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贺凌云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同行,以确保范静兰的安全。
待二人带着三辆马车出了城门后不久,有一行人马自东城门而入,其人数多,声势大,浩浩荡荡,看起来气派十足。
城中百姓见状,一边下意识地照着规矩回避,一边又探着脑袋,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来人到底是谁,到这金丘县城是要做什么。
瞧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自然也就越来越大。
“这是什么大人物来咱们金丘县城了不成?”
“近些时日边关战事频发,说不定这是京中派来督战的钦差大臣吧。”
“倘若真是钦差大臣的话,这阵势反而有些小了,且钦差大臣大多都会投诉官驿,并不会刻意途径城池,为的是避嫌,这般大张旗鼓地进了城,肯定是奔着咱们金丘县城来的。”
“奔着咱们金丘县城?咱这里有啥好奔的,难不成是看上咱们这里的酿醋作坊了?”
“这话说得见识实在浅薄的很,京城啥好东西没有,能瞧得上咱们穷乡僻壤的东西?”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觉得咱们酿醋作坊的小米香醋好的很,这京城保不齐还真没这好东西呢,反倒是你妄自菲薄,这可不好。”
“什么薄不薄的,这醋又不是稀罕东西。”
“东西好就行!”
“好也好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咱们这就是天!”
两个人争执不休,很快又演变成了两拨人在这辩论不停,让其他人顿时目瞪口呆。
这不是瞧热闹的么,咋的重心还偏移了呢?
一看就不是专业看热闹的。
专业看热闹就得讲究专业二字,首先需得目不斜视,其次要做到不被其他事情干扰,再来,更得看的仔细…
等等,看得仔细?
就在有人看得十分仔细之后,恍然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呼了一声,“这是京中前来封赏的礼官!”
封赏?
封赏谁,给谁封赏,要封赏什么?
众人心中腾起了一阵阵的疑问,而那一行人却是在所有人的瞩目中继续前行,直到金丘县县衙门口停下。
片刻后,裴成河带着底下人出来迎接,又慌忙到头前带路,只带着一行人继续往前走,直到杏花巷时才停了下来。
巷子狭窄,马匹和马车皆是不好继续前行,所有人便皆是徒步往里走,一直走到夏明月家门口,大步而入。
而此时,外头围观的人群中则是爆发了更加猛烈的议论。
“京城前来封赏的礼官去了夏娘子的家中呢!”
“是要封赏夏娘子么?”
“看这架势必定是了,如此殊荣,实在令人羡慕啊。”
“夏娘子为人良善,在咱们金丘县城做了不少好事,听说在长洲府城做的生意也是如此,这次又忙活这酿醋作坊,可谓功德无量啊!”
“夏娘子的名声竟是传到了京城去…”
“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这句话十分刺耳,惹得许多人纷纷侧目,却只见一个圆脸的后生,正握紧了拳头,道,“不过就是比我生的好看了一些,良善了一些,好事做多了一些,做饭好吃了一些,总有一天,我也能成为这样的人!”
总有一日,也要成为这样的人。
许多时候,释放出来的善意并不能拯救世界,帮别人的忙甚至也可以用些微来形容,但这样的举动,总是会被人记在心中,以此为荣,以此为榜样。
这样的人多了,这世界不就更好了么?
毕竟有谁不希望金丘县城能多几个夏娘子呢?
众人相视一笑,笑声悦耳,随风飘扬。
此时的夏明月正带着整个中央厨房之人跪拜行礼。
“…夏氏明月,贤良淑德,为女子之典范,皇后娘娘懿旨,赐夏氏明月白银百两,锦缎十匹,文房四宝两套,皇后娘娘亲笔书写字一副…”
礼官将赏赐一一宣读完毕,而后将皇后娘娘的懿旨及所书写的字一并交给夏明月,“恭喜夏娘子。”
“谢皇后娘娘。”夏明月再次叩拜谢恩,恭恭敬敬地将东西接了过来,“多谢大人。”
“夏娘子客气。”礼官躬身笑道,“能够为夏娘子前来送赏赐,乃是在下的荣耀。”
能被皇后娘娘亲口夸赞之人,并不多,这夏明月算是其一。
且礼官来之前亦是将夏明月的底细查了个清楚,知道其丈夫亦是草根出身,现如今却前途无量,自然对夏明月越发恭敬。
一番寒暄,夏明月留一行人喝上一杯茶水。
“夏娘子好意,本不该推辞,乃是身上事务繁忙,今日是不能在此过多停留,只能婉拒夏娘子了。”
礼官笑道,“若下次时间充足,一定喝一杯夏娘子家中的茶水,尝一尝夏娘子的手艺。”
来之前,礼官便知晓夏明月厨艺超群,所做的吃食新奇且美味,关键还十分接地气,平价亲民。
这样的吃食,真希望往后有机会能够尝上一尝的。
不过夏娘子现如今既是入了皇后娘娘的眼,据说又有贺老夫人的看重,这往后的赏赐,自是少不得的。
不愁没有机会!
礼官心里面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夏明月却是笑道,“何须等到下次,侍奉端午,夏记做了许多粽子,也不知道合不合大人的口味,大人不妨拿去尝上一尝?”
粽子?
礼官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端午在即,这倒是时令的东西。
且粽子算的上是寻常百姓吃的东西,价格并不算贵,他吃上几个,也不算收受贿赂…
礼官思索之间,夏明月已是将今日准备拿去售卖的粽子按着不同的口味各自拿上了一些,拿小竹筐装了后捆扎结实。
眼见已是没有了拒绝的余地,礼官便也不再推辞,双手接过粽子,连声道谢,“多谢夏娘子,多谢娘子。”
“大人客气。”夏明月笑眯眯地送一行人出去。
仍旧是裴成河在头前引路,礼官一行人在后面跟着往外走。
也不舍得将那一小筐粽子让旁人端着,礼官只亲自捧着,美滋滋地出了门。
“大人!”身边的文书突然喊了一声,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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