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你说啥,你说娘的钱藏在那破水缸子下面?”赵家孝一脸震惊地看着高翠莲,眼睛瞪得大大的。
高翠莲得意洋洋地说道:“那是,我亲眼看见的!当时我看到那老太婆把水缸推开,从土里挖出个布包呢!”
赵家孝若有所思地坐在那里,一边摸着自己的胡子,一边感叹道:“娘藏得可真够深啊!不过还是媳妇厉害,这么隐蔽的地方都能被你发现。”
听到赵家孝的夸赞,高翠莲心中美滋滋的,她骄傲地抬起头,享受着赵家孝给她揉肩膀的殷勤。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高喊声:“老二家的,过来一下!”
高翠莲连忙放下手中的瓜子,然后对着赵家孝挑了挑眉,高声回应道:“哎,娘,我来啦!”说着便快步走出房间。
然而没过多久,高翠莲就满脸不高兴地回到屋里。
赵家孝见状,连忙上前扶着高翠莲,关切地问道:“媳妇,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高翠莲冷哼一声坐在椅子上,手“啪嗒”一声拍在了桌子上,脸上满是愤怒地说道:“你那个老娘,这是防着谁呢,就给了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好干什么用,气死人了!”
赵家孝见此连忙上前哄着高翠莲,轻声安慰道:“行了,媳妇别生气了,不是已经知道藏银子的地方了吗?我们这样”他凑到高翠莲耳边低声说着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也不知道赵家孝说了什么,只见高翠莲的脸色逐渐由阴转晴,眉开眼笑起来。
几日过去了,王婆子也没有提过要来青莹家养老的事情,青莹还以为老婆子改变主意不来了呢,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再去把银子还给她。然而,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巧合,当你念叨某件事情的时候,它就会突然发生。这不,青莹刚念叨完,村长就领着王婆子来到了门前敲门。
青莹打开房门就看到村长跟王婆子在一起,此时村长的脸色难看的很,他轻咳一声道:“青莹,你爹娘在家吗”?
青莹点点头侧身让了道:“在的,您往屋里请”。
随后青莹挑挑眉看向王婆子,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这是闹哪样啊?”
然而,王婆子并没有理会她,眼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喜色,快步走进了屋子。青莹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关上了门。
当村长踏入屋内时,身后紧跟着的正是王婆子。此时,赵家忠和芊娘都有些发懵,他们齐声喊了一句:“娘,村长。”
王婆子却没有吭声,径直走到炕边坐了下来。村长看着王婆子的举动,心中不禁有些不悦,他皱着眉头说道:“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在这里甩脸色给人家看,你难道忘记了来之前我跟你说了什么吗?”
面对村长的质问,王婆子在他的威严之下,不得不勉强应了一声,表示回应。
村长这才点头道:“家忠啊,你娘啊年轻的时候确实做了些糊涂事,我也知道这些事情伤了你们一家人的心了,按道理来讲,你娘她真的不用你们养老,可按情理来讲,你娘也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到这么大,后来又给你娶了妻生了子,让你有了自己的家庭和生活,哎……但是现在她啊人老了,也没有人愿意去照顾她、管理她了,这,这不,要不让她来你家养老吧”?
说到最后,村长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用舌头抵了抵后槽牙,然后又继续说道:“今天早上你娘哭天嚎地的跑到我家里来了,她说赵家孝夫妻俩偷了她的银子,你娘还跟家孝媳妇打了一架,人家扬言没有偷她的银子,所以就直接不打算再养她了”。
听到这里,赵家忠有些震惊地看着王婆子,轻声问道:“娘,你”
王婆子听到村长的话后却是冷哼一声,然后说道:“哼,养我也得养,不养也得养,别忘了我小时候也疼过你!”
村长听着她这理所当然的语气,不由得有些头疼,于是他便开口教训起了王婆子:“你这算是有求于人吧,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吗?”
然而王婆子却是一脸的不以为意,甚至还歪了歪头,然后又开始摸起了眼泪,不过这次她倒是没有哭天嚎地的,只是像在哭诉自己的不易一样:“我容易吗我,年轻时就嫁给了赵门第当妻子,是,我之前想着自己的孩子自己疼,所以我就偏心了老二家的跟老四,从小疼到大孩子,也没让他们苦过,可是,可是我老了嫌弃我了,还偷我银子,整整一百两啊,一百两啊,偷了不承认,哎呦呦,没法活了,偷了也就偷了,还不养我,家忠啊,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呀,呜呜呜……”。
村长这才暖了下脸,然后语重心长看着家忠道:“家忠啊,你看你娘也这么说了,她也知道悔改了,这,你看……”。
赵家忠搓了搓手:“村长,放心,娘我来养”。
村长这才舒了口气道:“哎,好,好”。
说完村长就要走,王婆子又开始说话了:“村长,我也要签文书!”
“啥?啥文书?”村长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王婆子用手擦了擦鼻涕,咬牙切齿道:“我要跟老二和老四断亲!”
青莹看了看她手上粘着的鼻涕,赶紧找了个手绢递给她。一屋子的人都被王婆子的话震惊了,除了青莹不意外地挑了挑眉。
赵家忠焦急道:“娘,不行啊,那是二弟跟四弟,你怎么能断亲呢?”
王婆子摇了摇头:“我没那两个不孝顺的儿子,我就是要断亲,村长我要写文书,我也要签字画押!”
村长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这亲可不是你想断就能断的,怎么能这么儿戏呢?”
王婆子脸上满是痛苦和愤怒,她颤抖的手,声音哽咽地说:“不是儿戏,这都是真的!我中风的时候,一个只盼着我早点死,另一个连看都不来看我一眼。可等我病好后,他们就开始惦记我的钱了!那段日子里,我活得简直连条狗都不如!我一定要断绝关系,我要跟他们彻底断亲!”说到最后,她的情绪激动得几乎是在嘶吼。
村长看着眼前这个可怜又可悲的老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行啊,既然你这么坚决,那就随你吧。不过我可得把话先说清楚,家忠并不计较这些事,还愿意赡养你,可你千万不能辜负了他对你的这份信任。如果你再闹出什么乱子来,破坏了家忠的家庭和睦,那我看你也不必搞什么断亲的仪式了,直接休了你,让你自己去生活吧。”
面对村长的警告,王婆子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眼中坚定道:“放心吧,我只是想要一口饭吃而已,我只想过个安稳的日子。”
村长接过青志递来的笔墨纸砚,然后郑重地在纸上写下了断亲文书。这次,她要与自己的亲生儿子断绝关系。王婆子对于这个决定倒没有太多的留恋,她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手印,表示同意。
接着,她平静地说道:“现在我已经身无分文,一无所有了。唯一剩下的就是那座老宅子,就让它归老二和老四吧。家忠,希望你不要嫌弃我啊。”
赵家忠急忙回应道:“娘,您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嫌弃您呢!”
听到这话,王婆子才缓缓闭上眼睛,重新开始打坐闭目养神了。村长见状,客气了几句后便转身离开了。
等村长一走王婆子睁开了眼睛道:“我饿了我,有饭吃吗”?
芊娘连忙哎了一声道:“有的,娘再等等,一会儿就好”。
王婆子也没说啥,嗯了一声,然后勾着嘴角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睡觉。
青莹看了看她道:“奶奶,你厉害啊,这招贼喊捉贼的计策玩的好呀”。
王婆子哼了一声:“他们的确偷了我的银子,我也没冤枉他们,只不过就是五两银子而已”。
青莹无语道:“等四叔回来了,又得有的闹了,宅子你说了对半分,银子你说二叔偷了一百两,到最后你是一身轻了,俩人估计打的头破血流”。
王婆子却不以为然地说道:“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跟我没关系。反正我现在已经把事情解决了,其他的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最后她看了看外面的雪山道:“兄弟分裂那就是报应,活该”。
青莹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个奶奶还真是个精明的人,不仅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让两个儿子互相争斗。这样一来,她既不用担心被欺负,又能坐山观虎斗,可谓是一举两得。
青莹心里十分诧异,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王婆子为什么会如此痛恨自己的两个儿子。然而,王婆子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闭着眼睛在心里不停地咒骂着他们。
青莹默默地思考着那一百两银子,如果那两个儿子得知王婆子手中确实拥有这一笔巨款,不知道他们将会作何感想呢?
青莹不再多言,转身离开房间,前往厨房帮助芊娘准备饭菜。途中,她顺便看望了一下自己的儿子。只见小家伙小脸红红的,正睡得香甜,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青莹轻轻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儿子的小肚子。小鸿武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触摸,舒服地扭动了一下身体,然后翻身继续酣睡。
看着儿子可爱的模样,青莹忍不住轻笑出声:“真是一只小猪啊!不过,小家伙,你可要记住哦,长大后一定要好好孝顺我呀!否则,可有你好受的啦!”说完,她调皮地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然后才转身离开。
小鸿武可不知道这一觉居然睡了一个承诺出来,幸亏他一直是个乖宝宝,长大了也是孝顺孩子,要不然青莹能把他揍八遍。
芊娘又开始忙活起来,她先把那间屋子烧好了炕,让屋子里充满了温暖的气息。接着,她从柜子里拿出崭新的棉被,这些棉被都是她精心制作的,柔软而舒适,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此外,她还贴心地准备了尿桶,因为天气寒冷,人也年纪大了,晚上外出上厕所会很不方便,而且存在一定的安全隐患。
当所有事情都准备妥当后,芊娘才放心地去做饭。王婆子来到家里了,她就变得格外忙碌,甚至有些手忙脚乱。说实话,她对王婆子还是有些畏惧,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会被对方挑剔和指责。
青莹看出了母亲的担忧,于是安慰道:“娘,你别忘记了,现在是她有求于我们,所以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我们吃什么,就让她跟着吃什么,只要保证她有足够的食物和温暖的居住环境就行了。要有信心,不要害怕她。”
听到女儿的话,芊娘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担心。毕竟对于之前的那些事情,心里还是会不由得害怕,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照顾她,芊娘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芊娘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青莹继续安慰道:“她还有一百两银子呢,如果您觉得不舒服,我可以让她出去,然后把银子给她。”
说完,青莹作势要走,芊娘急忙拉住她,无奈地说道:“你这孩子,话都已经说了,怎么能反悔呢?我知道我现在有点紧张,但没关系,放心吧,我并不怕她,只是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总是让人有些担心。”
青莹理解地点点头,说道:“行,娘,如果您觉得应付不来,那我来伺候她,您就在旁边待着,不用理她就行了。”
芊娘被逗得笑出了声,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青莹的脑袋,笑着说:“你这孩子,放心吧,娘心里有底,我明白的。”
说完,芊娘便开始淡定地做起饭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匆匆忙忙。青莹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可千万别给自己的娘亲整抑郁了,不然就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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