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兴他们去的红旗公社有五个大队,到了红旗公社后,公社革委会的领导带领着公社的主要干部迎接他们。下午开了个联席会,首先公社革委会领导表示欢迎县里的工作组,再就是工作组的组长邓世明讲了这次下派的工作组的任务和要求,接着副组长就把22个人分了小组。每个大队分一组,一组2—3个人,剩下的几个人就是邓组长和副组长,还有两个年纪大一点的留着机动人员。
关兴和一个中年人分到一组,他们被分到红旗公社的新民大队,离公社有十多里地,只能明天才能去了。
凡是离公社比较近的工作小组吃了晚饭就下去了,由公社派人送到所去的大队部。关兴和那个中年人小组长,还有另外一组离去的大队比较远,都被安排在公社的客房休息。加上邓组长他们四个,晚上没有下去在公社住的就有8个人。
关兴和那个小组长住在一间房里,关兴就主动介绍自己说:“我叫朱关兴,是朱家铺的人,现在荆州地委短训班学习,因为要参加工作组,短训班就暂时停下来。”
中年人就说:“我叫赵永福,在教育局工作。以后你就叫我赵老师吧。”接着他又问关兴,“你是朱家铺的,那你去短训班之前是在哪里干事呢?”
关兴说:“我是前进大队的团支部书记,被县里选派去参加短训班学习了。”
赵老师就很好奇地说:“这次参加短训班的人不多,应该都是在职的干部啊,你能被选上,那就说明你是被县里领导看重的培养对象了。”
关兴说:“因为我回乡闹革命后,一直在农村参加抓革命促生产的事,在生产队、大队和公社都干过,县里的陈光明同志曾经带着我搞过一段时间的调查研究,可能县里觉得我是个特殊类型的青年吧,也没有什么重点培养。”
赵永福觉得眼前这个青年人确实很特别,一是很纯洁,二是很诚实,没有其他男娃儿那样虚头巴脑的做派。就说:“这么说,你这次做工作组下派,对农村还是很了解的,可能我还不如你呢!有什么事我们得要互相交流。”
关兴说:“哪里哟,您吃的盐比我过的桥还多,怎么会呢?再说哪个不是从农村中出来的,谁的家里不是与农村有关呐。”
赵永福听关兴这样说,也就再没有话了。第二天他们各自背着行李,向新民大队去。关兴穿着他的姆妈给他做的布鞋,走起路来很跟脚。而赵永福就不很受用了,因为他脚上的鞋是一双有松紧布的旧鞋,松紧布早就没有作用了,所以走起路来既不跟脚,还咕阿咕阿的响。走了一段路,他就要在路边歇一会儿。
关兴看了就说:“赵老师,您这双鞋好像不跟脚,有点大,要不我和您换穿一下试试?”
赵老师看了看关兴,感到他说的是真心话,就点头同意了。关兴的脚比赵永福的长一点,瘦一点,穿上他的鞋也还好。赵永福换穿了关兴的鞋,走了几步觉得很受用,就红着脸看向关兴。
关兴说:“您不要脱了,就穿着我的鞋吧,估计到新民大队还有一段路,如果您的鞋不合脚,那我们走到新民大队去就会很迟的。”
于是他们就继续赶路,从这以后,赵永福就再也不把关兴看着年轻小伙子了。在他的眼里,好像关兴就是一个最能理解人、帮助人的伙伴。
因为他们都从来没有去过新民大队,中途还问了走路的人。到新民大队部的时候,吃中饭的时间都已经过了。大队的干部还在等着他们,因为公社早就已经来电话告诉了他们。
新民大队的支书叫姓甘,把他们迎进大队部,就叫把早已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赵组长就边吃饭边向甘支书介绍他们两个人,并说:“吃了饭再让大队支书向他们介绍一下大队各生产队的情况。”
吃完饭,甘支书就把大队干部集中起来,向赵永福和关兴介绍了大队各生产队的情况。就问:“赵组长,您说您准备怎样工作?”
赵组长说:“我们眼前刚来,首先我想先到各个生产队走走,了解一下各个生产队的大致面貌,再决定分住到哪个队去。”
大队甘支书就说:“好的,那我们下午就带着您们分开走访调查吧。”
新民大队地处红旗公社的最边上,也是松河县最西边的一个大队。它的最西边就是长江,过到长江对面就是北面的荆江分洪区,西面是枝江县的百里洲。
关兴就跟着大队长往西走,经过了新民大队的5队到8队,最远的8队就在长江边的拐弯处。这个生产队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外面是长江,离大堤不到二里路,内里还有一个小湖,叫做豆眼湖。关兴在心里认为这个名字是不是把字叫错了,按照实地来看应该就像肚脐眼一样,那么就应该叫肚眼湖,就像肚脐眼那么大一点点,因为这里人的口音有点宜昌、枝江那边的,说话吐字可能就和正中的松河县口音有些差别。
大队长就向关兴介绍这个生产队说:“8队因为在长江边上,又有个豆眼湖横在生产队的中间,所以,8队的干部社员一直都认为他们队很特殊,他们连路都没有好走的,晴天一把刀,下雨一团糟。再就是每逢雨季内外的洪水夹起来,他们就什么也干不成了,田里的稻谷被淹了,地上的庄稼也泡着,因此这个队长期就是吃国家的返销粮。”
“没有雨水的季节,大多数人都以捞鱼摸虾过日子,哪个看到这种情况都觉得不好办,所以自从人民公社以来,就任由他们自作主张了。”
关兴听了大队长的介绍,就突然想起他们青山公社的永久大队来。永久大队关兴很熟悉,也是因为沙牛湖的原因,使他们既不是农民也不是渔民。社员的生活也确实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可是现在自从县里搞了围湖造田以后,永久大队变化很大,农民再也不需要担心洪水了,以前出门坐船,现在都成了良田。想到这里,关兴觉得还要进一步了解生产队社员和干部是个什么想法,如果他们愿意改变的话,还是要因地制宜帮他们改造一下生产、生活的环境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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