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王府内,十几名五大三粗,一脸横肉的教头,听到摔杯的号令,一股脑从门外涌了进来。
“混账!你们造反啊?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柴泓赶紧激动地大吼道。
教头们被劈头盖脸地一顿骂,全都一脸懵逼地面面相觑:“王爷,不是您……”
“闭嘴!滚!”
教头们只好低头,退出了客厅。
柴安心中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十几个大汉,一个个的,手臂比自己大腿都粗,要是一股脑涌过来,今天自己非得报废在这儿不可,柴泓这小子,心也是真黑。
“大哥,你可千万别误会,咱们是兄弟啊,什么价值不价值的?兄弟齐心,泥土变黄金啊!来,坐下喝茶,三弟亲自给你斟茶。话说,你那,除了那本秘笈,还有没有其他的,关于吴王里通外国的证据?”柴泓一脸热情地说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你大哥我,在吴王阵营中,那么受重视,以后想要取得更加确凿的铁证,应该不难。”柴安翘着二郎腿,自信满满地笑道。
人一着急,脑子就会降低思考能力,听柴安这么说,柴泓立刻喜出望外道:“那肯定的,这次为国锄奸,为皇家清理门户,就全要仰仗大哥的劳苦功高啦!”
站在一旁的苟刚正,假装干咳两声,低声对柴泓提醒道:“咳咳,呃……王爷,靖安王殿下刚才说那话的意思,似乎是在委婉地提醒您,该谈谈条件啦。”
“啊?啊!哈哈哈!”柴泓恍然间反应过味儿来,尴尬地笑了笑:“大哥为国立功,三弟自然也该有所表示。只要这次能将吴王扳倒,本王必鼎力推荐大哥,晋升亲王。如何?”
“啪!”柴安笑着一拍手,然后指着柴泓问道:“三弟,你说这不是巧了吗?”
“什么巧了?”
“柴熙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啊这……大哥,你我是兄弟,苟大人,也是我琅琊王氏多年资深的奴才了。这间屋子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想法,尽管畅所欲言。能办的,三弟立刻帮你办,不能办的,三弟也想办法,帮你办。”
“好,三弟你有这句话,大哥很欣慰。假如吴王一倒,那你就是太子,也就是明天的皇帝啊,给大哥一顶硬邦邦的帽子戴,不过分吧?”
柴泓一听,脸色登时便是一惊,旋即颜色稍缓,终究还是点头答应道:“也罢,如果三弟真有坐上那把椅子之日,给大哥封个铁帽子王,又有何不可?”
“另外,还有,大哥的娘亲,还被皇后娘娘关在辛者库受苦受难,三弟,是不是能帮忙美言几句?”
“呃,大哥,这件事,按说只是举手之劳,但母后这两天正在气头上,谁也不见。“
“宁贵人,可能在辛者库,还得再委屈几天,不过大哥你放心,只要你协助三弟,除了吴王这个国贼,三弟保证,宁贵人不但可以离开辛者库,晋升为嫔,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柴泓显然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不过,柴安此来,只要能让柴泓暂时停止对他的报复,就算是目的达到了。
“那好,大哥先回去了,你就静候佳音吧。答应大哥的事儿,可千万别忘了。”柴安满脸笑容地跟柴泓告辞后,离开了献王府。
“王爷,这靖安王殿下,价钱开得也忒高了,铁帽子王,那可是世袭的亲王爵位,您乾纲独断的答应了,会不会有点儿冒然啊?如今琅琊王氏权势日盛,想要助您入主东宫,又不是非要靖安王的助力不可。”
苟刚正一脸担忧的表情问道。
“哼,那块废柴脑子不好使,那么天真也就罢了,你的脑子也锈掉了吗?本王答应了?答应什么啦?本王怎么不记得,你听到了吗?”柴泓笑着摊摊手,装糊涂道。
柴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柴安讲信用。只等榨干柴安的利用价值,将吴王搬倒,再顺手把柴安灭了。
苟刚正心领神会,目光一亮,伸出大拇指,拍马屁道:“下官什么也没听到!哈哈!王爷高,实在是高!下官对王爷的敬仰,犹如涓涓细流望于汪洋大海,尘土砂砾见到巍峨高山。”
“琅琊王氏族内,诸多劳苦功高的长老,都没人敢妄图染指铁帽子王,柴安这个废柴,还真敢想!铁帽子?哼!等本王身披龙袍,问鼎九五时,赐他一顶绿帽子吧!”
“听你说,杨家里那些小寡妇,长得都很标致?柴安的福晋杨玉娆,更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苟刚正舔了舔嘴唇,目光中闪烁着猥琐地光芒,点头道:“千真万确!靖安王福晋的容貌,甚至足以艳压,当初的风月楼的头牌,红豆姑娘。杨门的七个小寡妇,也是个儿顶个儿的惹火,有正的,有媚的,有野的,有辣的。”
“就那个秦柔,皮肤嫩得吹弹可破,能挤出水来。气质楚楚可怜,男人一看,就有想要欺负她的冲动。如果不是因为那些锦衣卫节外生枝,下官估计要在她肚皮上,趴个七天七夜。”
柴泓白眼一翻,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行了,瞧你这点儿出息!别把口水,落到本王的客厅。等柴熙倒了,本王让你将杨门的寡妇们玩个痛快!你现在就回户部去,传我口谕,叫他们全力配合柴安的行动。”
“是。”
苟刚正卑躬屈膝地退出了客厅。
当苟刚正迈出献王府的那一刻,瞬间恢复了往日里,挺胸抬头,腰板儿挺得笔直的姿态,脸上也满是文人风骨,威武不屈的表情。
“苟大人,在献王府里唾沫飞溅,侃侃而谈了那么长时间,柴泓都没赐你一杯茶水润润嗓子,想必早已口干舌燥了吧?”
苟刚正刚走到献王府对过儿的茶摊儿前,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去,果然是柴安,正坐在一张八仙桌的长凳上,摇着纸扇,对着他微笑。
“靖安王殿下,您还没走啊?”苟刚正毕竟刚在柴泓面前,说了柴安的坏话,语气之中,不免有一些紧张。
“啪!”
柴安一合纸扇,对着右手边的长凳指了指,示意苟刚正过来坐下:“老板,给苟大人来一壶上好的大红袍儿。冲茶的水,本王要现烧的,你若是敢用温吞的乌涂水,糊弄本王,小心本王,砸了你的摊子。”
“好嘞,王爷您就擎好儿吧。”茶摊儿老板高声说道。
“谢殿下赐座,下官僭越啦。”苟刚正对着柴安躬身行了一礼,坐了下来。
“苟大人,你回户部之后,给陛下,上一道请罪的奏折。就说,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抓你,是因为你跟他们发生口角冲突,与破坏两国和谈无关,你此前说的一切口供,都是挟私报复,满口胡诌的。”
“什么?”刚坐下的苟刚正,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殿下,您不会是在跟本官开玩笑吧?本官这才刚从刑部大牢里出来,要是按照你说的,上一道奏折,用不了等到明天,本官又得进去。”
柴安头也不抬,继续惬意地喝着茶水:“苟大人,你说这,达官显贵的府邸,大门对过儿,为什么都会有一个茶摊儿啊?”
“这种茶摊,虽然连个门店都没有,出售的茶水,却是各种名茶贵茶,不少品种,就连普通的茶楼里都没有。但就是,生意如火如荼,客官络绎不绝。”
“原因很简单,因为来求权贵办事儿的客人太多了,主家怕给客人一杯茶,客人能多磨叽半个时辰。索性,档次不够的客人,主家一律不给茶水。客人感觉嗓子冒烟儿了,自己就会长话短说,将重要的事儿说完赶紧走了。”
苟刚正冷笑一声,不以为然道:“王爷说这话的意思,无非是想表达,您体恤下属,知道我们这些当奴才的不容易。是的,下官现在的确口渴,下官感谢王爷体谅。”
“但,殿下如果觉得,下官会为了这点蝇头小恩,就写请罪折子来报答。未免,将下官,看得太不值钱啦!”
柴安笑着起身,拍了拍苟刚正的肩膀:“苟大人别误会。怪本王没把话说清楚。本王的意思是,像你这种当走狗的,对于主子来说,唯一的价值,就是忠心听话。一条走狗不听话,后面有络绎不绝的人,盯着这个位置呢。”
“柴泓是不是叫你,甚至整个户部,都配合本王,听本王的话?除非本王让你做的事儿,会直接侵害柴泓的利益,不然,你都必须立刻执行,不能有任何质疑,哪怕是去跟柴泓请示,都会显得你,不够忠诚。”
“忠诚不绝对,等于绝对不忠诚。如果连这个觉悟都没有,那本王建议苟大人你,就不用学别人出来当走狗啦!你走的时候,记得替本王把喝茶的账结了。”
说完,柴安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
苟刚正既愤怒又无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大铜茶壶内的水烧开了。
茶摊儿老板,拎着长嘴茶壶,过来给苟刚正冲了一杯大红袍儿。
甘甜温润的茶水,终究还是给苟刚正带来了片刻的抚慰:“嗯,好水,好茶。老板,多少钱?”
“嘿,大人,您喝美啦?一共是一百两零三两,零头儿给您抹啦。您给一百两就行。”茶摊儿老板市侩地笑着答道。
“多少?你这儿卖的是王母娘娘的人奶,冲的奶茶吗?这么贵?”苟刚正一听,眼珠子差点儿没吓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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