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也不看那条能让无数女人为之疯狂的项链,摇曳身姿,向着林霄快步走去。

    “我真是给你脸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从来没有女人敢如此对我。”

    徐阳春一把抓住郁南晴,手掌如同铁钳。

    这段日子,徐阳春本来心情就非常差。

    徐俊力、徐阳夏被抓,留下一堆烂摊子。

    幸亏他请了广老出手。

    徐俊力、徐阳夏也知道徐家不能倒。

    一旦徐家倒了,就再也没人运作让他们出来。

    所以两人把责任揽到身上,林霄用尽办法也没有撬开两人的嘴。

    徐阳春找了朱市长几次,答应无偿将豪景矿业公司股权转让给市国资委。

    方才压下了影响。

    面孔扭曲,双目散发着与以往不同的凶光。

    郁南晴吓了一跳,如坠冰窟。

    她从没见过徐阳春如此可怕的一面,好似恶鬼。

    “臭婊子,天天搔首弄姿,不就是给男人看的吗。别以为穿上衣服就清高了,还不是我捧着你。今天你想陪就陪,不想陪也要陪。”

    徐阳春恶狠狠道。

    雪白如藕的手腕被勒出一道红痕。

    “你弄疼我了。”

    郁南晴扭动藕臂,感觉好似被烧红的铁钳夹住,传来剧痛。

    就在两人拉扯的时候。

    一只手搭在徐阳春肩上,温润如玉的声音如同一道春风扬起。

    “放手。”

    透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从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

    看我徐家不如以前,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踩在我头上拉屎拉尿。

    徐阳春脸色涨红,心里发誓,不管怎样,一定要让他看看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你t”

    最后的一个字母死死摁在喉咙里,不敢发出声。

    如黄豆般的小眼睛一点都不妨碍浮现一张冷峻的脸庞,鼻梁高,鼻骨和颧骨如高耸的山脉,浓烈如墨,狭长如剑锋横插天际的眼眉,透着一股强大的气势。

    “林霄。”

    低沉的声音含着怒气,以及忌惮。

    “在外面你叫我林霄,我没意见。”

    林霄淡淡道。

    如果在正式场合,你该叫我一声林书记。

    林霄和郁南晴并肩离开。

    俊男美女,让人不由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然后瞬间心旷神怡。

    “你一定会付出代价。”

    徐阳春如同暴怒的野兽,不,是受伤后躲在洞穴里独自舔舐伤口的野兽,无能为力的暴怒。

    徐阳春从没想到他会如此狼狈。

    “我想洗白,想做个正经商人,怎么就这么难?”

    徐阳春垂下头,喃喃自语。

    对他来说,不管是徐阳秋,还是徐阳夏,亦或是徐俊力,都是随时可弃的棋子。

    但他不容许骑在自己身上胡乱喷粪。

    “我纵横商界二十年,白手起家,一步一步爬到顶峰,我踩下了多少人,我自己都数不清了。”

    徐阳春双手插兜,不知怎的,突然又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情。

    “我就是烂泥里的人。”

    那时候的他只是个毛头小子,在糖厂里打工,为了多赚几分计件工资,拼了命往死里干。

    宽阔却无比压抑的厂房,阳光从小小的窗户里射入,像个吝啬的葛朗台。

    明明有无穷无尽的光和热,却不肯让底层的工人享受。

    多让工人享受一些光芒,就感觉亏了。

    徐阳春心里想再多扛几袋,就能多赚钱。

    厂房的大门突然被打开。

    他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走入,身后跟着一群人,亦步亦趋。

    他觉得很厉害的组长,走在最后面,神态卑微得就像一只老鼠。

    原来高不可攀的厂长,也卑微得像老鼠。

    一群人走过,徐阳春像只下水道的老鼠,不,连老鼠都算不上,最多是条蛆虫,在生活的粪坑里苟延残喘,白白胖胖。

    那人叫卓庆阳,清风市首富。

    老婆跟人跑了。

    徐阳春早晚拼命加班干活,就为了多赚点钱,结果老婆跑了。

    徐阳春不敢闹,也不知道什么是伤心,就是机械地继续累死累活地工作。

    早知道多干一些,婆娘就不会跑了。

    他心里念头只有这一个。

    一群混混来工厂闹事。

    太常见了。

    无非就是要钱。

    不知怎的,闹大了,徐阳春用砖头拍死了一个闹事的混混。

    他以为这辈子完了。

    峰回路转。

    确实完了,唯唯诺诺的他死去了。

    他才知道自己累死累活一年,还不如混混敲诈勒索一天的收入。

    脑满肠肥的厂长,身材丰腴的厂花。

    厂花的老公是徐阳春的工友,唯一能讲几句话的自认是好朋友的工友。

    他无意间看着厂长抱着厂花,十分用力,好似要把那具丰满的躯体像面团一样揉啊揉。

    很暴力。

    原来可以这样!

    他大开眼界。

    再接着,他在扒灰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他威胁厂长,一夜暴富。

    原来钱这么好赚。

    一台豪华幻影停在前面,黄艳娇恭敬道:“董事长。”

    “以后你还是叫徐阳冬。”

    “下午约广老,有些事要处理一下。”

    车辆缓缓行驶,车窗半开,呼啸风起。

    “清风市是属于我的。修身养性久了,也该让年轻后辈试试锋芒。”

    ……

    大雨下的毫无征兆。

    好似老天爷踢翻了洗脚桶。

    瓢泼大雨,弥漫着酸味。

    林霄刚和洛星河煲完电话粥。

    他走下楼,坐上车。

    刘天工开车。

    车辆停下,林霄走进房间,一桌简单的饭菜热气腾腾,在大雨瓢泼、丝丝寒气的夜里,显得格外有安全感。

    卓庆阳和卓炎彬早已等候多时。

    今天是家常小宴,也是庆贺宴。

    一瓶白酒下肚,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酒气。

    “林霄,太感谢你了。”

    卓炎彬明显酒意上头,有些醉了。

    他抓住林霄的手,双膝一软,就要下跪。

    被林霄扶住。

    “多行不义必自毙,徐俊力是咎由自取,都是我应该做的。”

    “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卓庆阳瘫坐在椅子上,衣服敞开,稀疏的胡渣上沾着酒,浑浊的眼睛满是欣慰和激动。

    “炎彬,给恩人磕三个响头,他就是我们一家的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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