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大越国洪路城。
驻扎在这的大宋皇家海军陆战队都统制名叫齐晃。
连日以来暴雨如注,他感觉这雨水就没停过,此刻他在冒雨带着几个部将在城楼上巡视,从洪路城往前方望去,不远处便是滚滚红河。
红河的水位暴涨,已经快到河堤顶部了,但是齐晃并没有派军前去加固河堤。
因为据探报探听的消息,在洪路城相隔数十里外的高处已经驻扎有大越国的二万军队了,不知道要准备干什么。
他可不想这时候派兵前去加固河堤,再说了,就算河堤被洪水漫过淹没农田,那也不关他的事,那是大越国的事。
这一带一望无际,全是平原,洪水就算漫堤,也不可能冲入洪路城里来。
他正望着远处滚滚而下的红河出神,忽然,有人踩着雨水啪啪的跑了过来,到他身后急声说道:“启禀将军,陛下八百里紧急圣谕。”
齐晃吃了一惊,赶紧将传令兵带到了城门楼里,验明身份取了皇帝圣旨展开一看,齐晃顿时脸色大变。
几个部将赶紧上前问怎么了?
齐晃沉声道:“陛下提醒我们,在红河上游有一处拦河坝,要警惕交趾这帮兔崽子掘开拦河堤坝,洪水冲下来水淹洪路城。”
几个部将都大吃了一惊,他们也有生活在河边的,知道洪水有多可怕。
齐晃快步出来,手扶城楼往前眺望,可是雨太大了,遮挡住的视线。
他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手搭凉棚张望,终于他看清了,洪路城正好在红河的河湾处。
也就是说,假如上游决堤,海量洪水肯定会冲垮河湾处的河堤,洪水将会如同狂奔的巨龙一般冲开城门,冲入城里,将整个洪路城淹没。
假如发生在深夜,兵士们都在兵营里睡觉,那估计要死很多人。
齐晃立刻下令:
“所有将士全部上城楼,在城楼上扎营,同时,通知城里低洼处的百姓向高处或者城楼上转移。”
随后,他眯着眼望着远方,咬牙道:
“传令,骑兵第一团,紧急集合,随本将军出城!”
与此同时在。
昇龙府旁的拦河坝上,一队大越国军队正冒雨在河堤上拿着锄头铲子,等着领兵将领的号令。
那将领看了看天色,他得到的决定是午夜时掘开河堤。
他不由嘴角露出了狞笑。他当然知道他们的国君下达这道指令的用意。
河堤一旦掘开,已经积蓄多天的洪水会排山倒海朝着下游的洪路城冲去,会将城里所有的二万宋军全都淹死。
这是大越国进攻的前奏,水淹洪路城之后,便敲响了反击大宋的战鼓。
接下来,守在洪路城附近的两万大越军将会对洪路城发动进攻。将会全歼城里两万宋军。
接下来,大越国军队会乘胜追击,将大宋军队拖入泥潭,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到了。
他越想越兴奋。不过现在才刚刚傍晚时分,距离掘开河堤的午夜还有两三个时辰。
皇帝下旨要求在午夜掘开河堤,因为那是士兵最疲劳的时候,也是睡得最熟的时候。宋军绝对想不到他们会掘开河堤淹死他们。
因此,必须等到午夜时分才能掘开河堤了。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脚下的已经快到河堤顶部的洪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退。
他很奇怪,此刻还是傍晚,天色虽然昏暗,却还能看得比较远。
手搭凉棚望过去,的确,洪水再往下退,而且速度很快,这真奇怪了。
而他的部将和不少的士兵也都发现了这一点,一个个都惊愕的望着水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水位这么退下去,那挖河堤则工程量就会大很多。
毕竟洪水漫到河堤顶部的时候,只需要挖开一个小小的口子,洪水巨大的压力便会自己撕开缺口,越扯越大,形成溃堤。
但是现在,洪水转眼间都已经退到了一两丈以下了,那挖的土石方工程量就大多了,而且水位还在往下降。
照这样下去,等到半夜动手的时候,估计需要挖很大一个缺口,只怕挖到天亮都未必能挖开了。
再说了,这水为什么会突然明显下降?这件事得立刻向皇帝禀报。
他马上派传令兵迅速向昇龙城里的皇帝李焕阳禀报此事。
传令兵骑马狂奔,很快就进了昇龙城。
到了皇宫,得知是紧急军情,马上被带到了李阳焕寝宫外。
毕竟大越国相比大宋国来说要简陋的多,可没有大宋国那般严谨的宫门宵禁制度。
大内总管阮鸿听了传令兵的话之后,不由微微有些吃惊,赶紧快步来到李阳焕寝宫,向李阳焕禀报。
此刻李阳焕正在大发脾气。
之前两个太后送给他的宫女侍寝,结果这两个宫女跟木头一样一动不动,任由他折腾,远没有他宠溺的感圣夫人那么让他痛快。
气得他直接将两个宫女推下床去了,然后在寝宫里砸东西泄愤,并大骂宋朝皇帝抢他的女人。
这时阮鸿进来。
李阳焕见到他马上道:“你来得正好,去帮朕再找几个听话的女人来,要乖巧的,会动的,别像个死人一样躺在那,还要朕费力去伺候她们。”
阮鸿赶紧答应,正准备往外走,忽然又想起自己是干什么来了,忙又上前恭声道:“陛下。”
李阳焕怒道:“朕的话你没听到吗?还不赶紧去找女人?”
阮鸿无可奈何,自己这位陛下太好女色了,这可不是好兆头。
他赶紧长话短说,急声道:“适才传令兵来禀报,说昇龙河堤的河水正快速下降,已经降到了两丈以下了,而且还在往下降。
照这样降,要挖开河堤费的时间可不少,只怕到天亮都未必能把河堤完全挖开。可是若是等到白天才水淹宋军,宋军必然有警觉,该当如何,请陛下定夺。”
李阳焕气不打一处来,抓起一个茶盏狠狠朝着阮鸿砸了过去。
咚的一声砸在他脑袋上,顿时哎哟一声阮鸿瘫在地上,手捂着额头,鲜血直流,却不敢起来,一连串的叫着:“老奴该死,陛下息怒。”
“你是该死,朕说的话你从来不会听到耳朵里去,不就是河水退了吗?这么大雨退了又怎么了?总要再涨起来。
天亮之前挖不开,不会等到明天晚上再接着挖吗?一点脑子都没有,一群饭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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