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臣!”
“父皇的意思,无非就是希望静之能做我大明的孤臣!”
朱标看着老朱,认真说道:“静之交好的人,无非就是那么几家。”
“沐英大哥,文忠大哥,舅舅家,这三家,乃是他的妻子娘家,最多再有一个信国公府。”
“这三家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与咱们皇家有着亲戚,更是孩儿最坚定不移的支持者。”
“至于信国公,则是因为下海的事情,所以才与静之交往密切,他老人家如今想的,就是下海灭国,证明他这个国公不是平白的来的,至于灭国之后,恐怕他老人家就会真的养老去了。”
“所以,父皇,还要儿臣继续说下去吗!”
老朱嘴角带笑,很是满意的点头。
他没想到,自己的用心,早就被自己的儿子看穿了。
能看穿,却隐忍到现在,趁着玩笑说出来,说明朱标早就在心里做好了决断。
并且,这个决定不会因为他是太子,自己是皇帝就会改变。
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大明未来天子的模样吗!
“说下去,继续说下去,咱想听听!”老朱笑道。
朱标继续:“您之所以同意,静之能同时娶沐李蓝三家的女子,多半也是存了想让静之做个孤臣的心思。”
“沐英大哥与我亲如兄弟,文忠大哥是您的亲侄儿,也是我的亲表兄,至于永昌候蓝玉,更是孩儿妻子的亲舅舅,那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这些人,说白了,就是皇党,咱们的皇亲国戚。”
“朝堂之上,还有文官集团,还有勋贵。”
“父皇担心的,无非就是未来,儿臣会压不住他们。”
“所以死命的想要往儿臣的身边塞人。”
“而且这个人,还必须是没有什么背景,最好能天生亲近咱们皇家。”
“恰好静之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这家伙太聪明了,总是能搞出一个稀奇古怪,但又利国利民的东西。”
“所以父皇希望他能是个孤臣,能是个只有儿臣才能使用的孤臣。”
“母后当初,肯定也是看出了父皇的心思。”
“而且也因为确实喜欢静之,这才将他收为了自己的干儿子,也是有保护静之意意思。”
“可是父皇,儿臣觉得,您的担心是多余的。”
“儿臣真心待静之,静之也是真心待儿臣。”
“哪怕日后真的如何,儿臣也坚信,静之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儿臣这边。”
“至于结党营私,如果静之真的想,恐怕现在方家早已经门庭若客,不会还如往常一般的冷清。”
“而且,儿臣觉得,单就儿臣自己,也能压的朝堂重臣,不敢有什么歪心思。”
最后一句,朱标说的铿锵有力。
老朱看着身前不远处,昂首而立的儿子,不知不觉,视线竟然隐隐有些模糊。
他似乎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也是这般的坚定,也是这般的毫无畏惧,也是这般的成竹在胸。
一瞬间,他的心真的放了下来。
或许真的可以放心的把朝堂交给他,自己就在后宫耕种那二亩田地了。
……
刑部在皇城之西,与都察院、大理寺并列而为三法司。
方静之也不是第一次来刑部了,可是每每走到这里,却总还是会感觉不舒服。
这就跟进医院一样,正常人不会没事就想着去医院玩。
自然,正常人也不会想着去刑部大牢去玩。
这破地方,那是能来玩的吗!
守门的狱卒自然也是认出了方静之。
这位引凤侯如今风头正劲,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都有这位侯爷的传说。
朝堂之上,什么皇后娘娘干儿子,怼的陛下心绞痛,什么太子殿下的好兄弟,皇孙的先生的云云。
至于民间,那更是好名声坏名声各一半。
有人说这位侯爷欺男霸女,最喜欢没事带着仆从在大街上闲溜达,看到那家女子长的漂亮,就扛回家欺负了,然后等半夜再丢出来。
还有的人说,看到这位侯爷跟南京城的地痞流氓一块吃饭,地痞流氓还叫他大佬。
当然,更多的人还是在说着说着什么红薯,书院之类的事情,话里行间,充满了对这位侯爷的感激之情。
不过无论从哪里来看,这位侯爷都是那种不能招惹的存在。
特别是对他这个小小狱卒来说。
这样的人,一句话,就足以左右他的生死了。
“哎,侯爷您慢点,这里面有点黑,您看着点脚下!”
狱卒打着灯笼,小心翼翼的在前面引路:“侯爷想要提谁,您说句话就行,在大堂里等着,小人给您把他提出来就是!”
方静之双手揣在袖子里,笑吟吟的掏出一张宝钞递了过来。
“小子,说话好听,本侯爷最喜欢说话好听的人了。”
“看赏!”
“侯爷,您看您,这能为您引路,那都是小人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怎么能要您的钱呢!”狱卒赶忙说道。
“给你就拿着,拿来的这么多事!”方静之龇牙。
看着狱卒,身上脏兮兮的,一看就是在老朱手下艰难求生的人。
当官的还能贪点,他这种小吏想贪都没地贪。
都是可怜的人啊!
众所周知,本少爷,从来都是一个富有爱心的人,最看不得穷人了。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侯爷了!”狱卒小心翼翼的接过宝钞,郑重的收了起来,随后继续在前面带路:“侯爷,您的弟子就在前面的牢房里,知晓是书院的人,所以安排了咱们刑部大牢最干净的一间牢房,绝对没有受罪什么的,这里有个坑,侯爷您小心别磕着。”
黄观早已经预料到,方静之会来救他,可就是没想到会这么的快。
刚刚进了大牢还没有半天,自家恩师就已经到了。
几名学子跟着站起身来,不敢去看方静之。
“恩师,弟子们也不是故意跟他们动手,是他们这些人太过无理,侮辱恩师与书院,所以学生……”
“是啊,先生,都是他们先挑事的,我们……”
“先生,酒楼的客人都可以为我们作证……”
方静之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不要说话。
然而,他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给众人问的懵逼了。
“打赢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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