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说的言之凿凿,我虽然对棺材极为膈应和厌恶,还是强忍翻了进去。
躺在棺材里。
梁衡俯身进来,伸手不知道在头顶什么位置按了一下按钮,嘎吱嘎吱轻响,上面尸体开始缓缓下降。
尸体的位置正好对着棺材,而且正面朝下,像是从天空中落下来要拥抱我。
我躺在这儿,头皮都炸了:“梁兄,你可别害我啊。”
“你试试就知道了,我心里有数。”
尸体下降,到了我的正上方,正卡在棺材盖的高度,再往下落,就要进来了。
我整个人被尸体堵在棺材里出不去,上面半米左右就是她的脸。
我浑身冒汗,就感觉身后的衣服都湿透了,呼吸不畅,“梁兄,差不多了吧,我要出去!”
“别忙。”梁衡在棺材外说:“你仔细看尸体的脸。”
脸上的汗一层层往外冒,我擦了擦,镇定心神,仔细看过去。
女尸的脸有什么可看的,眼睛成了黑窝窝,张着嘴,整个表情有些肃穆也有些怪诞,离得这么近,就像是噩梦一样压在上面。
我实在受不了,“梁兄,你是不是变态?赶紧放我出去。”
梁衡有些无奈:“你仔细看。”
我真是勃然大怒,这么具尸体有什么可看的,箱子又不可能藏在它的身体里。我正要抬腿把尸体踹开,忽然注意到了尸体脸上的一个部位。
那就是嘴。
女尸的嘴是翘起来的,成了一个黑洞。
这个动作就有点怪异了,难道嘴里有东西?
“是嘴吗?”我说道。
只听嘎吱嘎吱的声音,尸体离开了棺材,缓缓上升,一直升到天花板。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躺在棺材里,感觉四肢都没了力气。
梁衡把我拽出来,“你看到了,确实是嘴,发现什么问题没有。”
我像是大病了一场,浑身软绵绵的,摇摇头。
他扶着我从棺材里出来。
让我在这儿站着,他从地上捡起一把破椅子,来到窗边,用力一砸。
“哗啦啦”连续的声响,他砸碎窗户,外面吹进来了冷风,光也射进来了。
说来也怪,光落在棺材上,肉眼可见的,内壁黄布,还有下面的红毯子开始变旧,泛起一层黄色。
而上面的尸体也在枯萎,越来越瘦,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惊愕地问。
梁衡没有回答,而是站在窗前,招呼外面的村民赶紧进来。
趁着这个时候,他说道:“这里不是养尸的地方,我判断错了。”
“那是什么?”我惊愕地说。
外面传来脚步声,村长带着村民们都进来了。
梁衡道:“这里是养人的。”
“养人?”
他点点头:“这口棺材不是给尸体准备的,是给人准备的。有人躺在棺材里,定期吸收上面尸体里的尸气,以保证自己不死。尸体奇怪的表情,撅着嘴就是方便下面的人吸尸气。”
我听得都惊呆了,张着大嘴一时半会合不拢。
这时候村长带着村民们上来了,一帮大汉到了二楼,看到一口大棺材停在这儿,天花板上挂着的尸体,所有人都大叫,有害怕的,有吃惊的。
刘村长吼了一声:“赶紧把尸体放下来!”
有人要出去找工具,梁衡叫住,然后按动棺材上的暗机关,尸体从天花板放下来。
刘村长过去看了一眼,大惊失色:“这不是前些年失踪的疯婆子吗?”
我问怎么回事。
刘村长说:“老雷他爹还活着的时候,也就是前些年,村里来了个流浪女人,是个疯婆子,大概五六十岁。也不知怎么到的我们村,来了就满街溜,到处要饭,问什么也不知道。后来有一天就死了,死在村路上。我当时也是村长,我的意思是大家凑点钱给她火化了,骨灰往哪一撒就得了,算是尽了人道。奇怪的是,尸体本来停放在仓库里,第二天要发送的时候,发现不见了。”
“然后呢?你们也没找?”梁衡问。
刘村长一摊手:“那时候事也多,又赶上防汛,忙忙活活就忘了,后来想起来也是好几天以后。这么个无依无靠又不知道来由的女人,尸体丢了就丢了吧。一晃好几年过去,没想到在这里。”
女人的身份算是落实了,但刚才梁衡的话还没说完,我正要发问,梁衡做了个手势,示意现在不方便继续说。
我们出了院子,和刘村长商量了一下,尸体和棺材不能留,必须全部烧掉。
尸体几年不腐,皮肤呈黑铜色,坚硬如铁,而且头发越来越长,这都是尸变的征兆。必须马上火化烧毁。
刘村长点点头,有些后怕:“好,这些事我来办吧,真是麻烦。”
梁衡道:“你可别嫌麻烦,尸变的尸体最是不吉利。你们村这几年是不是天灾人祸不断?”
“可不!”刘村长眼睛瞪圆了:“今年是山体崩塌,毁了半个村子,前几年的传染病就不说了,然后还有遇到人贩子,抓走我们村好几个孩子的。没有一年是消停的。”
梁衡指着楼上的尸体:“就是它祸害的。这东西不能留!”
“对,对。”刘村长着急了:“我马上联系火葬场去安排,这个楼也拆了。真是没想到啊,我们村居然毁在这一家子手里。老雷到底想干什么?”
梁衡指着我:“刚才我和朋友说了,原以为是老雷他爹死了,这里是养尸局。其实不然,这里是个养人局。老雷他爹,应该是诈死,根本就没死,一直养在这个小楼的二楼。那棺材就是为他打造的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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