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的判官并没有说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是急三火四地把陈会计和林秀秀打发走。
陈会计看出事态不对,宁肯不挣这个钱,也别惹祸上身。
赶紧带林秀秀还阳。
整件事办的不利索,没达到客户要求,刘光地只要忍痛把钱还给林秀秀。
“后来我就走了,坏就坏在老刘身上。”陈会计说。
我看向刘光地。
刘光地叹口气说:“我闺女需要医药费,林秀秀给的钱已经差不多了,老陈走阴失败,这个钱我还得还回去,实在不甘心。”
一听这话,陈会计不满意了,“啪”一声把酒杯顿了顿:“老刘,怎么回事?我听着像埋怨我?”
“能力不济呗,我认了。”刘光地闷闷地说。
陈会计无语,冷笑:“然后你自己办,就闹出了大事!”
他们继续说,我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刘光地破了戒,动用秘术来帮林秀秀走阴。
“秘术?”我重复。
刘光地点点头:“我一开始出道的时候,什么都学过,走阴也知道一些。后来身体不行了,女儿又成了这样,这些东西是能不碰就不碰。事情逼到了眼前,我一咬牙就破了戒。”
刘光地的走阴秘术,有很大的风险,他能送客户下阴间,也能把客户引回来,但是整个过程里,他无法像陈会计那样陪伴。
也就是说,林秀秀是独自下的阴间,具体遇到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她回来了?”我问。
刘光地点点头:“回来了,当时没有问题,林秀秀表现很正常,钱也照样支付。”
“她没说在下面遇到了什么?”
刘光地摇摇头:“没说,我也没打听,这样的事知道越少越好,反正把钱给了。”
“接下来就出事了。”陈会计在旁边说。
刘光地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道:“两天后,林秀秀就失踪了。”
“怎么确定她失踪和你有关系?”我说:“可能和谁私奔了也说不准。”
夏娇哼了一声:“哥,你这个嘴真损。”
刘光地道:“林秀秀失踪之前,写了一张纸条给家里。写的是,我下去找爷爷奶奶了。看到这张纸条,林家都快疯了,就打听怎么回事,一下把我翻出来。”
刘光地心有余悸地说,那天他正在家看风水书,突然闯进四五个大汉,二话不说把他塞到车里,一直拉到荒郊野外。
然后他就看到了林军。
林军问明白关于他女儿的来龙去脉,然后对刘光地说,我给你一个礼拜时间。找不到我女儿,第一,你女儿也别想要了,第二我再取你一对儿招子。
“老刘把我也供出来。”陈会计叹口气:“但是人家林军是真讲理,派人找到我问明白。我因为作法失败,一分钱都没收,所以人家不找我麻烦。谁收这个钱谁来消这个灾!”
刘光地垂着头,脸色都是灰色。
现场一时没人说话,这几个人不约而同都在喝闷酒。
“这不难啊。”
我说完这句话,三个人一起抬头看我。
“夏先生,你啥意思?”刘光地像是看到了希望,紧紧盯着我。
我说道:“林秀秀自己走阴了呗。再去阴间找她不就行了。”
刘光地顿时像是洒了气的皮球。
陈会计说:“能不找吗?我这些天为了这个事,几乎每个晚上都走阴,到下面能找的人脉都找了,打听一圈,根本没有林秀秀的下落行踪。”
我笑了:“你这么找当然找不到了,其实这里有两个最重要的关口。”
他们三个都在看我,目光灼灼。
“第一个关口是什么?”夏娇问。
我喝了口酒:“你们如果早来找我,也不至于愁成这样。”我指了指脑袋:“世间上任何事,看上去再玄妙,也要符合逻辑,符合因果律。”
“啥意思?你说林秀秀遭报应了?”陈会计眨着眼问。
我摇摇头:“因果律,不能简单理解成因果报应。因果律是一种逻辑,从a推到b,再推到c的逻辑链条。是欧几里得。”
“你赶紧说吧,别东扯西扯的。”夏娇呵斥我:“第一个关口是什么?”
“第一个关口就是,林秀秀一个人是怎么走阴的?”我一字一顿。
陈会计和刘光地对视一眼,两人没说话。
我说道:“林秀秀在老刘帮助下,第二次走阴的时候,她一定是得到了某种方法,可以帮助她自行走阴。”
“你接着说。”刘光地催促我。
我说道:“然后再联系到她消失在公园小树林,而公园小树林里就藏着通往阴间的路,这一切联系起来,就像是揭开锅一样明明白白。”
“你说。”三人催促。
我说道:“林秀秀在第二次走阴的时候,得到了自行走阴的方法。这个方法就是走小树林的阴间之路。”
“这个我们讨论过,但是不太可能。”陈会计说:“阴间之路我说过了,不是谁想走就能走的,那里有鬼差把守,也就是风风鬼差。”
“所以啊,这件事只有一种可能。”我说。
“啥?”他们问。
我说道:“是风风放林秀秀过去的。风风是知情者,也是内鬼。”
三个人都不吭声。一片沉默。
夏娇问陈会计:“可能吗?”
陈会计摇摇头:“我觉得不可能。风风从来不认识林秀秀,林秀秀和风风也没有渊源。一人一鬼,人鬼殊途,而且私放人进入阴间,鬼差要承担的责任特别大,可能坠入畜生道也说不准。”
我冷笑了一声:“我不信人情世故,我只信逻辑。”
“还有一个关口呢?”刘光地问。
我说道:“那就是林秀秀的爷爷奶奶死了之后,在阴间到底遭遇到了什么?为什么阴间的鬼差谈之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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