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的不敢说。”
“你若不说，那也别刷碗了，杂家待会儿就叫人打断你的两条腿，再让你去刷几个月的恭桶。”
“王公公饶命啊！”
那小太监吓得两腿打颤，直接跪倒在地。
王掌事冷哼一声，催促道：“那你还不快快老实交代？”
“实在不是小的不愿讲，只是营造司的那位同乡反复交代小人，事关重大，让小的千万不要泄露出去。”
“狗东西，是没吃过打吧？”
王掌事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翻跪地的小太监。
小太监吓得捂住肚子，在地上缩成一团求饶。
“王公公息怒，小的知错了。”
“那还不快说？”
“是、是……小人这就交代。”
被王掌事淫威恐吓的小太监，立刻将昨天营造司发生的事讲了出来。
当讲到营造司总管太监庞公公，被刘风一拳打倒后，王掌事的眼皮倏然一跳。
“这刘风竟然敢打总管太监……那庞总管岂不会暴跳如雷？”
“反正……小人听说庞总管……跪地求饶了。”
“什么？”
王掌事将小太监提了起来，瞪大眼珠子，厉声追问道：“你没有骗杂家？庞总管那脾气，怎么会容忍一个小太监对他动手？”
那小太监已被王掌事吓懵，只能哆哆嗦嗦着继续讲述昨天的经过。
尤其是刘风如何唆使庞总管，去找赵丛的贪污罪证的事，十分详细地告知了王掌事。
王掌事听完，一张脸瞬间煞白。
“杂家原以为，刘公公只是去营造司耍耍威风，没想到他……他竟然……”
王掌事已经反应过来，刘风哪是在找营造司的麻烦，分明是在找赵丛的麻烦！
而且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营造司的庞总管屈从。
“没想到他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犀利的手段！”
王掌事心中暗暗震惊不已。
连总管太监都能被刘风拿捏，自己一个管事太监，那岂不是能被刘风溜着玩？
要知道，总管太监官居五品，而掌事太监才七品。
王掌事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立刻将小太监放下，拍着小太监的肩膀道：“你干得不错，去账房领二两赏钱。”
“谢……谢王公公。”
被吓蒙的小太监还没缓过劲，立刻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王掌事则面色严峻地负手而立。
因为关系到了自己的前途，他不得不慎重思考，到底要不要把宝押在刘风身上。
如果没有营造司发生的事，王掌事或许只会单纯结交一位皇帝宠信的红人。
但现在他十分明白，这位红人是奔着取代赵丛位置而去的。
刘风和赵丛，显然两者只能存其一。
这也意味着，他必须跟着其中一方对付另外一方。
“娘亲咧，您要是在天有灵的话，就告诉儿子该如何选择？”
王掌事有些拿不定主意，对着虚空拜了一拜。
也不知是王掌事老娘真的显灵，还是王掌事想到了关键节点。
一阵清爽宜人的风过来，王掌柜双目倏然一亮。
“杂家怎么如此愚笨，赵总管本应是伺候陛下的，陛下又何必再找一个没有权柄的小太监？”
“陛下此举，不就是为了扶持自己的心腹么？”
王掌事脑子飞速运转，瞬间豁然开朗。
他忙不迭重新走回小院。
“杂家可能是吃坏了肚子，让刘公公久等了。”
王掌事做戏做足，坐下的时候还捂着肚子，好像真的吃坏了肚子一样。
刘风哪管王掌事是不是真的吃坏了东西，顺势道：“多谢王公公的款待，既然吃得差不多了，那我就告辞了？”
“刘公公且慢！”
王掌事立刻给自己斟满一杯酒，恭恭敬敬举起。
刘风不明就里，问道：“王公公这是？”
“刚刘公公不是问杂家，你刘公公能做多大的官么？”
“杂家认为，这大内总管之位，非刘公公莫属！”
王掌事狡黠一下，举杯道：“为此，杂家特意敬刘公公一杯，祝刘公公早已得偿所愿！”
刘风一听，瞬间明白怎么个事，于是摆手道：“王公公折煞我了，我哪有什么本事当大内总管。”
“刘公公年轻有为，又深得陛下宠爱，他日之地位，又岂止一个大内总管？”
王掌事这话说得很大。
好像在说，刘风不仅能当大内总管，还能爬得更高。
看样子，王掌事这是站好队了。
刘风嘴角微不可查地扬了一下，带着笑意摆手道：“王公公谬赞了，我刚入宫不久，什么都不懂，以后还仰仗王公公多多指点呢。”
“好说好说！”
王掌事闻言大喜。
他此番言论，便是果断选择押宝刘风。
若是能帮助刘风当上大内总管，他不也得跟着飞黄腾达？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王掌事明白，自己现在已和刘风绑定在了一起。
“刘公公，以后你要来吃饭，只管往后院里走，杂家好酒好肉与你备着！”
“那就却之不恭了？”
刘风也倒上一杯酒，和王掌事举杯相碰。
触光交错间，宛如约定一般，两人彼此心知肚明。
片刻之后，刘风从后院走出来到大堂。
他酒足饭饱，林震等御林禁卫也吃得差不多了。
众人出了外膳房，林震见刘风容光焕发，不禁问道：“刘公公今日吃得可好？”
“托林校尉的福，吃得很不错，今日来外膳房真是不虚此行啊！”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
刘震有些莫名奇妙的点了点头。
他总感觉刘风话里有话，不过也没多问。
只是提醒道：“刚才那位公公是外膳房的掌事太监，刘公公若是和他交好，指不定他会给刘公公开小灶，弄些好吃的。”
在宫内当差，就指望能有口福。
林震的话，立刻引来其他御林禁卫的附和。
刘风只是笑而不语。
果然，人与人之间，就连追求都不一样。
不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么？
要是这帮御林禁卫知道刘风和王掌事的谈话，指不定会惊掉下巴。
刘风自然不会把这种事说出来。
众人饭后几句话玩笑之后，便继续在后宫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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