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总管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亏得自己还是掌管广储司的紫袍太监,竟然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刘公公的意思。
刘公公不就是想要栽赃赵总管么?
卢总管恍然大悟道:“请刘公公放心,杂家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真知道怎么做了?”
刘风见卢总管回答得掷地有声,但还是不怎么放心。
卢总管不明所以,但态度放得很诚恳,问道:“刘公公,您还有什么指示?”
刘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们广储司最近收纳了什么值钱的宝贝没?”
“值钱的……容杂家想想……”
卢总管低头开始琢磨。
刘风则耐心等待。
王掌事则开始揣摩刘风的用意。
三个人就在房间里,默契地沉默了下来。
不一会儿,卢总管开口道:“杂家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宫里进了一个珐琅笔洗、一座鎏金寿喜烛台,这两样都挺值钱的。”
刘风眼睛一亮,问道:“珐琅笔洗多少银子?”
卢总管立刻答道:“大概二百两银子。”
刘风微微一顿,心想才二百两。
他不死心,又问道:“那什么金子烛台又多少钱?”
“刘公公您误会了,那是鎏金烛台,并非纯金打造。”
卢总管连忙摇头。
他虽然不知刘风问价格的用意,但还是耐心解释道:“因为是宫廷寿宴专供的烛台,出自名家之手,大概值……”
卢总管估了个价,大概值五百两银子。
刘风又追问还有没有其他值钱、轻便的玩意儿。
卢总管照实摇头。
刘风这才作罢,颇为失望的点了道:“行了,知道了,你去把这两样东西拿来。”
卢总管这边,本来一直就在琢磨刘风的用意。
见刘风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烦躁,他也弄不清什么情况。
听刘风让把两样东西拿来,卢总管也不敢耽搁,立刻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他端着一个笔洗和烛台回到了房间。
刘风接过笔洗和烛台,二话不说就准备打包带走。
看到这一幕的卢总管和王掌事瞬间傻眼。
王掌事反应快,忙问道:“刘公公,您为何要拿走珐琅笔洗和鎏金寿喜烛台?”
“什么笔洗和烛台?”
“就您刚……用布包起来的……”
“什么布?”
“就……没事了。”
王掌事盯着刘风手里打包好的笔洗和烛台,他要是再不明白怎么回事,那也白进宫混了这么多年。
显然,刘风这是直接当着两个总管太监的面,贪污皇家的贵重物品。
这一幕,把王掌事和卢总管看得目瞪口呆。
关键刘风还十分贴心地提醒卢总管,“听说你们丢了个珐琅笔洗和鎏金烛台?”
“是……是吧?”
卢总管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毕竟那两玩意儿就在刘风手里。
刘风一脸云淡风轻的道:“既然东西不见了,就算到赵丛头上吧。”
“这样啊……”
卢总管尴尬地笑了笑。
他没想到,刘风居然这么堂而皇之的搞栽赃,一点掩饰的打算都没有。
这时,刘风又提醒了一句:“卢总管,我看你也挺本分的,应该没有中饱私囊,一定是替人背了黑锅,是吧?”
这话一出口,卢总管瞬间领悟,连忙点头道:“对对对,刘公公圣明,杂家就是被人冤枉陷害的!”
刘风煞有介事地点头道:“那卢总管可得好好把账记好,你这个脑袋保不保得住,就看账本怎么记了。”
说完,刘风瞥了眼桌上卢总管的账本。
卢总管心领神会,喜道:“多谢刘公公提醒,杂家一定把账记好,一定把账记好!”
他这下算是明白了。
要想保住脑袋,就得把贪污的账记到赵总管头上。
所谓,死贫道不死道友。
什么赵大总管?
活命才重要!
卢总管心一横,握紧了手中的账本。
刘风见卢总管知道该怎么做了,便决定给卢总管两天时间,让他好好做账本。
两天后,刘风会将账本呈交给女帝李玄音。
届时有了证据,便能扳倒赵丛!
计划到了这一步,就算皆大欢喜了。
“今日多亏了刘公公提点,救命之恩杂家没齿难忘,以后只要刘公公招呼一声,杂家一定效犬马之劳!”
劫后余生的卢总管,在王掌事的示意下,向刘风表了忠心。
刘风表示很满意今天战果,唯一的遗憾就是,只搜刮到了几百两的东西。
好在无伤大雅,终于拿到了赵丛的把柄。
刘风领着王掌事和卢总管两个人,乐呵呵走出了房间,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站着几十号广储司的大小太监。
他们看到的一幕,直接刷新了他们的三观。
只见两个身居总管高位的紫袍太监,居然屁颠颠跟在一个年轻太监身后。
年轻太监一看就是宫里最低级别的太监,可他昂首挺胸走在前面。
两个紫袍总管太监,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年轻太监说什么,两个总管太监就忙不迭应承,俨然都快卑躬屈膝了。
除了林震几个早前就跟着刘风的御林禁卫,对此见怪不怪以外。
其余人纷纷露出惊讶的目光。
不过刘风可没给这些人反应的机会。
他大手一挥,命令御林禁卫们把广储司的大小太监统统抓了起来。
和之前的营造司不一样,刘风这回不打算放过这些贪污的太监。
毕竟广储司是皇宫的库房。
库房重地,决不允许有太多蛀虫存在。
你们都贪了,老子还贪什么?
刘风有皇帝的圣旨,这些太监们统统被御林禁卫抓去了大理寺查办。
这一下,广储司瞬间变了天。
一众太监们被抓走,一百名御林禁卫则留在广储司。
在广储司重新找入新的人手以前,他们负责保卫仓储重地。
临走前。
刘风提醒道:“卢总管,你只有两天时间。”
“刘公公放心,杂家会尽快整理好账本,呈交给您和陛下。”
成了光杆司令的卢总管,怀着复杂的心情。
他站在广储司门口目送刘风离开。
王掌事在一旁安慰道:“不打紧的,咱们以后就跟刘公公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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