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我信,我真的信。”
“我真的相信你,能练出一支堪比天兵天将的队伍!”
马车上,李景隆的笑声有点假。
方静之冷笑一声:“好,好极了,你就等着看吧,本少爷如何化腐朽为神奇,这钟山千户所,在本少爷的手里,必将成为大明第一千户所。”
方静之这个人,做事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
这一点,在上辈子就形成了习惯。
到了大明,这个习惯也没能改掉。
不过他这误打误撞的,倒也做成了不少的事情。
嗯,应该算是给不少事情做了启蒙。
比如肥皂,原本他只做出来普通的肥皂,后来实在王铁柱的建议下,加了花瓣,做起了高端肥皂的买卖。
又比如朱橚,如今的医学研究也搞得如火如荼,正式收了那群孩子们做起了自己的弟子,倾囊相授医学植物学两大学科,至于孩子们学了多少,方静之不知道。
反正时不时的就会看到朱橚带着孩子们出现在田间地头上。
李景隆是了解方静之的,他也认为方静之可能有提升千户所战斗力的法子。
可要说将钟山千户所训练成大明的第一千户所,那是打死他都不待相信的。
自己老爹李文忠,那也是大明的第三大元帅。
他练出来的兵,不可谓不是精兵。
李景隆可是刚刚从山东回来的,自己老爹练兵的具体过程他都看在了眼里。
钟山千户所他也去过,士卒是怎么一个情况他也了解。
想要在短短的时间,就让士卒的战斗力赶上自己老爹练的兵都困难。
更何况是天下第一了。
李景隆看了一眼好兄弟,有些为难的说道:“老方啊,不是当老弟的不相信你!”
“不如这样吧,我也跟着我爹学了不少的兵法,练兵也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的心得体会。”
“咱这样,我去钟山练兵吧,练出来的兵,就当是你练的咋样!”
“做兄弟的,也就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回头给我两块玉佩做酬劳就行。”
你大爷的,你这是想做大明李铁啊!
方静之瞪眼:“去你的,老子要自己练!”
李景隆呵呵一笑,眼中满是鄙夷:“老方啊,你这个吹牛逼的毛病,真的应该好好的改一改!”
方静之龇牙:“打赌!”
李景隆乐呵呵的一拍手:“好啊,你说吧,咱们赌什么!”
方静之想了想,伸手一指:“就赌一个庄子!”
“我输了,蓝家庄子你的,你输了,也给我一座庄子,要风景优美的那种!”
李景隆伸手摸着下巴上刚刚生出来的短须,似笑非笑的看着方静之。
老方这是脑子坏掉了啊,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送礼吗!
蓝家庄子现在可是了不得,比自家最好的庄子都要好。
值得一赌。
不过,老方这家伙,不是有什么鬼主意吧!
李景隆思来想去。
一狠心,一咬牙,一跺脚。
“富贵险中求,你都拿庄子来赌了,我怕个啥!”
“赌了!”
……
钟山,又名金陵山,蒋山,紫金山,更有着“金陵毓秀”的称呼。
这座神秘的山峰,承载着漫长的历史,是中国古都南京的镇山之宝。
汉朝时,因山地被视为龙脉,为王气所钟爱,故称钟山。其拔地而起的形状,犹如盘曲的巨龙,有“中阜龙盘”之美称。
而在两年之后,这里也将成为大明皇帝朱元璋的陵寝,明孝陵所在之地。
只不过此刻的老朱,对这片即将埋葬自己的宝地,似乎并不怎么在乎。
老朱开元建国以后,陆陆续续的将这里的土地赏赐给了几位立下功劳的勋贵。
徐达,常遇春,冯胜,蓝玉等人在此地均有庄子。
后来,常遇春将麾下的一些老卒安排到了庄子上供养。
陆陆续续的,各家的老卒也就都过来了。
对这些老卒而言,乱世之中,能有一方寸身之处就不错了,那还能在乎更多。
庄子上有了人气,荒地也开始种上了粮食,虽然产出依旧不多,可靠着将军们的补助,日子倒也过得和和美美。
将军们很满足,为老兄弟们找到了度过余生之地感到高兴。
老卒们也很满足,为大明征战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将军们还安排了自己养老的地方。
唯一感到有些不安的就是老朱了。
如此多的老卒聚在一块,哪怕个个缺胳膊少腿的,可依旧让他感觉到了危险。
万一这些人对大明不满怎么办,万一他们起兵造反怎么办,万一……
于是,钟山千户所应运而生。
庄子上的老卒都是军户,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也是军户。
而这些孩子,自然也是要当兵的,钟山千户所就成了他们首选的地方。
庄子上没了青壮,剩下的老胳膊老腿也造不了反。
而青壮到了千户所又被锦衣卫见识。
老朱从此也放了心。
至于将钟山千户所交给方静之。
除了因为蓝玉的恳求之外,老朱也存在自己不小的私心。
姓方的小子不是个好人,又处处透着古怪。
特别是在进献压缩饼干的时候,这小子明明有许多关于军事的见解,却欲言又止。
此次将方静之任命为钟山千户所千户官,老朱也是想看看,方静之这小子到底能在千户所中搞点什么出来。
况且这钟山千户所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又有锦衣卫在其中看着,也不怕事情闹大。
总之,能捣鼓出点新东西那是天大的好事。
练废了,自己也不亏!
孟州就是千户所中锦衣卫的一员,并且官职颇高,乃是钟山千户所的百户官。
自从上任千户官与副千户被调走以后,孟州这个千户所的老人,就暂代了千户官的职责。
但他有点扛不住了。
他就是个锦衣卫啊。
偷鸡摸狗,暗杀投毒的事情他门清。
可让他带领一帮子大老爷们整天吃苦训练,那可是真的要了他的老命了。
他倒是有心偷个懒。
可前几日,就因为偷偷躲了一天的训练。
被永昌侯抓了个正着。
永昌侯治军,那向来只有一个办法,除了军棍,就是皮鞭。
你自己选吧!
孟州选了皮鞭,然后躺在床上哀嚎了三天。
永昌侯,他是真的下死手打人啊!
孟州哭了,他连夜发密信询问指挥使毛骧,朝廷选任的千户官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解开这个包袱。
可惜,指挥使只有一句话。
好好办差,不该瞎打听的别打听,等千户官到了,好好干。
那人,老子惹不起!
孟州懵了。
指挥使都惹不起的人。
那自己岂不是更惹不起。
望着天地间的蒙蒙细雨,孟州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当初干嘛就要干锦衣卫呢!
狠点心,跟着吴公公干不好嘛!
受这个逼罪呢!
披上了铠甲,孟州出了营帐。
“都给老子出来,训练!”
都是蓝大将军逼得,兄弟们别怪我。
……
一路磕磕绊绊,方静之的马车终于是来到了钟山千户所。
还没下马车,就听到营地内传来一阵阵杀气腾腾的嘶吼声。
方静之咋舌。
老朱的兵马,是真特么的牛逼啊!
可惜啊,子孙后代不争气啊!
大明的军备,在那个最潮的男人手里达到了巅峰,几乎可以称得上打遍天下无敌手。
而在其后,自宣宗时代起,便是一代不如一代。
到了战神20隆重登场,并且光荣留学以后,大明军备,从此一蹶不振。
武人也彻底的沦为了文官手里的玩具。
以至于到了明朝灭亡之时,再也没有一位能够力挽狂澜的猛将出世,彻底糜烂到士卒们的军饷都拿不出来。
甚至留下了“明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的网络段子供后人玩乐。
而那些铁骨铮铮,忠君爱国的文臣们,却是个个吃的脑满肠肥。
拿着民脂民膏演绎着上降书,水太冷的闹剧。
李景隆站在一边撑着伞,很开心的看着方静之。
“老方,瞅瞅咱们的兵马,可真叫一个精神啊!”
方静之皱了皱眉头,咱们的,这话就很不对啊!
你小子,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乱说。
明明就是老朱家的兵。
方静之笑吟吟的从蓝勇的手里接过雨伞:“走,进去看看!”
“话说回来,九江啊,你当初在军伍里,被你爹这么练过没有。”
“下着雨还要进行操练,实在是太不当人了!”
“……”李景隆脸上的笑容有点僵。
这话让他想起来一些很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是被老爹这么练过没有,那简直就是被老爹练的死去活来好吧!
如果不是聪明,找了个理由从山东逃了。
只怕这会能死在山东。
李景隆尴尬的扭过头,三两步就窜到了军营门口,冲着看门的士卒一阵吆喝。
“把门打开,本少爷把你们的千户官带来了,赶紧让百户们带着人出来迎接。”
“特娘的,一点都没点眼力见呢!”
李景隆很是嫌弃的一记大逼斗拍在士卒的脑门。
士卒被打的有些委屈的瞅了瞅他。
他认得李景隆,上次蓝帅带着这家伙来的时候,可没这么嚣张。
在蓝帅的身边,乖巧的跟那小猫一样。
可士卒不敢招惹李景隆。
捂着脑门窜进了营房喊人去了。
……
与此同时,一道苍老的身影,在一名年轻人的搀扶下,缓缓的走出了蓝家院子。
孔善祥望着身后冲着自己嗷嗷叫的两只小老虎。
不禁皱了皱眉。
“这姓方的少年竟然养老虎这样的猛兽,每日要耗费多少肉食。”
“这小子,不像是个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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