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学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孟厌疏从来没有听室友提起过。
心中越发的好奇。
弯腰靠过去,唇间灼热的呼吸落到那张白皙的脸上,“为什么休学?”
这件事是纪萱禾不愿意谈起的灰暗人生。
偏偏现场有个人熟知她那段不堪回首的高中时光。
她和秦兮冉高中三年都同班。
不过高三下半年,她休学,秦兮冉考入大学。
和她的孤僻冷傲不同,秦兮冉擅长交际。
不仅在女生堆里玩得开,和男生也能打成一片。
在那个所有人还不成熟的年纪,秦兮冉出落的亭亭玉立。
聪慧的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美貌优势。
她被所有女生孤立的事,离不开秦兮冉的推波助澜。
“当时她闹出一件轰动全校的事情,可把人吓坏了。”秦兮冉表情夸张的说道。
眼尾向上勾起,瞥向纪萱禾,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纪萱禾垂下头,避开两人的视线。
双手交握在一起,尖锐的指甲陷进肉里。
疼痛感侵蚀着大脑的神经,让她得以保持冷静。
秦兮冉那个笑容是在威胁她。
想要当着孟厌疏的面说出当年的事情。
她应该阻止吗?
还是算了吧。
那件事本来就不算秘密。
“轰动全校?”孟厌疏不自觉往坏的方面联想。
可看着柔柔弱弱的室友,又想不出来是什么事。
秦兮冉没有继续回答,观察着当事人的反应。
可惜门边的高中同学像个哑巴似的,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一副被人欺负的委屈模样。
哪有当年那股令人害怕的疯狂劲。
这个从五楼跳下去的疯子!
浑身是血,居然还像个没事人一样,露出轻松灿烂的笑容。
那张满脸血迹仰头轻笑的脸,几乎是所有人心中挥之不去的一幕。
“她差点被退学,还是她妈出面解决所有事情,最后让她休学一年。”她压下心中那丝惊惧,笑着说道。
刻意压低的嗓音像是吊人胃口的狐狸,勾得人心痒难耐的想要知道具体真相。
孟厌疏的好奇心被完全勾起。
伸手揽住室友的肩膀,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眸看过去,“纪萱禾,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没什么。”纪萱禾轻轻摇头。
微弱的声音像是小猫呜咽,让人心中柔软,舍不得为难她。
秦兮冉看向两人身体相连的地方。
唇角勾起一抹神秘兮兮的笑意,“小厌疏,女孩子在外面可要保护好自己,小心被吃掉。”
“???”孟厌疏清澈的眼里满是疑惑,认真说道,“我们要相信科学,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怪,不存在会吃人的怪物。”
“哈哈哈——”秦兮冉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
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珠,语气暧昧的说道,“小厌疏,你真可爱。如果哪天被骚扰,记得给学姐打电话,学姐可以安慰你。”
“谢谢学姐。”孟厌疏一脸单纯的道谢,礼貌问道,“我们寝室合格吗?”
“小厌疏做得很好,非常干净,是我见过最整洁舒适的寝室。”秦兮冉笑着夸赞。
经过两人身旁。
眼尾下压,带着几分高傲看向高中同学,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喜欢女人的怪物。”她用眼神表达这句话。
纪萱禾无动于衷。
只是在她出门的那一刻,立即抬手关上门。
把那个令人讨厌的家伙隔绝在外面。
“你和秦兮冉怎么认识的?”她回到座位,轻笑着问室友。
摊开手心,用指腹轻轻揉捏着被掐出来的红痕。
脸上平静淡然的神色让人看不出她心底真正的情绪。
“兮冉学姐比我们高一届,我们开班会的时候认识的。”孟厌疏说道。
提起学姐,脸上满是笑意,“学姐人很好,漂亮又亲和,教会我很多事情。”
“哦哦。”纪萱禾扯了扯嘴角,用力收紧手指。
下压的眉眼有点气恼室友的天真单纯,总是轻而易举的相信每一个人。
秦兮冉那个女人,表面和蔼可亲,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对谁好,只会利用别人。
如果没有利用价值,那双不可一世的高傲眼眸绝不会多看一眼。
“你还真是和谁都能玩得好。”她忍不住说道。
心里是克制不住的酸意,像是吃了一个很酸很酸的橘子。
五脏六腑都泛着酸味,就算是洗胃也消除不掉。
“因为大家都很好。”孟厌疏傻呵呵的笑起来。
完全没有听出室友话里的酸溜溜。
乌黑眸子小心的看向室友那边。
想询问关于高中的事情,又怕伤到室友。
像只大狗狗似的眨巴着眼眸,一副想凑过去又不敢的样子。
犹豫一会,她小声说道,“纪萱禾,原来你比我大。如果当初你没有休学的话,我现在应该叫你萱禾学姐。”
“为什么不是纪学姐?”纪萱禾问道。
想到孟厌疏称呼那个人女人‘兮冉’学姐,不爽的在心里冷哼一声。
“因为姓容易重复,叫名字更好听一点。”孟厌疏笑着回答。
大气美艳的脸上满是乖巧的礼貌,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其实你比我大,我总是叫你名字似乎有点不好。”
“你可以叫我萱禾姐。”纪萱禾勾唇轻笑,随口说出一句玩笑话。
温柔娇弱的模样不像大姐姐,更像是需要保护的妹妹。
“萱禾姐。”孟厌疏乖乖叫了一声。
声音低沉清甜,白嫩的脸蛋微微泛红。
看上去好欺负极了。
“厌疏真可爱。”纪萱禾微眯着眼眸,浅棕色的瞳仁泛起笑意,“明天满课,今天早点睡觉吧。”
她说完从柜子里拿出衣服,去卫生间洗漱。
孟厌疏乖巧的接受室友用姐姐般语气的叫她‘厌疏’。
两人轮流洗完澡,躺在各自的床上睡觉。
现在是十一月份,天气已经转凉。
晚上睡觉需要盖着被子。
纪萱禾睡不着,坐起身看向另一个床铺。
她已经换上长袖睡衣,而孟厌疏还穿着短袖。
被子也不好好盖。
只盖着腹部的位置,遮住漂亮的马甲线,一双纤细雪白的大长腿露出来,腿弯夹着被子。
在睡梦中翻了个身,顿时整个身体露在外面。
用来保暖的被子像是多余。
“这样睡不怕着凉吗?”她小声嘀咕一句。
望着安静的寝室,毫无睡意。
只要闭上眼眸,脑海间浮现的全是秦兮冉临走时那个轻蔑高傲的眼神。
嘲笑她是喜欢女人的怪物。
她喜欢女人。
但不是天生喜欢女人。
是被那个一副乖巧无害模样的女人哄骗着,一步步沦陷进去。
可笑的是,事情闹到轰动全校的地步,始作俑者却摆出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
好像她是天生喜欢女人的脏东西。
好像她是神经错乱的疯子!
无数的鄙夷、白眼和唾沫从四面八方把她包围。
像无数根绳子紧紧缠绕住她,死死勒住她的脖子。
她呼吸不了。
挣扎不了。
反抗不了
或许,跳下去就能解脱一切——
她从五楼一跃而下。
想要彻底告别这个令她绝望的世界。
却被树枝拦着。
救了她一命。
锋利的树枝刮得她浑身是伤、浑身是血。
所有人都当她疯了。
在无数惊讶恐惧的目光中,她看到的只有那个人躲避的眼神。
是那样的可笑!
如果
如果在她最孤独无助的时候,遇到的人是孟厌疏。
一切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可惜没有那种如果。
过去的人生已成定局。
无法更改。
就像她现在,只喜欢女人一样。
永远都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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