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南京路的一处出租屋,正是军统的一个临时联络点,此时军统天津站站长王天木就坐在里面,几天前,他接到军统特务老大戴老板的密令,接任军统上海站站长。
王天木四十来岁年纪,中等身材,五官端正,身着黑色西装、高领白衬衫、碎花领带,脚蹬一双锃亮方头皮鞋。一看便像是个生活优渥、温文尔雅的上流绅士,任谁也想象不到,他竟是军统的“四大金刚”之一。
王天木出身东北,早年曾就读于保定军官学校、东北讲武堂,后来参加过张作霖的东北军,又在西北军里当过参议之职。偶然机会,他结识戴笠,随即加入蓝衣社,即后来的军统,很快成为骨干成员。
抗战初期,王天木发起成立“抗日锄奸团”,专门刺杀汉奸以及落单的日寇首领。被他的团队暗杀过的着名人物,有王竹林、程锡庚、张敬尧等人,其中以张敬尧最为着名。
张敬尧曾任湖南督军,是北洋军阀中大名鼎鼎的悍将。1933年初,日军攻占长城喜峰口,开始进逼平津,对北平地区形成包围之势。一向与日本人有勾结的张敬尧,被任命为“平津第二集团军总司令”。
王天木亲手策划并执行了刺杀张敬尧的行动,铲除了这一汉奸毒瘤,得到了戴老板的高度赏识。他也和军统的另外三位杀手陈恭澍、赵理君、沈醉,并称为四大金刚,外号“笑面阎罗”。
王天木的对面坐着一位绝色美女,“王站长,接中统密报,上海日伪多位高级官员,将于11月底乘坐“天马号”快车,由上海赴南京出席《日汪协定》签字仪式。中统没有能力组织刺杀行动,希望军统出手干预。”
“秀兰,听说你是沈安娜的表妹,怎么不待在重庆享福?却跑到上海这么个兵荒马乱的地方!”,王天木的笑容看起来很温暖,“你的容貌太美,让人过目难忘,不太适合做特工啊!”,王天木边说还摇着头,并没有接王秀兰的话题。
“王站长说笑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值此国家生死存亡之际,我也想为国家贡献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王秀兰说的不卑不亢。
“匹夫有责,这匹夫是否包含你这样的小女子,有待商榷,有待商榷!”,王天木笑着摆手,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心里还是很认可为王秀兰的说法。
王天木素来不喜因为裙带关系而进入军统的人员,何况还是王秀兰这样一个绝美的花瓶。不是说他不喜欢美色,相反,他是个很好色的人。只是他害怕王秀兰这样的红颜祸水,太引人注目,会对军统的组织不利。
“秀兰,说说你的想法?”,一阵说笑过后,王天木恢复了严肃。
“此次任务重大艰巨,仅凭军统上海站的力量,很难完成,必须联合江苏那边的军统站配合行动,我的想法是联络军统苏州站,一起炸毁天马号快车!”,王秀兰逐字逐句斟酌道。
王天木听了满意的点点头,王秀兰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这番对话下来,让他略微改变了对王秀兰的看法。
“好,秀兰,你说的方案很好,我现在就委派你去苏州军统站接头,让他们配合,完成此次刺杀任务!”,王天木命令道。
“是,站长,保证完成任务!”,王秀兰站起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坐,坐下说话!”,王天木比划手势让王秀兰继续坐到对面,“我开个介绍信给苏州军统站站长顾伟,2天后有去往苏州的专列。对了,现在女孩家一个人出门不太方便,2天后还是让刘戈青陪你一起过去,互相有个照应。”
“好!”,王秀兰答应,这次没有再站起来。
他清楚王天木说的是实话,淞沪会战以后,苏州和上海一样,沦为日占区。日本人对车站和火车客运线管理很严,一个女孩子单独出行,确实很不方便。
傍晚,王秀兰来到上海法租界富民路的一家小图书馆,合众图书馆,这里是上海中共地下党的一个秘密联络点。图书馆有两层,进门以后,左边有个柜台,对面是一排排的书架,有不少顾客在阅读和挑选书籍。
柜台里面站着一个中年人,穿着一身长衫,邻家大叔模样,是上海中共地下党的联络员,代号“老鹰”,真名叫刘勇。
“掌柜的,请问有张恨水的小说金粉世家吗?”,王秀兰开口询问。
刘勇心领神会,“小姐,请上二楼,你在二楼的第三个书架找找!”
王秀兰登着楼梯上了二楼,二楼有10几排书架,大部分的书架前,还有零星的顾客在翻阅书籍。王秀兰走到刘勇指引的第三排,有位青年正在书架上挑书。
这个青年不是别人,正是王家村的王猛。王猛在王家村的时候,就给王秀兰家看家护院,对王秀兰青睐有加。当初王秀兰决定去陕北的时候,他义无反顾的跟着大小姐去了陕北。
如今的王猛也是上海中共地下党员,负责保护王秀兰的安全和传递王秀兰获取的信息。王秀兰打进国民党军统内部以后,王猛只能暗中保护王秀兰,两人约定借着租书的名义,每2周的星期二在合众书店接头一次。
如遇紧急情况,王秀兰会直接让刘勇通知王猛来接头,这次时间赶巧,正好是他们约定的星期二,两人都来到了合众书店。接头时间点安排在晚饭附近,书店里面人员相对较少,方便他们交谈。
王秀兰这次来的目的主要是向上海党组织请示两个事项:一是准备把军统打算袭击“天马号”快车的消息,传递给党组织,请示上海党组织是否派遣抗日游击队配合军统行动。二是请示自己到了苏州以后,是否与苏州当地的地下党组织接头。
由于书店里面还有不少人,两人不好说话,只能眼神交流。王秀兰在书架上挑出张恨水的金粉世家,翻了几页,又放了回去,转身离开。接着王猛拿出那本金粉世家,在书里翻出一张纸条,揣进自己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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