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林照成喊了一嗓子，和沈凤霞一起把张德让送回屋里。
王秀莲则是把张耀阳交给李成雪带着。
来到码头，正遇上张文让和张勋让正在卖鱼获。
因为天气阴沉，小木船基本都没出海，拖网船也基本都在半下午就回来了，目前码头上只有他们两家在卖鱼。
“二叔，收获怎么样？”毕竟有自己的一半，张为清停下来问了一句。
“哈哈，发财了。”张文让脸上的笑容收敛不了一点。
张为清看了一眼，基本都是海参，估计二叔是觉得海参更值钱，所以把精力都用在了捞海参上吧。
再看看三叔那边，海参少很多，但江珧柱也装了五六个蛇皮袋，应该是看到什么就装什么了。
“老二奸，这说的真是一点都不假。”三叔张勋让嘟囔了一句，他就没想到先抓海参，导致他今天的收入比张文让少许多。
“你们刚才看到阿民了吗？在船上？”王秀莲有些焦急的问道。
“没注意啊，什么情况？”张文让不解道。
“下船的时候忘了叫他了…”
又聊了两句，张为清三人就上了舢板船。
发动机突突的响，刚靠近福清三号，就听到船舱里面张为民鬼哭狼嚎的声音。
声音不小，只是四周海浪声更大，根本传播不了多远。
“大哥，我们来救你了。”张为清跟着喊了一嗓子。
“阿民，是你吗？”王秀莲也跟着喊道，里面的张为民也不知道喊了多久了，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上了船，张为清赶紧掏出钥匙去开船舱的门，隔着门缝就看到张为民幽怨的眼神。
“你们可算是想起我了啊，饿死啦。”打开门，张为民拽着张为清衣服在他屁股上抽了两巴掌。
犹自不解气，伸腿还想踢两脚，被张为清跳着躲了过去。
“我们一直以为你下船了呢，爹，礼让叔，还有梁队长上船，说话，搬鱼获，那么大动静…”张为清笑道。
“还有这事，我是一点都不知道。”张为民摸了摸下巴，一夜没睡，又下水采江珧累了一上午，回来的路上他就睡死过去了。
“回家回家，得亏早上吃的多，不然真要饿死了。”张为民也不纠结了，带头往舢板船上走。
其实在船上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木制的舱门，要真是等不来人，他也完全可以把门砸开。
就是还要去修门，太麻烦了。
回到家，沈凤霞又问是什么情况，听了事情的经过也是哭笑不得。
“还纳闷呢，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丢了。”
“先去洗个热水澡吧，换身干衣服吃饭了。”李成雪也笑道。
…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雨停了，雾气蒙蒙，仿佛给天地都罩上了一层白纱。
张为清和张为民跑到阿旺的收购点去取东西，大黄鱼，金目鲷。
家里则是沈凤霞帮着两个儿媳装了些海参，青蟹和江珧。
“还要带些鱼干吗？”
“不用了，我爹娘他们也能讨海，不缺海鱼。”王秀莲道。
李成雪也摇头，之前带的一口袋过去，肯定还没吃完呢。
等张为清他们从码头回来，就要各自出发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再下雨，都带着蓑衣。
雨衣要到八十年代末才开始慢慢普及，八三年的今天，有钱都没地方去买。
张为清开着拖拉机，李成雪就坐在他的身旁，哼唱着他们这里山歌。
“真好听啊。”张为清握着李成雪柔软的小手。
李成雪的嗓音很好听，唱起歌来也跟百灵鸟一样动听。
“你之前哼的那首邓丽君的歌也很好听啊，再唱一下。”
张为清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哼过邓丽君的歌了，不过他脑海中还真记着几首歌曲。
“又见炊烟升起，
暮色照大地，
想问阵阵炊烟，
你要去哪里…”
张为清的音色只能算一般，但好在是不跑调，听的李成雪如痴如醉。
“歌词写的真美啊，曲调也好听。”听了一遍，李成雪就能跟着一起唱了，声音婉转悠扬，让人回味无穷。
开着拖拉机，唱着歌，穿过树林和山坡，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旷神怡。
平时觉得离老丈人家好远，这次张为清甚至希望路程再远一些。
“阿雪回来了，都坐上拖拉机了。”有相熟的村民跟李成雪打招呼。
“阿雪有福气啊…”
“带了那么多东西回来，老李两口子要享福咯…”
一路打着招呼来到老丈人家门口，李父正修房顶呢，农村的老房子就是这样，一到下雨天总会出些问题。
听到拖拉机的响声，李父也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张望，他以为是李成鹏回来了。
“女儿女婿来了。”李父眼神不错，看清了拖拉机上恩爱的小两口。
“娘，爹，我们回来了。”李成雪从拖拉机上下来，小跑着扑进李母的怀里。
“都要当娘的人了，也不知道稳当一点。”李母也很激动，不过嘴上还是嗔怪道。
“扶好梯子，我下来了。”李父也顾不上修屋顶了，踩着梯子就要下来。
张为清上前帮忙扶梯子，一边还不忘甜甜的叫了声爹娘。
“哎哎。”李母连声答应，笑得合不拢嘴。
“想着今天天气不好，你们来不了了呢。”李父下来笑道。
“看着雨停了，我们就过来了。”扶完了梯子，张为清又忙着从车上往下搬礼物。
“不用带那么多东西，我和你娘也吃不了多少。”李父也跟着帮忙，看到车上一堆的东西，又开口道。
“月饼这些都是能放的，留着慢慢吃呗。”张为清笑道。
卸下了带来的礼物，李母和李成雪就忙着去做午饭，李父则是陪着张为清说话。
“阿鹏和阿华让你费心了。”李父率先开口道。
上次李成鹏回来把张为清给他们两人的安排都说了，两个儿子都有了正经的事情做，李父自然是心存感激的
“也没费啥心，他俩都是有上进心的，说到底也是在帮我呢。”张为清谦虚道。
抽着烟说着话，张为清也把自己家最近发生的事情跟李父汇报了一下。
“十八号搬新家吗？我们两口子也去跟你们热闹热闹。”李父听说两人的新厝已经建好了，也替他们开心。
“前些天你们村天后宫庆典，我们就想去来着，可惜下山的时候崴了脚，生生给错过去了。”李父遗憾道。
“正好这次去拜拜，天后宫建的可气派了，现在十里八村的好多人都去我们那里拜妈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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