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金井舞夫不让荣金山送自己,但荣金山还是带着丁力犀亲自将他送到大世界门外。
目送他上车之后,二人才转身回到了办公室。
“帮主,他这是什么意思?”
刚进门,丁力犀就一脸不解的朝荣金山问道。
荣金山眉头紧锁,现在一个巨大的问题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沈飞到底出了什么事?
还有沈飞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荣金山反复的回想着刚才金井舞夫说话的神态。
从刚才的神态中,他明显感觉到了金井舞夫对沈飞的杀意。
“莫非沈飞真的是山城的卧底?还是这本来只是东洋高层的内斗。”
“今天我得罪了金井舞夫,接下来我们兴荣帮的处境,不会有那么安逸了。”
荣金山深吸一口气,他刚才之所以那么果断的作出决定,就是因为有关沈飞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没有的选。
从荣金山当上帮主开始,他就不止一次见识过沈飞的手段,甚至在荣金山的心中,如果说沪市的危险人物进行一个排行的话,沈飞一定能排在前三。
即便是特高课的青木武重,也没有沈飞的排名高。
而如果沈飞是军统的卧底,那兴荣帮,更是没有理由对付沈飞。
“帮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怎么好端端的就招惹了金井舞夫?”丁力犀挠了挠头。
他并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金井舞夫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凝重,看上去一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荣金山想了想,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丁力犀。
丁力犀眉头微皱,他一脸不解的问道:“帮主,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一个好机会吗?”
“我听说军统对沈飞下达了除杀令,要是我们趁着这个机会,暗中推波助澜一把,到时候沈飞一死,军统对我们肯定更加重视。”
丁力犀不过一介武夫,让他打打杀杀出力气倒是一把好手,但对于算计来说,他确实差的有点多。
荣金山摇了摇头,立刻给丁力犀讲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一脸严肃的说道:“这些年沈飞在东洋得罪的人不少,谁能保证这一次不是东洋内部的矛盾?”
“而金井舞夫只不过是想借我们的手,除掉沈飞罢了。”
“还有一点很重要,这一次要是我们帮助了金井舞夫指认沈飞,那也就从侧面说明了,我们兴荣帮和军统有瓜葛。”
“这样一来,也就给东洋方面一个合理的借口,他们哪天要是真的想除掉我们的话,我们可就百死莫辩了。”
听到荣金山的分析,丁力犀恍然大悟。
这其中的弯弯绕,他确实一点也没有想到。
只见丁力犀愤愤不平的说道:“这些东洋人果真没有一个是好种!”
“可是帮主,现在这个情况,要是陆军部对我们动手的话,我们该怎么做?”
“要不要我让兄弟们准备好,他们要是敢来真的我们就和他拼了!”
一说到打架杀人,丁力犀就来了兴致。
不等荣金山开口,他便咬牙切齿的说道:“帮主,现在咱们兴荣帮,和其他的附属小帮派,要是全部加起来的话,人数恐怕也有上千人。”
“我们最少也有二三百把手枪,要是真的把我们惹急了,他们也别想好过!”
“还有,到时候我们还能找人罢工罢市,他们要我们不好过,他们也休想好过!”
听到丁力犀的话,荣金山摆了摆手。
“不到万不得已,兴荣帮是不会和东洋方面撕破脸的。”
“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那一步。
“不过我们确实要提前做好准备。你先给手底下的兄弟打声招呼,但是告诉他们,谁也不能轻举妄动!”
“这件事,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
听到荣金山的话,丁力犀点了点头。
他拍了拍胸脯说道:“帮主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兄弟们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吧!”
丁力犀离开办公室之后,荣金山就陷入了沉思。
沪市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直接威胁到兴荣帮的生死,他一个人肯定做不了主。
思索再三之后,荣金山稍作伪装,趁着夜色,找到了徐晋林。
“徐先生,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见到徐晋林之后,荣金山立刻就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徐晋林抽了一口烟,烟雾缭绕间,他缓缓的说道:“金山老弟,你做的对!”
“要我说这件事很可能是东洋内部的矛盾。”
“沈飞从当初军统的叛徒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实在是得罪了太多的人。根据我掌握的消息,当初沈飞曾经破坏了金井舞夫的一个计划,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也实属正常。”
听到徐晋林和自己的判断一样,荣金山这才放下心来。
“徐先生,根据我这段时间掌握的消息,沈飞这一次返回沪市之后,情况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他甚至连自己的好友梁仲春都没有见过。”
“每天下班之后都回武藤公馆。”
“相较于之前,实在是谨慎了许多。你说会不会他遇到了什么事情?”
听到荣金山的话,徐晋林点了点头。
他也同意荣金山这样的判断。
只不过,对于这件事,他有自己不一样的看法。
徐晋林看了一眼荣金山。
“金山老弟,沈飞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我们换个角度,就算沈飞遇到了什么事情,以沈飞这些年得罪的人,但凡有一些能够坐实他罪名的证据,那现在沈飞肯定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徐晋林的话,立刻就给荣金山解开了心头的疑惑。
荣金山若有所思地说道:“徐先生,你的意思是沈飞现在在蛰伏待机?”
听到荣金山的话,徐晋林点了点头。
他随即反问道:“你觉得沈飞没有机会翻盘吗?他现在还是武藤志雄的女婿,还有藤原小野那样的关系。既然金井舞夫等人没有确凿的证据,那沈飞翻盘是必然的!”
说到这里,徐先生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乎已经看到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金山老弟,你就看着吧,我想用不了多久,金井舞夫等人肯定要吃大亏!”
“他金井舞夫,原本就是一个混混而已。你不觉得这一次他上门找你有些奇怪吗?”
“如果金井舞夫能掌握沪市的局势,那今天晚上上门找你的,应该是李师群。”
“这些年被沈飞打压的最惨的人,恐怕非李师群莫属了!”
“可李师群现在在干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你觉得他会放过吗?”
荣金山点了点头。
他立刻就将现在的坊间传闻告诉了徐晋林。
对于李师群和晴器勤一的关系,徐晋林心中早就清楚。
在得知了所有的情况之后,他脸上的笑意反倒越盛。
“金山老弟,你看着吧,他金井舞夫在沪市,恐怕蹦跶不了多久了!”
“李师群不听他的,那青木武重的肯定更不会任他摆布。”
“金井舞夫作为陆军部情报科科长,要是照这么说,岂不是抢了特高课的生意?”
“我想,沪市的各个情报机构没有一个人待见他金井舞夫的。”
“他这一次对付沈飞,一个不小心,就该卷铺盖滚蛋了!”
有了徐晋林的分析,荣金山对现在沪市的情况也就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只不过,他现在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该如何破金井舞夫的局。
“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徐晋林将烟掐灭在烟灰缸,他若有所思的说道:“要我说,这件事要想破局,最终还是要看沈飞!”
“你不用担心,要是这两天没有人联系你的话,你就派人去找武藤公馆的人。”
“沈飞现在在蛰伏,但武藤公馆完全可以将消息传给他。”
“我想,武藤志雄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就在徐晋林和荣金山说话的时候,楚娘闻着烟味儿走了出来。
她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朝空气中挥了挥,试图驱赶屋子里的烟味。
“抽!抽!抽!抽死你们算了!”
“你们两个都多大的人了,还一天天的就知道打打杀杀。他们要打要杀的,和你有啥关系?”
“哼,死的人多了,那岂不是更好?”
“老娘的棺材铺可就指着这些人活呢!”
听到楚娘的话,徐晋林和荣金山先是一愣,随后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徐晋林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拍了拍荣金山的肩膀说道:“金山老弟,我看这件事咱们就别管了。”
“要是真的打起来,就权当是照顾楚娘的生意了。”
说罢,二人又笑了几声。
就在荣金山前往楚娘棺材铺的时候,金井舞夫也回到了家中。
他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这一路上,他都紧紧抿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挫败感和愤怒。
这一次去找荣金山,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长久以来,金井舞夫一直觉得自己在沪市那是混得如鱼得水,无论走到哪里,别人都得恭恭敬敬地给他一个面子。
可这次回到沪市,现实却给了他一记沉重的耳光,让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别的暂且不说,他现在虽然挂着陆军部情报科科长的头衔,可手底下压根就没有多少可用之人。
毕竟情报工作可不是随便拉一个人就能干的,那需要广泛的人脉和专业的技能。
如今李师群对他阳奉阴违,原本他还指望着借助帮派的力量来挽回一局,没想到在荣金山那里却吃了个闭门羹。
金井舞夫越想越气,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紧紧握拳,额头上青筋暴起。
“不行,这一次我一定要树立起自己的威信来!”
金井舞夫在心里暗暗发誓,眼神中闪烁着坚定而又凶狠的光芒。
在他看来,这一次只要能成功除掉沈飞,那他在陆军部的地位以及在沪市情报界的地位,必将坚如磐石,无人能够撼动。
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道道难题。
没有人愿意配合他调查沈飞,他也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来坐实沈飞的身份。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大胆而又阴险的想法突然在金井舞夫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笑。
“荣金山,这一次是你们自找的!”
“既然兴荣帮不愿意配合,那你们肯定就和军统方面有关系!”
“沈飞,你既然说自己不是军统的人,那就要做出成绩来让我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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