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龙想得美,董成虎若是跟着骆养性,那身为勋贵的他可以潇洒离开,锦衣卫连追都不会追。
可惜董成虎跟着陆天明,伯爷算个鸟。
出门挥挥手把三个百户叫过来,“马背上的手弩不是摆设,杀了护卫,把赵之龙和胡铭三拖回秦东镇,把这里烧了。”
三人立刻点头离去,货栈的人看到锦衣卫隐入黑暗,也松了口气。
赵之龙起身拍拍屁股,低吼一声,“备马,快走。”
墙头护卫刚刚下来牵马,嗖嗖嗖~
房顶的护卫惨叫掉落,赵之龙大惊失色躲回房里,朝外怒吼,“董成虎,你会被夷三族。”
嗖嗖嗖~
弩箭更密集了,没有一人近战。
赵之龙的护卫抽刀想冲出去,片刻在大门口死了一堆。
一炷香时间,四面墙头翻进来上百校尉。
董成虎到正门大力一脚踹门,里面跳出来四个护卫,依旧没有搏斗的机会,一头栽倒在门口。
赵之龙双眼喷火看着董成虎,后者咧嘴一笑,
“忻城伯,先不说钦差身份,陆大人和下官是亲军锦衣卫,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大明境内怎么会被地界束缚,您哄傻子玩呢,本来想给您个体面,现在只好做俘虏了,陆大人已到秦东镇,请吧。”
赵之龙牙齿咬得嘎嘎响,与他白天的气质截然不同,董成虎不耐烦了,迈步到身边,赵之龙还想挥拳反击,董成虎抓住胳膊一扭,脑后给了一拳,瞬间晕了过去。
看一眼沉默不语的胡铭三,董成虎眉头一皱,“胡仪宾需要帮忙吗?”
胡铭三咽口唾沫,尽量保持情绪稳定,“胡某是仪宾,只为唐藩做生意而来,陆天明没有说见我。”
董成虎没再说一句话,抡起刀鞘砸了下去,胡铭三下意识惊呼举手,照样被一掌敲晕。
“留一百人搜一下,把马牵回去,尸体也驮到秦东镇,然后烧了这破地方。若有河南巡检司的人查问,不要报名号,直接撵走。”
董成虎做事考虑周全,尸体当然得带回秦东镇,不能让河南的官员难堪,这样才能让他们置身事外闭嘴。
一个时辰前。
陆天明与他的观众来到秦东镇,还是赵之龙住的那个货栈,里面留守的六人被直接砍了。
虽然知晓是谁在附近,但陆天明对忻城伯两眼一抹黑,只知道这家伙是南京京营提督,随末代魏国公带南京二十万水陆大军投降。
一位伯爷能在南京呼风唤雨,必然有他的特殊之处。
来不及招待客人酒宴,让他们到厢房等等,得火速补习一下功课。
门一关,杨彩儿立刻坐到怀中,扭扭捏捏道,“郎君还馋人家吗?只有你看过人家的身子,人家早是你的人了。”
陆天明一脑袋权争之事,此话一出,脑海中叮叮叮亮起一排惊叹号!
哭笑不得道,“彩儿是不是说说当下的形势,明天还要蒲商做大事呢。”
“狠心的家伙,放心吧,既然舅舅做了选择,爷爷和王家也不会反对,蒲商同气连枝,谁都可以为谁做主。”
“杨煊为何让家眷跑?我真杀人,你们能跑哪里去?谁又会隐匿你们?”
“爷爷说你让蒲商举报谁私刻大印,还要出卖所有姻亲和乡绅,抵挡外部势力对山西渗透,蒲商根本做不到,就算臣服也是死。”
“那如果我让你们出卖乡绅,又让你们在太行商号主持一部分生意呢?”
“是啊,就是这么简单。爷爷没想到,舅舅想到了,他说您不会单纯赶尽杀绝。蒲商做不到狙击别人,但蒲商可以斩断自己,自然把桥毁了。”
“张辇作为蒲商最后的大员,果然有点道行。彩儿先说说赵之龙是怎么回事?”
“蒲商在做藩王的生意,唐王是藩王生意的主事人,他的女婿胡铭三是联络人。南京魏国公与灵璧侯汤氏、临淮侯李氏、忻城伯赵氏三家世代联姻,灵璧侯主持江南生意,临淮侯主持运河东线,忻城伯主持西部商道,这就是赵之龙的身份。”
陆天明更好奇了,“为何他能以一个伯爷的身份,主持西部的生意?”
“首代忻城伯赵彝乃燕山卫指挥佥事,靖难封伯,成祖迁都后,与隆平侯张氏一起留守南京、监督开国勋贵。
这期间赵彝领大江水师,多次到湖广、川贵剿匪,武昌、襄阳镇守过三十年,这就是他家在西部商道的开始,从三代起,一直与徐家有联姻,身为伯爵,确实是魏国公左右手。”
陆天明把她话回味了一下,叹气一声,“一直知道黑手在南边,就是抓不住,老子这次终于抓住了。”
“咯咯咯~”
杨彩儿突然直乐,笑得陆天明浑身鸡皮疙瘩,“怎么?不是?”
“舅舅说你完全不懂权争,但你是做大事的人,不一定非得权争,只要英国公护住你年,必成一方势力,蒲商若期待向上一步,必须先倒大霉退一步。”
陆天明眨眨眼,“什么意思?”
“您不是让舅舅跟上来吗,一会您问他,人家怎么知道。”
杨彩儿说着亲了上来,陆天明哪有心思与她玩闹,一把推开。
杨彩儿顿时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期期艾艾道,“上次被您吓跑,彩儿已经被嫌弃了,您要了人家好不好,人家一定…”
陆天明伸手一下捏住嘴巴,制止他演戏,“好了,太假了。”
杨彩儿顿时又扑哧一声,笑嘻嘻抱到身上,“人家是女人,犯官女眷就算流放,也要流放到郎君被子里。”
“我怕睡觉死在梦中。”
“不会,这就是舅舅说你不懂权争的原因。”
“什么?”
杨彩儿更加乐了,“郎君,谁都知道魏国公是江南主事人,那他就一直是背后的人,就算他没有亲自下场,也一定掌握所有事。您不用查也是他呀,有了证据又能怎么样呢?”
陆天明冷哼一声,“我敢杀蒲商,自然敢杀忻城伯,某一天也会杀灵璧侯、临淮侯,甚至是魏国公,就是这样!”
杨彩儿惊悚看着他,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能杀,这就是舅舅说您完全不懂权争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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