茶喝完了。
陆云却更渴了。
已经沦陷在东方璃攻势中的他，拉住东方璃还未收回的小手，将她仰面拉坐倒在自己怀中。
隔着黑色丝滑的长发，陆云一手从后背扶住了东方娘娘。
大袖襦上襟宽松，陆云拉手一带之下，交叠的裙衬顿时松垮，半遮半掩间连着长颈的雪白，加上东方璃独有的妩媚，把风雅二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陆云喉结滚动，目光顺着璃璃大人的粉白的下颚往脖颈锁骨下方深入。
像是能从裙襟之间窥得一丝美景。
被陆云这呆样逗笑，东方娘娘捂着嘴咯咯欢笑了两声。
察觉到陆云目光的她，往下拉了拉交叠的裙衬，大大方方的展开双臂给陆云看。
陆云口干舌燥。
他朝圣一般肃穆的看去。
果真从那被璃璃大人，拉低的衣衬里面，看到一片精绣的银白。
没错，是抹胸。
跟安全裤一样恶劣的抹胸。
完全将璃璃大人逐渐长大，但还算不上深邃的沟壑掩藏。
从陆云的脸上察觉到了一抹失望，东方璃坏笑，“坏东西，你以为会看到什么。”
“肚兜。”
陆云无比的诚实的答道。
他还真以为以璃璃大人的往日的风格，馒头山绝对不可能看见，但沟壑跟肚兜还是很有机会的。
但他似乎低估了璃璃大人的保守程度。
连肚兜都被藏起来了，只能看看充当内衬的一片抹胸。
“呸！”
没想到陆云说的那么直接，东方璃半羞半怒的啐了他一口。
但红亮宝石一般的眸子转了转，躺在陆云臂弯里的她，忽的抱住了陆云的脑袋娇声道，“你若是把这恶心的红街给毁了，我倒是能给你看一眼。”
陆云：……
为了拉他下水东方娘娘已经开始不惜出卖色相了吗？！
为了让璃璃大人保持原有的高贵，陆云义正言辞的拒绝。
“不行，在我眼里你是无价的，不能这样去换。”
东方璃鄙夷了陆云一眼，一眼就看穿了这人的谎言。
“不想杀人就直说，别拿我当筏子。”
听东方璃这样说，陆云眉头皱了一下，这一次还真是东方璃误会了。
刚才陆云说的还真是他瞬间的念头，根本没有考虑过杀人对不对这个问题。
经过东方璃的提醒，皱着眉头的陆云自省了一下。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被璃影响了吗？’
陆云扪心自问。
他不确定，只能确定他肯定比以往更爱东方璃了。
陆云突然不说话了。
东方璃有些不满，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不许你想其他的！”
霸道的东方璃已经开始妄图掌控陆云的思想。
陆云一笑，抱着东方璃稍微紧了紧。
隔着衣服交换热量，嗅着东方璃身上浓郁的体香。
陆云心猿意马。
紧促了几分呼吸，让东方璃嘲笑，她抚摸着陆云的侧脸，轻启艳红的嘴唇道，“真是没出息，就那么喜欢我吗，这可真是天大的罪过呢。”
向来直球的陆云根本不觉得得羞耻，低头含着东方璃的耳边，细声道：“不是喜欢，是难以自拔的痴迷，是深入骨髓的迷恋。”
听到这样毫不掩饰的回答，东方娘娘被陆云亲吻的越发娇艳起来。
抱住陆云脑袋的双手紧收，抓着陆云后脑的黑发，像是要把自己融入陆云的身体中那样，去紧贴着他。
气若幽兰。
房间里的气息越发暧昧了，就当两人之间急剧升温时。
随着一声清脆的锣声，燕闺阁的节目开始了。
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也冷静了几分。
红云未褪的东方璃率先清醒过来，她拉了拉被陆云的狗爪子拉开的裙肩，白了他一眼。
陆云也是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
他真没想去拉东方璃的裙子，这些都是刻在dna里的本能，不能怪他。
向来提上裤子不认人的东方璃，一脸嫌弃的从陆云怀中起身，背对着陆云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意思是让陆云帮她整理刚才弄乱了的头发。
陆云自然很懂的拿出梳子，一缕缕的抓起帮她梳理。
黑色华亮的发丝像是水一样从他的手中划走，每次帮东方璃梳头陆云都很羡慕，羡慕东方璃从来不掉头发。
细心梳妆时，燕闺阁中央的看台上，巨大的红幕像是云朵一样从两边分开。
看台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布置，只有一袭红装，模样还算艳美的女子，清清丽丽独自一人站着。
长发披肩不曾发饰，长裙下还露着半截小腿，不踩鞋袜。
台上女子的装扮，分明是在模仿东方璃。
‘孟粥要干什么！’
‘他要找死吗。’
陆云只看了一眼，他脸上顿有怒意，握住东方璃的小手，杀气腾腾。
“不必看了！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出的主意，我这就去把他的头颅取来！”
对比陆云的怒火。
东方璃倒是没甚在意。
坐拥世间最为极致的美貌，自视甚高的东方璃，隔着天堑般的差距，不觉得有人能靠着相似的装扮就能亵渎她半分。
反而还多了一点兴趣，眼睛略眯，少有的安抚陆云道：“别急，且看看。”
陆云暂且按耐。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看台上，随着那女子的一段戏腔开场，周围原本没有任何布置的环境，忽然换成了一片月下山林。
那女子摇曳着云袖坐到了明月之下的树枝上，把玩着随风飘起的长发，嘴角带笑的唱了起来。
“嘲笑谁，恃美扬威？”
“丢了魂，如何相配？”
清扬的歌声在阵法的加持下，非常清晰，让人身临其境。
听到陆云的耳中，本就知道会唱什么对他没有半点波澜。
但第一次听到牵丝戏的东方璃，在听到了恃美扬威四个字，对陆云挑了挑眉毛。
还以为是陆云故意抄这曲子内涵她。
而后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了起来。
“盘丝舞人罪，帷幕间灯火幽微，我和你最天生一对。”
唱到这里，台上的歌姬嗓音一停。
舞台变化，原本茂密的丛林中一片波光粼粼，场面转换，分开的山林中，陡然出现一片寒潭。
寒潭上，一半束发髻的俊朗男子踏着湖水中的月影，向坐在高枝上的女子边走去，口中边唱道：
“没了你，才算原罪。”
“丢了魂，才好相配。”
“你褴褛，我我彩绘，并肩行过山与水，你憔悴，我替你明媚。”
陆云看到这，面上怒气已消。
同时脸上升起荒诞的笑意，他哪里还看不出来这男子就是在扮演他。
孟粥那小子合着搞这一出，是把他跟东方璃一起搬上台了。
陆云摇头失笑，正要跟身边的东方璃说说他的发现。
转头看去，东方璃早就已经愣住了。
随着词曲入耳，与陆云的经历像是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的闪过。
小乌山的追杀、瀑布修行时的升温、寒潭石窟的暧昧、还有现在每日描眉的温馨。
让东方璃完完全全的沉浸在里面。
以至于陆云喊她都没有听见，歌声继续，看台上女声唱。
“是你含情脉脉，吻我眼角珠泪，演离合相遇悲喜为谁？”
刚才的回忆都是甜蜜的，这一句直接又把东方璃拉入了寒潭石窟，心魔爆发的那天。
想起自己当时掉下的眼泪。
虽然那天她的眼泪有演戏的成分，但眼泪里的心酸与苦楚是实实在在的。
此时回忆起了那一天的记忆，东方璃略有酸涩。
台上悠扬的歌声依旧。
“你错我不可能对，你懵懂我蒙昧。”
“……”
“用什么暖你一千岁？”
“风雪依稀，秋白发尾，秋波横黛，轻触你眼眉。”
“……”
“相思烬成灰，也却得完美。”
一首不长曲子很快就完了。
看着看台上的最后相拥在一起的一男一女，东方璃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跟陆云。
相处的点点滴滴，甜的、苦的、酸的、暖的都在歌声里回忆了一遍。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跟陆云经历了那么许多。
就跟曲子里唱的那样，他们一起走过山和水。
这些经历，是那么的历历在目。
甚至比她之前五千多年近六千多年的经历还要铭心。
“璃？”
曲子完了见东方璃还没回神，陆云又叫了一声她一声。
这曲子是他早就听过的，虽然也随着歌声想到了一些回忆。
但是远没有东方璃这样沉浸。
回过神的东方璃，听到陆云在叫自己，她应了一声。
与陆云一幕幕的经历，带给她的情绪未散，东方璃忽的对陆云婉颜一笑。
“陆云，我们是天生一对吗？”
闻言，陆云也是笑了起来。
‘肯定是’，三个字本想脱口而出。
但想到两人背后深藏的因果，陆云收起脸上的笑容，握住东方璃的手，从未有过的认真道：
“不是也是。”
东方璃小脸挂笑，她喜欢陆云这个答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看向高空中的月亮。
“不是也是。”
……
第二卷东方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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