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村。
连着两天,谢澜买回来的黑马都不见好。
谢靖找来了隔壁村的兽医给黑马看病,但那兽医看不出病因,胡乱开了两副药就走了。
谢靖急的抓耳挠腮,天天给黑马找最鲜嫩干净的草料吃,有事没事就去梳理黑马的毛鬃,不时还在黑马身边嘀咕几句话。
姜挽有一次好奇,过去听了一耳朵。
发现谢靖嘀嘀咕咕说着:“老天爷保佑,保佑我哥的银子不白花,不然我就心疼死了,十二两能买多少本书了……还有大黑马,你赶紧好起来,我发誓以后把你当祖宗伺候,伺候你吃喝拉撒。我谢靖要是撒谎,就让我下辈子变成一匹马……”
姜挽听他神神叨叨的,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看来谢靖对于银子的执着比她还要深,不然也不会这么看重这匹得了心病的黑马了。
姜挽这两天在交易商城里找到了可以治黑马的灵药。
碍于之前谢澜疑似打她交易商城的主意,所以姜挽没这么急着把药丸拿出来。
这两日,大黑马又瘦了许多,精神状态每况愈下。
谢四叔带着他两个儿子在院子的墙角盖了一个简易的马棚。
大黑马每天恹恹的伏在地上,吃喝都很少,不出声也不动作,就那么趴着。
谢靖给大黑马简单擦拭了下身子,忧愁的从马棚出来。
姜挽坐在堂屋门口吃干果,瞧他小眉头皱的紧紧的,出声安慰一句,“小矮子,别着急,这才两天,你大哥不是又去找别的兽医了吗?等他带人回来,说不定就能把黑马的病治好了。”
谢靖一听觉得也对,他大哥出马,没有办不到的事。
于是他稍稍放心了些,气鼓鼓瞪着姜挽。
“你又骂我小矮子!”
“咦,有吗?”
姜挽装作无辜,扭头去问谢雪灵,“雪灵,我说小矮子三个字了吗?”
谢雪灵一双大眼睛眨啊眨,脆声道:“雪灵和小六玩呢,没听见!”
小六木木的点头,“嗯呢,没听见。”
谢靖哀怨的看了谢雪灵一眼。
自家小妹已经不向着自己,都被姜挽甜言蜜语哄去了!
他看向罪魁祸首姜挽,手都没洗,直接朝着姜挽扑过去,伸手要去抢姜挽手里的干果盒。
姜挽仿佛早有准备,她倏然站起身,右手把干果盒举得高高的。
她再得意的低头看着使劲儿伸手,却死活够不到干果盒的谢靖。
“够不着够不着,谁让你没我高呢。想吃就去把手洗了,刚喂过马,就来抓吃的,脏不脏?”
姜挽调笑一句。
谢靖本来想出其不意偷袭姜挽,不想姜挽的反应速度这么快。
他有些挫败。
姜挽这个弱女子都比他强了吗?
上次谢雪灵比他这个二哥长的都快,还险些跑步超过他。
这让谢靖的自尊心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怎么家里两个弱女子都比他这个男子汉要强壮了?
那他还怎么保护她们啊?
谢靖的性子就是藏不住心事,心里想的是什么,脸上立马就表现出来了。
姜挽瞅他蔫头耷脑的,也不和她抢干果了,大概猜到他为什么不高兴。
哎呀,玩笑开过了。
姜挽尴尬了下,用手捡了一个杏干,直接塞到了谢靖的嘴里。
“给你吃一个,省得你嘴馋惦记。”
谢靖本在发呆,嘴里突如其来被塞了一块儿酸溜溜的杏干,酸的他龇牙咧嘴,差点儿把杏干吐出去。
“姜挽!你给我一个这么酸的杏干,你要把我酸死啊?!”
谢靖皱着小脸儿气呼呼的瞪着她。
姜挽看他又成了那个炸毛小狼崽子,眼底笑意浮现。
“你来抢我干果盒,不就是想吃,给你吃一个,你还嫌酸,真是难伺候。”
对嘛,还是炸毛的谢靖更顺眼。
姜挽在家逗弄着谢靖玩儿,刘家村的刘二顺和李小四则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
两人脸上被打的鼻青脸肿,都看不出原本的样貌了。
刘二顺顶着上方强大的压迫感,结巴道:“谢、谢澜,我跟你说、说了,真不是我们和姜挽有什么过节,都是我那该死的表妹,姜、姜燕儿撺掇我和我兄弟去堵姜挽的。你要替姜挽报仇,你就去找姜燕儿,我们都是无辜的啊!”
李小四猛点头,“对,都是姜燕儿的主意,和我们无关!”
站在两人对面的谢澜抿唇不语。
刘二顺急的满头大汗,身上又酸又痛,可他偏偏不敢动一下。
此刻他一边在心底把姜燕儿骂个半死,恨不得再抽她几十个巴掌,一边祈祷眼前的无情煞神赶紧离开。
今天本是个好日子。
刘二顺半个月前被姜挽打的旧伤堪堪全好了,他正准备约李小四去绿水村找姜燕儿要钱喝酒。
不成想家门还没出,就被从天而降的谢澜,不分青红皂白抽了一顿。
刘二顺是认识谢澜的,以前去姜家找姜燕儿,远远看过一眼。
但只是一眼,刘二顺就知道谢澜不是好欺负的。
本以为自己和谢澜不会有什么瓜葛,没料到在家被谢澜平白无故打了一顿。
而且谢澜这打法,和姜挽有点像,净逮着人脸打。
刘二顺和李小四抱头倒地,哀嚎声响彻刘家大院。
偏偏刘家没人敢出来拉架,他们以为刘二顺在外面惹下大祸,仇家派个高手寻上门了。
打完后,刘二顺捂着脸听上面传来冷冷的一道声音,说:“你们碰了不该碰的人,下次再碰,就不是一顿打了。”
刘二顺一愣,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谢澜说的‘不该碰的人’是谁。
最近半个月刘二顺在家养伤,根本没出门与人结怨,那只能是半个月前,在村道上堵截的姜挽了。
可是,冤枉啊!
他碰都没碰到姜挽,怎么能说‘碰了不该碰的人’呢?!
刘二顺心里委屈冤枉的很,他忙解释:“谢澜,我没碰姜挽啊!你瞧我身上刚好的伤,都是她打的,我是一下子都没碰到她!你误会我了!”
说着他还掀开身上的衣服,露出淡淡的青痕。
谢澜睨了一眼,语气淡漠。
“你敢去堵她,光这一点,就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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