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是觉得,如此做,代价未免是否有些太过了。”李世民解释说道:“这万一”

    “陛下,太子在庄子上,所有的万一,不管是陛下还是泾阳王殿下,又或者是身在庄子上的郡王妃,都能为太子殿下兜底。”伍良业回应着:“陛下,雏鹰终有要展翅的一天。”

    李世民闭上眼睛,深深的思索着。

    “那此番你们家郎君可有说,是否让东宫属官一同前往。”

    “郎君说,太子带一侍读即可,至于东宫属官,若是带上,那到了庄子上,恐怕以太子如今年岁,不知处置事务是太子的意思,还是属官的意思了。”

    李复就是要让李承乾过去,彻底放开李承乾的束缚,让他能自由的施展一番,不被周围官员所影响。

    这样下来,再看李承乾是如何处置眼前发生的事情,只有这样,才能发现不足,弥补不足,累积经验。

    带上身边的属官,处处尽善尽美,有什么用呢?

    不足仍在,没有找出来,如何改正呢?

    若是李承乾能在庄子上完美的处置一切事务,那就更是说明,李承乾就是做太子的料,天生就是为了将来当皇帝而来到这个世上的。

    周围所有一切阻挡他做一个合格的太子,未来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的人和事,不应该由李承乾来承担改正,而是他走向帝王路上的护道者,也就是李世民和李复,来为他扫清障碍。

    李世民微微颔首。

    “那就由太子侍读长孙家庆陪同太子一同前往庄子上。”李世民说到:“再调集宫中五百千牛卫随行。”

    “王德。”

    “奴婢在。”王德上前拱手应声。

    “去传旨吧。”

    “是。”

    李世民的目光再次落在伍良业身上。

    “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今天下午,到庄子上。”伍良业应声。

    李世民微微一愣。

    “这么快?!”

    “明日,泾阳王殿下就要出发去琅琊,颜相时大夫已经在书院那边安顿下了,孙道长为其调养身体的事情也安排妥当了,郎君说,事不宜迟,办事越快越好,另外,郎君还说,带苏定方去琅琊,回来之后,给陛下一份礼物。”

    李世民微微眯眸,好奇询问。

    “什么礼物?”

    “不可说。”伍良业开始了神神叨叨。

    李世民听到这仨字儿就心烦,仿佛李复那欠嗖嗖的模样就在眼前,怎么都让人想要将鞋底子印在那张脸上。

    李世民抬脚。

    伍良业连忙后退两步。

    头回挨踹,那是欺负老实人。

    现在,他打算听郎君的话,学习石头,不当老实人了。

    李世民觉得,眼前的伍良业,比刚才更讨厌了。

    老实人也学坏了。

    李世民呼出一口气。

    算了,不生气。

    一天天的这个那个的,生不完的气,这点事都要生气的话,早晚自己把自己气出毛病来。

    孙思邈给他诊平安脉的时候说的话,李世民在情绪没有完全上头的情况下,多少还是记得的。

    就李复所安排的这些,也的确是用心良苦,为了太子的成长煞费苦心。

    好事一桩。

    自己要是再踹伍良业一脚,那就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了。

    不能如此,做人要厚道。

    “你且在宫中稍候,朕会将人都安排好,用过饭,你直接跟着太子一同到庄子上去。”李世民说着。

    “是。”伍良业拱手应声。

    “王德,安排伍良业去偏殿候着,泾阳王府来的护卫,可得好吃好喝的照顾着,人家可是见过世面的。”李世民阴阳怪气说了两句。

    不能动脚,还不能酸两句吗?

    王德赶忙应是。

    王德领着伍良业往偏殿走。

    走在宫中廊下的时候,伍良业还向王德确认。

    “王殿监,陛下他,没生气吧?”

    王德闻言,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伍护卫莫要慌,陛下没有生气,便是以前石头护卫来的时候,陛下也是这样。”王德笑道:“只是泾阳王殿下每次着他府上的护卫来给陛下送信,向陛下汇报一些事情,或许,信件的内容,又或者是,泾阳王殿下的表达方式,与旁人不一样,陛下就算是高兴,也是不一样的高兴。”

    “而且, 泾阳王一心为了宫中,陛下又怎么会生气呢?只不过,咱家觉得,泾阳王殿下闲着没事儿气陛下,像是有意的一样。”

    伍良业听来听去,耳朵里只留下三个字。

    没生气。

    到了偏殿,王德吩咐偏殿内候着的内侍,端茶倒水不能怠慢了伍良业,又让人去尚食局,为伍良业准备午饭。

    随后,王德在回两仪殿前,又开始安排李世民交代的其他事情。

    而此时的李承乾,正在大安宫中读书。

    李渊亲自教导着李承乾,看着他读书用功。

    殿外,一个九岁的孩童手里抱着一幅卷轴,跑了进来。

    “阿耶,承乾!”

    李渊抬起头来,看向孩童。

    “元昌啊,来,到阿耶这里来,莫要喧哗,承乾在读书呢。”

    李渊对着李元昌招手。

    李承乾也放下了手里的书册,起身对着李元昌行礼。

    “七叔。”

    李元昌比李承乾还小三岁。

    “承乾,就不要跟我这么客气了。”李元昌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阿耶,承乾,你们看,我的画,装裱好了。”

    李元昌将怀中的卷轴放在地上,随后解开绸缎,将画卷铺开。

    画中是李渊教导李承乾读书的场面,翁孙二人,其乐融融。

    当时李元昌也在宫殿中,就坐在李承乾对面,也在读书,看到这样的场景,就忍不住想要画下来了。

    他对读书没有什么兴趣。

    小小年纪,喜欢写字画画。

    连宫中教授他的先生,都夸赞李元昌有这方面的天赋。

    画卷上不仅仅有人物,还题了两行诗。

    诗句不咋地,但是一手漂亮的行书,李渊都赞叹不已。

    李渊很喜欢这个儿子,就是因为这孩子,写的一手好字,善于书画,而李渊也是个风流文雅之人。

    甚至在下棋方面,李渊这个九岁的儿子,都比李复那个臭棋篓子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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