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赵桓从议事殿商议政务完毕,回到福宁殿。
刚到书房,便看见朱皇后、黄小润和李清照三个人脸色很难看地嘀咕着什么,不由有些诧异:
“你们怎么了?”
朱皇后等三女忙上前施礼:
“刚才问我们正为折子的事生气呢,没见到官家来。”
赵桓笑道:“哦,什么事呀?能把你们气成这个样子。”
黄小润说道:“还不是之前筛选出的那二十几个有些理财能臣,今天早上他们竟然全都上了折子请罪,说他们以前想的太简单,所以胡说八道,提了不少昏庸的建议。
他们自知有罪,特上书请罪,愿意放弃之前的言论,跟从官家的抉择。
官家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他们一定会把事情办好,但是恳请官家不要把他们贬出京城,他们已经知罪了。”
赵桓都气笑了。
看来这二十几个官员在李若水和梅执礼找他们谈话之后,他们误会了。
认为皇帝生气了,所以准备把他们打发到下面去,而且不是做父母官,而是当什么提举去管新发行的纸币,这可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之前蔡京在的时候发了多少纸币,以至于管纸币的官员都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们要去了不会有好果子吃,因此私下里一商量,都觉得是不是之前的折子说错了话,惹皇帝生气了?
于是又都上折子,自己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但中心意思就是请罪,请求皇帝不要把他们贬到地方为官,尤其是去管什么皇家金行纸币之类的事物。
正好这时一个宫女端了一盏茶过来,赵桓气得抓起茶盏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朱皇后她们三子吓得花容失色,都一起跪在地上。
那宫女更是吓得趴在地上浑身发抖,赵桓挥了挥手,说道:“跟你们没关系,都起来吧。”
朱皇后等人才起身。
邵成章赶紧招呼了几个太监进来,把地上茶水都收拾了。
朱皇后小声的对赵桓说道:
“官家不必生这么大气,满朝官员谁都想在皇帝身边,都想呆在天子脚下。没办法,历来如此。”
李清照说道:
“是呀,臣跟丈夫平时也与不少官员有往来,他们平时关心的都是些知乎者也之类的,几乎没人讨论如何理财,如何做生意,又如何管理朝廷财政的。
不是他们不想说,是他们说不出来,因为根本就没在意过钱的事情。
这些官员都自恃清高,远离铜臭,对于钱财都是嗤之以鼻了,虽然没有谁能离得开钱。”
赵桓恨恨的说道:
“是呀,科举考的就是之乎者也,所以天下学子学的也就是这些东西,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不屑于去做生意理财。
实际上,一个国家要想繁荣,不管好财政国家如何能做到?朕必须要从根子上把导向转过来。
朝廷需要满口仁义文章的博学鸿儒治理天下,更需要懂得如何算账,如何挣钱,如何收支平衡,如何避免经济危机的理财能臣。
朕要把相当一部分拿着俸禄不干事的庸官撤掉,而这些名额余额拿给这些能人,让他们服务社会,他们赚回来的利润会远远超过他们拿到的俸禄。
这才是国家朝廷有用的人,只可惜眼下朕就要急着用人,
不说多的,皇家金行每个路、府、州和县都要有分行,由他们去主导推行当地的货币金融投资,来推动经济的发展。
这样加起来光是提举就需要两千多个,这些人都必须是专业人士,能理财懂理财知道怎么挣钱的人。缺口太大了。”
朱皇后等人傻眼了:“要新增两千多个官吗?”
“对,但是相应的要裁减掉现在拿俸禄不干事的官。其实,朝廷四万的官不算多,咱们大宋人口有一个亿呢,四万人去管理,数量并不大。这还不算衙门的吏。
关键是很多官都是闲着没事干的,这些官必须拿下。
下一步,我们的官制也改,官和吏不用分开,可以交叉晋升,当然这需要先调研,仔细考虑。
不过这不着急,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如何尽快帮朕弄百来个掌管金行的理财能手来。”
黄小润如今已经显怀,她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劝解,也没有插话,只安静地站着听。
赵桓说到这,瞧向她:
“小润,你觉得该怎么解决燃眉之急?”
黄小润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皇帝说了,她思忖片刻,这才说道:
“如果要得这么急,那就只有立即开恩科。而且官家需要专门理财能臣,那恩科的测试除了策论之外,还可以加设经义、算筹等。”
赵桓不禁眼睛一亮,哈哈大笑,指着黄小润说道:“可以啊,润儿,看来你的书没有白读啊。这个主意非常好,开恩科,招录专门人才。”
所谓开恩科,就是在正常三年一考之外,皇帝下旨临时举行的科举考试。
赵桓对邵成章说道:
“赶紧去把这礼部尚书李弥逊他们三个叫回来,朕要跟他们商量开恩科的事情。”
赵桓想了想,又说道:“把宰执也都叫来吧,一起商议一下,这件事关系重大,不能撇开宰执了。
对了,把左谏议大夫赵明诚也叫上,让他先来见朕,马上!”
邵成章赶紧答应,马上派人分别去通知赵明诚和几位宰执跟李弥逊等三位尚书。
赵明诚很快来到了福宁殿。
赵桓也不啰嗦,直截了当告诉他,让他马上写了一份劄子,提议开恩科招录皇家金行的提举人选。
赵明诚当然听从,当即写了一份劄子,并且按照赵桓的要求写了具体的举措。
随后,赵桓让李清照的手下誊抄了十多份用于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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