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柴安仰天大笑,丝毫不慌。
养心殿外的带刀侍卫,听到昭明帝的命令,立刻冲了进来,押住柴安的胳膊,就要将柴安带走。
“慢着!”昭明帝一看柴安根本不怂,又叫停了带刀侍卫们的脚步。
这种时候,柴安不慌,昭明帝就该慌了。
“都下去吧。”昭明帝最终,面对柴安,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儿子,没敢选择掀桌子。
毕竟,虽然自己身为九五之尊,被柴安的阴谋架到了火上烤,但大周的舆论,好不容易被扭转地,对自己推崇备至。
在这个时候赐死柴安,就等于在烈火烹油的民心上,泼了一盆冷水。昭明帝不敢这么做,也舍不得这么做。
况且,昭明帝也不确定,柴安今日敢当面锣对面鼓地将自己聪明的一面,展露在自己的面前,来之前,是否已经准备好了什么后手?
俗话说,无欲则刚,有欲望,就有弱点,就畏首畏尾,就要受制于人。即便是皇帝也不例外。
带刀侍卫们得了命令,放开柴安后,全都退出了养心殿外。
柴安甩了甩刚刚被抓疼的手臂,再次向昭明帝问道:“父皇,儿臣只是想要救娘亲出宫,您真的宁愿拼上,大周上下的民心,也不愿放手?”
昭明帝指着柴安,直接破口大骂。
“不孝之子!即便是在民间,子女劝说父母和离,也是重罪!朕乃是九五之尊,如果真的答应了你的请求,死后还有何面目,去见柴家的列祖列宗?靖安王,你不要太过分喽!”
柴安拱了拱手道:“儿臣是被娘亲养大的,儿臣从小被各种迫害排挤的时候,只有娘亲护在儿臣身前,列祖列宗那个时候去哪儿了?现在让儿臣为了顾虑他们的感受,放弃营救娘亲?呵!笑话!”
昭明帝听得出来,柴安这明面上在说列祖列宗,其实是在暗中嘲讽他这个当爹的。
“大逆不道!反啦!造反啦!”昭明帝怒不可遏的大吼道。
黄锦,以及在养心殿内伺候的宫女和太监,全都吓得低头下跪。
刚刚退到养心殿外面的带刀侍卫们,也全都警惕地跑进来护驾了。
昭明帝拿起书案之上的茶杯,对着带刀侍卫们扔了过去,喝道:“谁让你们进来的?你们也要造反吗?滚出去!”
带刀侍卫们面面相觑着,再次退出了养心殿。
昭明帝再次颓丧地坐到了椅子上,一只胳膊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另一只手臂,撑在大腿上,叹息道:“靖安王,看来你对朕积怨很深啊。提出的要求,丝毫不顾及朕这个父亲的颜面了。”
“父皇恕罪,您高抬贵手,放了儿臣的娘亲,儿臣帮柴熙攻克九尧山水匪,对于您来说,一样是一件脸上放光彩的事儿。只要叫礼部在舆论引导时,多尽心尽力一些,相信也不会太影响您一代明君的历史地位的。”
柴安软硬不吃,就是咬定了,非要让昭明帝答应放宁弗出皇宫不可!
接下来,昭明帝和柴安,两父子在养心殿内,全都陷入了僵持与沉默,殿内的黄锦也一直匍匐在地,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来。
这样的沉寂,维持了将近整整一炷香的时间。
最终,还是以昭明帝的妥协,作为结尾道:“好,朕答应你。待到吴王之师凯旋之日,朕就下诏,放宁弗出宫。”
“谢父皇。”柴安松了一口气,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昭明帝输人不输阵,对柴安补充道:“不过,靖安王,你听好了!等宁弗离开皇宫之日,也正是你与太子之位,彻底失之交臂之时!”
“哦。”
柴安满不在乎地回答了一个字。
“逆子!你他妈的,给朕滚!蛋!”
昭明帝发现柴安并非是一个傻子的时候,他虽然惊讶,但很快也控制住了情绪。在被柴安当面威胁之时,昭明帝虽然愤怒,但最终还是能勉强保持住一名帝王的威仪。
然而,当柴安表现出对于太子之位,不屑一顾,甚至,隐隐有些嫌弃的态度时,昭明帝彻底绷不住了,作为帝王,也没忍住,爆出了粗口。
“儿臣告退。”柴安躬身一鞠,退出了养心殿。
……
离开皇宫。柴安乘坐着马车,赶往杨家。
在距离杨家,还有半条街的时候,柴安看到了一辆太医院的马车,迎面驶来。
柴安心想,在这一片,除了杨府,也没有其他的达官显贵府邸,想必这名太医是从杨府出来的,于是,向左一勒缰绳,挡住了对方的马车。
“黄太医,是谁,能劳烦您老人家亲自出诊啊?”柴安问道。
“啊,是靖安王呀?老朽拜见亲王殿下。是杨府的华老夫人,叫老朽去日常请脉。王爷是要去杨府吧?老朽还要回医馆,就不耽误王爷赶路啦。告辞。”黄太医闪烁其词,一看就有所隐瞒,想要尽快离去。
柴安一抬腿,跳进黄太医的马车之内,严肃地目光,看着黄太医问道:“若论悬壶济世,救死扶伤,黄太医是咱们大周太医院的翘楚,但要是心口不一,偷奸耍滑,黄太医只怕不太擅长吧?”
今日是杨门的七个遗孀回府之日,对于整个杨府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如果黄太医真的只是去日常请脉,以杨家的礼数,绝对会留黄太医留下吃饭的。
显然,是杨府之中,有人不希望让大家知道,黄太医来过杨府。
“唉。”黄太医见瞒不住,只好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柴安询问道:“莫非,杨府之内,有人病重?”
“是华老夫人,她早些年忧思过度,已经油尽灯枯,元气耗尽,只怕是时日无多了。”黄太医说出了实情。
“什么?难道以您的回春妙手,也无力回天?如果花费重金,采集天材地宝,能否补充元气,再续命延年呢?”柴安一听,不禁心头一震。
黄太医摇了摇头道:“来不及了。一个人的元气总量,是先天所决定的,当这个人降生落地之后,他的元气,就只能不断流失。”
“强身健体,保健养生之人,可以让这种流失变得缓慢一些,酒色财气,透支精气神的人,元气流失地就会快一些。”
“像华老夫人,年轻时孕育七个孩子,又遭遇丧夫丧子之痛,再加上一个人拉扯七名遗孀长大。元气早就所剩无几了。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是束手无策啊。”
柴安想到了昨天,杨府的丫鬟,来王府说华老夫人昏倒之时。
估计华老夫人是真的昏倒了,不希望杨玉娆担心,才故意说她只是睡得比较沉,让杨玉娆不要大惊小怪。
这时,柴安突然发现了一处问题,对黄太医问道:“等等。您刚刚说,孕育七个孩子?本王的娘子,在杨家排行老八,莫非,本王的娘子,不是华老夫人亲生?”
“啊?王爷听错了,老夫的意思是,华老夫人年轻之时,生育七子,是指生了七个儿子的意思,福晋不是女儿嘛?”黄太医连忙解释道。
“哦,那华老夫人,还有多少时间?”柴安的心思,主要在担心华老夫人的身体状况上面,倒也没有纠结于自己有没有听错。
“长则八日,短则三天。”黄太医非常肯定地回答道。
“怎么可能?昨天本王还见过华老夫人,她气色良好,精神矍铄啊。”
“唉,华老夫人一生要强,按理说,以她如今的身体状况,早该卧床不起,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了。是她要求,让老夫,对她使用鬼门十三针,将她体内所有的潜力都激发出来,才让她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的。”
“华老夫人嘱咐老夫,一定不要将她的真实状况,告诉她的孩子们的。王爷是外姓人,老夫将实情相告,也不算是食言而肥吧?”
“那是当然,感谢黄太医实言相告。”柴安拱了拱手。
辞别了黄太医,柴安驱车,来到了杨府。
杨府之外,挤满了玉京城内的百姓。
七名遗孀,早已回到府内。只是,百姓们因为骄傲自豪的热情,还在杨府门口,久久不愿离去。
杨府之内,张灯结彩,大摆宴席。
见到柴安来了,身穿一袭修身的天蓝色贝甲的沈雨笛,率先跑过来,对着柴安道:“妹夫,你终于来了,就等你啦。”
柴安被带进了杨府的主会客厅内。
现在这里,摆了大大小小,八十多桌宴席,每张桌子,至少都做了二十人。
杨门本来就是豪门大姓,族内亲戚,五福之内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一听杨门再次成了玉京城内,最得民心,流量最大,热度最高的门庭之后,原本跟杨家都很少来往的亲戚们,再次欢聚一堂,庆祝七名遗孀回家。
再加上,作为杨门女婿的柴安,又被昭明帝册封亲王,华老夫人的亲家母宁弗,也被封为了当朝昭仪。皇亲国戚四个字,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在杨家诸多亲戚的眼中,亮起光芒来。
柴安被让到主桌。
华老夫人,身穿鎏金褐色丝绸华服,头戴一品诰命夫人的凤冠,手持龙头拐杖,英武不凡。
“靖安王,来,请坐这儿。”华老夫人,指了指主桌上,主客的位置。
俗语讲,女婿是门前贵客。
柴安简单的推脱一下,也就恭敬不如从命,落了座位。
“靖安王,我杨家,能够重新有如此气象,全都是仰赖于你,请受老身一拜。”华老夫人对柴安感激地语气说道。
虽然朝廷的官方媒体,对外宣称,说北燕放弃大周每年进贡五百名美女的公函,是昭明帝单枪匹马,去公使馆驿,跟司徒旺要来的。但,杨玉娆已经将公函真实是怎么来的,告诉了华老夫人。
柴安一看华老夫人说话就要来真的,居然真的对着自己站了起来,准备弯腰下跪,吓得登时从椅子上就弹了起来。
连忙扶住华老夫人说道:“泰水大人,您可千万别折煞了本王,如果本王胆敢受您一拜,别说本王的娘亲非狠狠地教训本王一顿不可,就连老天,都得降下五雷轰顶,将本王劈死不可!”
听柴安将话说到了这份儿上,华老夫人也不再执着,重新站定了身体,对柴安说道:“靖安王,你不愿受老身一拜,也就算了。但是,这七个丫头的请罪,你不能不受。”
说完,七名杨门遗孀,全都起身,以大嫂程琳琅为首,站在柴安的前面,说道:“妹夫,以前,是我们七个,不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不但对你多次出言不逊,还鼓捣你与八妹和离,现在向来,真是惭愧难当。请受我们七人一拜。”
“哎,大嫂,是本王因为一些考量,所以故意向大家隐瞒的。本王怎么能怪你们呢?相反的,是本王应该向诸位嫂子们请罪,没能提前告诉你们公函之事,让你们担惊受怕了。”柴安抱拳道。
大嫂程琳琅坚持道:“妹夫,如果你不肯受我们七个一拜,便是不肯原谅我们。”
柴安只能转头,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杨玉娆,说道:“娘子,你快来帮忙劝劝嫂子们呀。”
杨玉娆刚要起身,却被华老夫人拉住。
华老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靖安王,这七个孩子,虽然名义上,是你的嫂子,但从年纪上,大多跟你所差无几。都是一家人,以后互相照料的时候还很多,你就看在老身的面子上,接受她们的道歉吧。”
“嗯。好吧。”
柴安不再推辞了,他知道,华老夫人的这几句嘱托,其实,是在为杨家这些小辈之计深远。
人老精,树老灵。
通过北燕公函一事,华老夫人发现柴安此人,城府深沉,心机长远,兴许能在自己离世之后,保住杨家声名不败,小辈周全。
柴安对着七名杨府遗孀,站直了身体。
身穿一袭热情似火的修身红色贝甲的程琳琅,对身后诸位遗孀们说:“来,一起,跪。”
七名遗孀,对着柴安齐齐跪下,一同说道:“妹夫,以前嫂子误会你啦,希望你不要见怪。”
当着整个杨氏一族的几百号人,算是给足了柴安的面子。
柴安将杨玉娆拉过来,一起对着七名嫂子也跪了下来,抱拳道:“几位嫂嫂,咱们都是一家人,从今以后,所有的不愉快,咱们谁也不许再提啦。”
坐在主桌主陪位子上的,杨氏一族的老家主,欣慰的笑着,带头喊了一句:“好!”
席间,几百号人,全都跟着鼓掌叫好,皆大欢喜。
双方重新站起身来,脸上满是笑意。
顿时,柴安产生了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仿佛整个天地自然,都活了过来一样,带动着特殊节奏的一呼一吸。
“这种感觉是……入境了?”
柴安突然想起来,张秦留给他的,那本纵横术的秘笈《捭阖》中有记载。
纵横之道的五境,分别为:劝者、煽动、蛊惑、游说、屠龙。
想要达到“劝者”境,需要劝至少十名,想杀掉自己的人,跟自己化敌为友。
柴安在心中盘算,这十个人里,肯定包括赵士程和七名嫂子,至于另外两个人是谁?人心隔肚皮,柴安也无法确定。
不过,最重要的是,自己终于正式迈入了修炼者的行列!
尽管,只是一个,第一境的初级修炼者。
……
宴会结束后。
因为与七名遗孀们许久没见,杨玉娆还想留在娘家多住几天,却直接被华老夫人拿着龙头拐杖,给撵回了靖安王府。
如今,杨五郎带着大悲寺的僧众,以及赵士程,也都住在王府之中。
杨五郎还好,因为怕杨玉娆在他的面前,提起虞蝶,所以,见到杨玉娆回王府之后,就一直躲在禅房里敲木鱼。
赵士程就不一样了,粘着杨玉娆问东问西的,把柴安给烦透了。
最后,柴安直接不顾王爷风度,对赵士程揶揄道:“喂,赵世子,我们夫妻俩想要小别胜新婚一下,你跟这上蹿下跳的,还没完没了?”
“本世子跟娆儿妹妹说两句话怎么啦?还钱!”赵士程也是跟柴安混熟了,对着柴安手掌向上,就叫柴安还银子。
“还什么钱?本王不是都帮你,投资进酒楼了吗?”
“本世子要撤资!”赵士程嘴一撇,头一歪,说道。
“投资有风险,全都赔光啦!现在想撤资,来不及啦!”柴安也是白眼一翻,叉着腰强硬道。
杨玉娆笑着劝道:“哎呀,你们两个,一个是逍遥王,一个亲王,怎么都这么幼稚呀?”
这时,一个调儿门很高的声音,传了过来:“圣旨到,靖安王柴安,接旨!”
黄锦带着传旨的仪仗队,来到了王府之内。
院内众人,全都下跪。
柴安道:“儿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吴王柴熙,知耻而后勇,印发军令状,散布全城,以求再战九尧山,朕心甚慰,特此批准。然,柴熙年纪尚轻,兴军作战,恐有失策懈怠。”
“遂,敕封皇长子,靖安王柴安,为随军监军。明日启程,兵发灵州。望,靖安王与吴王,兄弟齐心,攻克反贼,光复九尧山。朕与大周百姓,静候凯旋捷报。钦此。”
“儿臣领旨。”
黄锦一脸埋怨地,将圣旨交给了柴安,生气道:“老奴这次,真的要被王爷害死了。您跟陛下摊牌,让陛下吃瘪,这些可都让老奴看到了。为了灭口,老奴一准儿得被陛下灭口。”
柴安起身,笑着安慰道:“哎,此言差矣。黄公公在父皇身边伺候了几十年,他怎么可能杀你?除非,他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怕他驾崩以后,你将他生前丑事儿抖落出来,才会对你动手的。”
“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毕竟,黄公公年纪比父皇还大上将近十岁,等父皇年近寿终之时,恐怕黄公公早就去极乐世界,去伺候佛祖啦。”
黄锦一听,吓得脸色大变,恨不得捂住柴安的嘴,对着柴安一阵挤眉弄眼道:“哎呀!靖安王,慎言啊!主子爷万寿无疆!您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呀?”
“反正在父皇的心中,本王已经从一个愚孝的傻大儿,变成了大逆不道的逆子。这个事实,本王就算,每天高呼一万遍吾皇万岁,也于事无补了。”柴安满不在乎地说道。
“哎?其实,主子爷,对于殿下您,还是期待很高的。只要您能放弃非要将宁昭仪娘娘带出皇宫的执念。主子爷,不但不会再生您的气,还会不计前嫌,对您圣恩倍加呢!”黄锦脸色一变,有露出谄媚的笑容,对柴安劝道。
立一个没有外戚根基的皇子当太子,就可以不用担心太子等不及,提前逼宫夺位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黄锦所言,还真不算是在忽悠柴安。
“本王谢谢公公美意了,但身为人子,如果为了自己的前途,就放任娘亲身陷囹圄而不顾,那跟禽兽有什么区别?今日让黄公公,因为本王受了惊吓,这点儿小意思,您拿去,买点儿安神的茶水。”
柴安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塞给了黄锦。
“谢王爷赏。”黄锦也不推辞,熟练地将银票,收进了袖子之中。
黄锦走后,赵士程有些担忧地,对柴安问道:“叫你跟柴熙一道去九尧山平叛,本世子听说这公孙昭,在江湖上名气很大。你们能赢吗?”
柴安将圣旨,背着手,看着赵士程纠正道:“什么叫‘你们能赢吗?’赵世子,不是应该问的是:‘咱们能赢吗?’”
“这关本世子什么事儿啊?况且公孙昭的口碑不错,素有‘墨侠’之名,本世子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干嘛去打他?”
“你陪着柴熙,放心去前线打仗吧。本世子跟娆儿妹妹,一起在家里,等你回来。”赵士程拍着胸脯保证道。
“呸!你那点儿鬼心思,以为本王看不出来?你爱去不去,反正,本王出征,娘子肯定是要陪本王,一起去的。”柴安嫌弃道。
杨玉娆笑着劝说道:“士程哥哥,这次吴王再战九尧山,举国皆知,正是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一起去嘛。”
“哼。好吧,本世子,这可是看在娆儿妹妹的面子上昂!”赵士程傲娇的答应道。
……
月上柳梢头。
杨玉娆将柴安送回卧房,正要转身离去,柴安从身后,一把将杨玉娆抱住,凑到杨玉娆如玉一般温润无暇的耳畔,说道:“娘子,今晚别走啦。”
“哎呀,夫君,别闹。明天就要随军出征啦。”杨玉娆害羞地脖子一缩。
以往,杨玉娆只要施展身法,随意一闪,就能从柴安的怀里滑走。
然而,这一次,杨玉娆想要溜走,却发现失败了,惊讶地问道:“夫君,你入境啦?”
“今晚,为夫不但入修炼之境,还要入娘子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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