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拣完鱼获,看时间也差不多五点多了,张为清便决定回去。
“爹,围着那个小岛转一圈。”
途经一座荒岛,张为清对他爹说道。
“有大船了,拖网就好,还想去岛上讨海啊?没多少东西的。”张德让不解的问道。
在他们这些老渔民的印象中,讨海的收获很少,远远没办法跟拖网相比,所以很少会登陆荒岛讨海的。
“那可不一定啊爹,要是其他船东也跟你一样的想法呢?”
“小木船到不了这个地方,动力船又都想着拖网更赚钱,这些荒岛可能很久都没人上去了。”张为清笑道。
张德让想了一下,觉得儿子说的好像也没问题,反正就是绕着荒岛转一圈而已,也费不了多少油。
“阿清,这个位置好像可以设桩网啊。”张为民也在关注着岛上的情况,这时正是退潮的时候,露出很大一片滩涂。
“哈哈,大哥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张为清笑道。
“村里的海滩大家都想分一杯羹,咱们不好占太多,但是这海外的荒岛,可就没人跟咱们抢了。”
听到这话,不仅张德让两眼放光,就连阿强也跟着兴奋起来,他也听说了张为清他们在海滩设桩网的事,只是他家有船,好天气出海就够忙的了,没时间再弄桩网,就没参与。
转了一圈,张为清他们对这座小岛有了初步的了解后就直奔红树林区域。
“坏了,有其他人也在这边下地笼了。”
来到红树林区域,在他们地笼不远处赫然飘着许多浮漂,看样子下的地笼还不少。
“塞林木,这是下了至少三十组地笼啊。”张为民骂道。
大家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哪怕是不知道这片区域收获好,看到别人放也会跟着放一些。
“快看看咱家的地笼有没有被偷。”
偷地笼的事情在村里海滩很少见,毕竟都是一个村子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被抓了多少有些丢人,但是在这海上,可就很常见了。
茫茫大海,又不可能一直守在这看着。
拉了几个地笼上来,几人才松了口气,每个地笼里面都有不少货,看样子是没有被偷。
“清哥,回去我们也再买些地笼吧,反正位置也暴露了,我们不抓都便宜了其他人。”张为强道。
一直以来,张为清他们的地笼总共就十组,想的是数量少不显眼,现在既然有其他人在这里下地笼了,也就没必要再遮掩了。
“行,回去就买地笼。”
收完地笼,张为民依旧是不住的叹气,道:“桩网有人学,现在红树林这边也有人发现了,挣钱真难啊。”
“大哥,看开一点,大海那么大呢,咱们将来的收获只会更多。”
“忘了船仓里还有五千多斤马鲛鱼了?”
想到马鲛鱼,张为民的心情才好了一些,又跑到船舱里看鱼去了。
“阿清,咱们的筐子太少了,回去也要买上一些。”张德让提醒道。
他们船上只有三十几个筐子,还是阿其留下的,但是相较于收获,还是不够看,大部分的马鲛鱼现在都是直接倒在船舱里的。
“嗯,我记下了。”
回到码头,天还没黑,不少人在码头上卖桩网收获的鱼获。
“德让家的船回来了。”
“半天时间也要出海,都不知道能不能把油钱赚回来呢。”有人幸灾乐祸道。
“你这人有没有良心啊,你桩网还是跟阿清学的呢,再说了,人家好歹是买了大船的,你呢?”说话的是张为清的二叔张文让。
三叔张勋让也是怒目相向,他也是来卖桩网鱼获的,看着张为清家的鱼获没人收还帮他们也收了拉了过来。
等到船靠岸,阿旺也凑了过来,这个点其余的大船都已经回来卖完货了,村里来卖鱼的货也收的差不多了。
“阿清,今天收获怎么样?”看到船停稳,阿旺立马开口道。
“旺哥,多拿些筐子来。”张为清答非所问的道。
“鱼很多?”
“五千多斤吧。”
“卧槽!”
听到有五千多斤的鱼获,码头响起一阵的惊呼声,当然那些准备看笑话的人就比较沉默了,灰溜溜的走开。
“又遇上鱼群了?你们这运气啊!”阿旺笑着摇摇头,有鱼收他就有钱赚,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是忍不住的嫉妒起张为清来。
招呼手下的小弟搬筐子过来,他则是上了船帮忙装鱼,张为清的二叔三叔也跳了上来帮忙。
“全是马鲛鱼啊。”看到船舱里满满当当的鱼获,阿旺再次惊叹一声。
“还有些不值钱的杂鱼,我装自己筐里了,还是拉回去晒鱼干。”张为清笑道。
“随便,我收这些马鲛鱼就够了。”阿旺也是想开了,一些不值钱的鱼而已,反正他收了也挣不到多少钱。
忙活了大半个小时,才将鱼获全部搬下船,足足装了一百七十筐,还不算张为清要留下的那十几筐。
等到马鲛鱼过完秤,总共5073斤,卖了126825元,地笼的收获卖了987元。
收完钱,张为清道:“旺哥,借你家的秤用一下。”
“你用。”阿旺忙着指挥小弟们装车,随口应道。
他们收的鱼要送到县里市里海鲜市场的,否则不新鲜了就砸手里了。
张为清将不值钱的那些鱼也都过了秤,又问了阿旺这些鱼当日的收购价格,也一一写在了单子上。
零零总总的,半天下来居然也有1380块。
数了138元递给梁正其道:“这是今天的提成,工资的话月底再发。”
“啊?提成?”梁正其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合着他昨天压根没听明白还有提成这一说。
讲道理,60块每个月对于他这种刚跟船的新人小白来说就不低了,一天也能合到两块钱的收入,更何况出海这种事情要看天气,也不是每天都能出海的。
“拿着吧,咱家的渔船将来请船工都是这待遇。”张为清笑道。
听到张为清说将来还要请船工,张文让和张勋让也凑了过来,他们一直跟着忙前忙后,就是想问问船上还要不要人,只是想到已经有五个人了,就没好意思开口。
“阿清,这是你家桩网收获卖的钱和单子你看一下。”张勋让先道。
张为清接过单子看了一眼,卖了十五块钱,他又拿出两块钱递给三叔道:“谢谢三叔了,这个算是三叔的人工钱。”
张勋让推辞不肯收,说就是帮个忙而已,没必要给钱,张为清也没有勉强,再拉扯反而伤了情分了。
“你们还要请船工?你觉得二叔三叔怎么样?”张文让笑着道。
“二叔,这条船上的人已经够多了。”张为清道。
听到这话,张文让和张勋让都有些失望,不过紧接着就听张为清又道:“我打算再买一艘船,二叔三叔也帮忙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船。”
“啊?阿清你还要买船?”张文让吃了一惊,一艘二手船就要两三千块,自己这侄子这么有钱了?
不止是张文让吃惊,就连其余几人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张为清笑道:“再买一艘吧,反正咱们人也够,两条船收获也会更好,而且在海上也能互相照应着点。”
这年头的海上可不太平,茫茫大海,每年都有不少人一去不回,有天灾也有人祸。
而且看看自家船上,老爹大哥,还有满怀期待的二叔三叔,全是至亲,万一船在海上出点问题,那就是全军覆没。
但是如果还有一条船在不远处作业,那么大家至少还有生还的可能。
“我听清哥的。”阿强率先表态道。
“那就再合一艘船,修新厝的事延后一段时间。”张为民也道。
最近挣了钱,他们两口子也有修新厝的打算。
“那好,我明天就去码头镇上打听打听,问问有谁家换船卖船的。”
看到众人意见达成一致,张文让终于是松了口气,笑着对众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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