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姜微同志认识的人挺多,原来和蒋队认识啊。”司途生挑了挑眉,那双狐狸眼睛此刻含着笑意,可笑意不达眼底。
“有幸和姜微同志见过两面。”蒋队也看向了司途生,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对视了一下,一触即离。
“姜微同志,把你的介绍信给我一下,我去买票。”
蒋逢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直接伸到了姜微的面前。
姜微从斜挎包里,把介绍信取了出来,放到了他的手上,“蒋队麻烦了。”
“不麻烦。”
蒋逢拿着证件和介绍信,对姜微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售票窗口。
“喂,你有没有闻到硝烟的味道?”一个新兵看着复杂的三人局面,用胳膊杵了杵身边的人。
“又不打枪,又不放炮的,怎么会有硝烟味道!你睡昏头了吧?”那个人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人无语地看了看他,“活该你娶不到媳妇!”
“嗳?姜知青?”乌鸦刚刚出去买东西了,此刻跑回来,立刻看到了姜微。
姜微对他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张建强,你也认识?”一边看热闹的人,更加好奇了,把乌鸦拉到了一边,刚想问什么。
“张建强。”司途生大声地喊了一声。
乌鸦一听,也不敢和别人八卦了,赶紧跑了过去,从怀里拿出两根烤红薯,“就找老乡买了两根红薯。”
他家队长昨天晚上胳膊疼了一夜,他发现的时候,整个人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临近来火车站的时候,才换了一身衣服,此刻隐隐能看到额头上的虚汗。
姜微看到司途生做派,也只是扫了一眼,然后就错过了身。
人家怎么娇气,那是人家的事儿,和她无关,又没花她的钱。
她不是什么愤青,也不喜欢打抱不平。
“哎呦,大家快看看啊,咱们司少又饿了。”一个新兵冲着那边喊了一声,“真是身娇体贵啊!”
另外一个人,也扑哧一声笑了笑,“人家司少啊,那是来体验人间疾苦的,和咱们这些新兵蛋子能一样吗?”
他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长的娘里娘气的不说,还得让人伺候着。
这些都和他们没关系,他们不想管,也不稀罕管。
可现在和他们有关系了!
明明就是一个懒货,他们连长还当宝似的,这么重要的新兵演练,还让他这个少爷参加,拖累他们整个队伍。
乌鸦满脸愤怒,刚要说话,司途生从他手里把烤红薯拿走了,“狗咬你一口,你还咬回去啊?”
吊儿郎当的他,转头朝那边看了过去,“怎么?你嫉妒啊?”
“没那少爷命,就别操那奴才心了!”
“司途生!”刚刚第一个开口的那个兵,立刻撸起了袖子,就要冲过去。
蒋逢刚回来,就看到了这样的场面,赶紧走了几步,直接按住了他的肩膀,让那个新兵动弹不得。
“蒋队,我们新兵演练,本就困难重重,代表的是东北军区的脸面。”
“为什么要带这个废物?”
“对那些落选的兄弟们公平吗?对那些辛辛苦苦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兄弟,公平吗?”
不舒服的不是他一个人,所有人都不服不忿的样子。
姜微看得出来,原来不光她讨厌他,好像讨厌他的人还不少。
蒋逢也有些无奈,看着几个人,“安静点,走出军区,你们代表的是东北军区的脸面。”
“公然闹事,你们等着被处分吗?”
这个时候的蒋逢,不同于第一次见面的温和,不同于晚会那次见面的欲言又止,也不同于刚刚的彬彬有礼。
对待手下的兵,反而有着一股严厉和不容拒绝。
“是!”那些新兵立刻站得直挺挺的,所有人一脸严肃。
蒋逢看了一眼吃红薯的司途生,没有过去,也没有说什么。
他服从命令,上面给他指派了任务,带着小队去京都军区演练,执行任务就可以了。
至于原因,他不需要知道。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清河县是始发站,大家上车的时候,火车上没有什么人,蒋逢买的都是卧铺票。
“姜微同志,你在这里吧。”蒋逢指了指一个靠近中间的下铺,询问似的抬眼看了看她。
姜微点了点头,“好。”
她刚刚坐下,蒋逢要坐到对面的时候,一个人影先一步坐下了。
“这个位置不错,我在这了。”司途生抬起头,然后看向了蒋逢,“蒋队,可以吗?”
蒋逢放东西的手,就这么又抬了起来,然后把东西放到了姜微的上铺,嗓音带着几分刚硬,迈开大长腿,一边走一边说,“可以。”
司途生挑了挑眉,轻轻的笑了笑,然后把手里的烤红薯,直接塞给了姜微。
姜微看着怀里突然多出来的东西,“我不要。”
司途生摆了摆手,躺在卧铺上,直接背过了身,“吃不下了,给你了。”
红薯是热乎乎的,让她骑车时候冻僵的手,渐渐回温。
可是她像是吃剩饭的样子吗?
“司途生,我不要!”语气加重,看着他的背影,牙齿不自觉地咬紧。
司途生转过身,“帮我吃了,当救命之恩的报酬了。”
就在姜微瞪着他的时候,他突然起身,然后凑近了姜微面前,“微微不会不乐意吧?”
“那王家的事……”
“大家……”他的声音突然变大,一副要广而告之的模样。
不等这个可恶的人说完,姜微咬牙切齿地回答,“乐意,乐意之极。”
司途生贱兮兮地笑了笑,然后充满魅惑地打了一个哈欠,一双狐狸眼立刻充满了水渍,“起太早,累了,微微别打扰我哦~”
在姜微那恨不得杀人的目光中,司途生转过身去,躺在了枕头上,呼吸渐渐平缓。
只是背过去的他,眉头微微蹙起,剧烈的疼痛,让他整个身体绷直。
姜微看了看怀里的烤红薯,扔了?浪费粮食,吃了?又觉得噎得慌。
不过之前那冻僵的手,已经热过来了。
最终保持着食物无罪,而且大早上就离开了知青院,她也没有吃东西,现在肚子饿得发慌。
用力咬着红薯,就像咬着某人的脖子,咬着某人的大动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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