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
齐无休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只有傻子,才能想出如此荒诞的事情。可是对方明明看起来很清醒。
“我没疯。是四通钱庄的李掌柜疯了!他一个人发疯不要紧,却逼着我跟他一起发疯,你说他该不该死。”
齐无休放下酒杯,表情显得很沉重,苦口婆心地说道:“你先把事情说说,杀人可不是儿戏。四通钱庄的背景你知道吗?”
陈观楼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明知道那些货物来历不明,甚至有可能是从宫里头流出来的,你说我能怎么办?同流合污简单,就怕哪天脑袋搬家。反抗嘛,我一个小小狱卒,如何能和四通钱庄作对。思来想去,只有李掌柜死了,这事或许有一线生机。”
陈观楼一脸的悲观绝望,已然是走到了绝路,方才出此下策。如若不然,他不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得罪四通钱庄。
齐无休给酒杯斟满了酒,“这件事,不是非杀人不可。”
陈观楼微蹙眉头,“难不成你有别的办法?”
齐无休斟酌片刻,说道:“你若是信得过我,我来帮你解决此事。”
陈观楼却在犹豫,像是在怀疑对方的能耐:就你,能行吗?那可是四通钱庄。
这下子齐无休不高兴了,“你不相信我,又何必找我。”
“我是找你杀人。”
“不是非要杀人,才能解决问题。我保证帮你解决这件事,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真不用杀人?”陈观楼半信半疑,“难道你打算和对方谈判?就算你是武者,人家那边也不虚你。”
齐无休此刻有些恼怒,他怒道:“你别看不起我。四通钱庄背后有人,难道我的背后就没人了吗?比起来,谁虚谁还不一定。”
陈观楼可算是放心了,背后有人就好。他找上齐无休,图的就是对方背后有人。齐无休背后的人,就是他所渴求的第三方势力,能搅浑水的牛逼人物。
比如锦衣卫,还有锦衣卫,只能是锦衣卫。
锦衣卫是老皇帝手中的鹰犬,别管太子还是晋王,锦衣卫都不虚。甚至巴不得能抓到这二位的小辫子,到老皇帝跟前参一本。
这是他想了好几个晚上,想出来的最佳破局之法,能完美的将自己摘出来,还能让李掌柜吃不了兜着走。
“行!我信你!这件事就拜托你。我只想当个安分守己的小狱卒,发点小财。这等大财,我是无福消受,你可一定要将事情办妥当,别牵连到我身上。否则,你就辜负了我的救命之恩。”
陈观楼说得可怜兮兮,小狱卒难为啊。
齐无休嘴角抽抽,眼不见心不烦,干脆埋头大快朵颐。
等他离开陈家,回想一番,怎么突然有种被算计的错觉?甩甩头。不可能,绝不可能。陈观楼一个小小狱卒,连侯府都不待见他,有什么本事算计他?一定是错觉。
陈观楼睡了个好觉,接下来他只需要等待齐无休的好消息。
他使了钱,让春香嫂家的大小子大旺,替他盯着四通钱庄,一有动静第一时间通知他。
大旺这小子舔着一根棒棒糖,好奇问道:“什么样的动静算动静?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陈观楼踢了大旺一脚,臭小子。
“如果有不好惹的人物,比如官府的人上门,就算是动静。”
“怎么样算不好惹?像你这样的吗?”
“你看我像是不好惹的吗?”陈观楼提溜着大旺的衣领子,“给你个机会,再说一遍。”
大旺瞪大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小楼哥,在我眼里,你是天下间最不好惹的大人物。”
“你这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叫你多读点书,不要整天在街上鬼混,你就是不听。拍个马屁都拍不好。”
陈观楼一边笑着一边嫌弃。臭小子,鬼机灵,就是不爱读书。春香嫂两口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都不管用。
“小楼哥,你也太小看人。我祝你长命百岁,娶八个婆娘,这马屁拍得不错吧。”
呸呸呸!
你才长命百岁,你全家长命百岁。
陈观楼很是嫌弃,臭小子又一次将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赶紧去盯着四通钱庄,事情办好了,之后还有好处。我帮你瞒着你爹娘,你自己攒私房钱。”
“小楼哥放心吧,事情包在我身上。”
臭小子高高兴兴走了。
陈观楼到天牢当差,狱卒刘涉悄悄告诉他,“陈头,鸿头跑到乙字号大牢拆借银子,四处编排你的闲话。说你不顾同僚情谊,将他逼到了绝路。”
陈观楼眉眼微微一挑,“还说别的吗?”
“别的倒是没有。那些不明请真相的狱卒,对陈头你意见很大,都说你手段酷烈,又说你跪舔两位范大人,毫无底线。”
陈观楼微蹙眉头。
有了权,有了利,自然要背负骂名。世上没有只有好处,却没有坏处的美事。
小范大人是让他管账,钱过他的手,这是信任和重用,也意味着肯定会得罪人。虽然现在能截留的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这只是暂时的。上面的斗争,迟早会有一个结果,等到新规矩松懈,就是大家再次捞钱的时候。
“你去将鸿头叫来,就说我找他有话说。”
“陈头,你千万不能冲动。”
“放心,我找他另外有事。”
刘涉不相信。
陈观楼瞪了对方一眼,对方才面色迟疑地离开。离开后,就找肖金商量。
“万一陈头和鸿头打起来,该怎么办?”刘涉担心得要死。
肖金却笑呵呵的,“放心吧,大家当差都是图财,打不起来。你听陈头的吩咐,赶紧去将鸿头请来。记住,客气些。鸿头这几天脾气大,莫招惹他。”
“真不会打起来?”
“肯定不会。”
刘涉只能先去请鸿头,然后忐忑不安等待结果。
陈观楼和石鸿关起门来说话,“鸿头,你我之间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我呢,按上面的吩咐办事,绝无故意刁难你的意思。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有人对你很不满。”
“谁?”石鸿一开始没将陈观楼放眼里,且满腹怨气。结果,一听对方说的话,顿时就认真起来。
“你靠送表妹上位,知不知道遭了大家的记恨。偏偏你仗着范大人的信任,对其他人不屑一顾,你这是在官场犯了大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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