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始帝两大宠臣,一个肖长生,一个郑道冲。
一个不学无术,靠着贵妃姐姐,以及擅拍马屁,外加一张风流倜傥的脸,深得皇帝宠信。
一个二榜进士,背靠青云宗,擅揽财,名声烂透,被士林文官排斥,同样深得皇帝宠信。
这两人不对付!
郑府的下人跟肖府的下人,当街持械斗殴,打得你死我活。
京兆府接到报案,赶到现场一看,惹不起,赶紧躲。
将烂摊子踢给了五城兵马司。
五城兵马司自知能耐有限,同样惹不起,但他们比京兆府的胆子稍微大了点。将两方人马都抓了,送到锦衣卫,把人丢下转身就跑。
锦衣卫:……
祸从天降啊!
当然,锦衣卫肯定比京兆府以及兵马司更有担当。
他们没有将人往外扔,而是进宫禀报案情。
与此同时,肖长生得知自家仆人跟郑府的仆人干仗,竟然还输了,果断跑进宫里头告状。
他没找贵妃姐姐告状,而是直接找建始帝告状。
状告郑道冲纵奴行凶,草菅人命,贪赃枉法!
郑道冲一心想要折辱吴七爷,以报当年羞辱之仇。直到吴七爷被砍头,都没能如愿。
心结未解,丹药嗑多了,怒急攻心,走火入魔。
后来被救回来,修为倒退,身体虚弱,休养了一段时间才有所好转。
身体才好了点,就被肖长生恶人先告状,气得他当场吐了一口血。
太医都劝他,想要长寿,就得放宽心怀,大度容人,凡事都要想开些。言下之意,小鸡肚肠,心胸狭窄,早死的命。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绝不是靠太医一句话就能改过来的。
一想到肖长生一介小人,如江图一般的无耻之徒,也能骑在自己头上撒野,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建始帝有心调解,和稀泥。
将两人叫到跟前,希望两大宠臣握手言和。
肖长生惯会做戏,又深谙如何讨皇帝欢心,表现得可圈可点,假话也能说得真诚无比。
郑道冲性格不好,心头直犯恶心,明知道要低头哄皇帝开心,可是看着肖长生那张得意的面孔,一时间没忍住,讽刺了两句。
肖长生趁机告状,说郑道冲对皇帝不满,心怀叵测。
建始帝脸色当即一沉,心下也对郑道冲生出了几分不满。堂堂帝王,居中调解,竟然不给面子,岂有此理!
郑道冲此时恶了皇帝,纵然低头请罪,一时间也难以挽回。只得讪讪然出宫。
结果就是,肖家的仆人被放回,郑家的仆人送到天牢关押受审。
陈观楼:……
作孽啊!
郑家的仆人统统关押在丙字号大牢。
原本应该关押在乙字号大牢,陈观楼就一句话:“不配!”,改了监舍。
他让许富贵带人去郑家要例钱,这是天牢的规矩,谁也不能例外。
许富贵一脸为难,分明是不想去。
“大人饶了我吧。丙字号大牢向来关押江湖匪类,小的从未跟官宦家打过交道。要钱这事,具体该怎么要,我也不知道啊!”
摆明了,他想分钱,但是不想出力。
陈观楼冷哼一声,“人在丙字号大牢,你身为狱吏不出面要钱,难道要我亲自出面?要不这样,我让隔壁张狱吏,或是陈狱吏替你走一趟,要来的钱分他们一半,如何?”
“这这这……这不好吧!”许富贵一听钱要分出去一半,哪里能忍。
陈观楼呵呵冷笑,“不想出力还想要钱,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给我介绍介绍?”
许富贵一脸尬笑,嘿嘿嘿……
陈观楼都懒得多看他一眼,“要么你自己去要钱,要么就请人代办,把钱分出去一半。两条路,自己选。”
最终,许富贵选择亲自去要钱,带上丙字号大牢最有排面的卢大头,并十几个身强体壮的狱卒,雄赳赳气昂昂赶赴郑府。
穆医官有点担心,“许富贵他能行?”
“管他行不行,他必须走这一趟。”
陈观楼深感遗憾,去年吴家砍头,郑道冲走火入魔,竟然没死成,活了过来还养好了身体。
啧啧!
祸害遗千年,古话诚不欺人!
这回建始帝拉偏架,明显偏帮肖长生,不知姓郑的会不会再次走火入魔,最好死翘翘。
本以为许富贵这一趟不会顺利。
郑道冲此人,目下无尘,岂会将几个狱卒放在眼里。恐怕许富贵他们还会挨一顿打。
万万没想到,许富贵一众人不仅没挨打,还非常顺利的拿到银子。郑府的管家客客气气接待了他们,得知来意后,果断奉上银两,还说了一车的好话。
卢大头站在公事房内,绘声绘色跟陈观楼讲述前往郑府要钱的经过。
“没见到郑道冲?”
“没见到郑大人。是郑府管家接待的我们。”
“你瞧着郑府的气氛怎么样?”
卢大头愣了下,回想了一遍,才说道:“下人都很规矩,有点紧张。”
陈观楼闻言,当即一笑。
下人感到紧张,必然是因为当主子的心情不好。
如此甚好!
朝中终于有人能收拾郑道冲。
恶人还需恶人磨!
郑道冲就该由肖长生这个佞臣收拾。
许富贵很是得意,第一回上官宦家要钱,竟然如此顺利,给了他巨大的信心。
他喜滋滋地跑来见陈观楼,“大人,郑家那些仆人,该如何处置?”
照着规矩,丙字号大牢的犯人都得进刑房,尝一尝刑具的滋味。
陈观楼面无表情地说道:“照着规矩办!”
许富贵闻言,面有犹豫之色,“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区区几个仆人,当街持械斗殴,公然违法。不打一顿难道留着当大爷吗?”
许富贵为难道:“可他们毕竟是郑大人的仆人,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
“我打的就是他们这群疯狗!”陈观楼挑眉一笑,敲打两句,“许狱吏,端谁的碗吃谁的饭,你可要想清楚。别昏头昏脑的,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许富贵心头一跳,尬笑一声,掩饰内心的心虚。眼神虚晃了几下,赶紧低下头,“大人说的是。此事就照着大人的吩咐办。别管是人是狗,进了天牢都是犯人,自当一视同仁!”
“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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