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草看了一遍那些照片和信件,对于林秀秀的身世和隐私也了解差不多。
我来到林秀秀面前,她还保持那么个姿势,脸上面无表情,直直看着墙面。
我暗暗皱眉,林秀秀到底遭遇到了什么?什么人在监视着她?
难道这些都是阴间的记录?
我把魂灯放在床边,用手拉住她的手,然后慢慢把嘴凑过去。
离得越来越近,很明显能看到林秀秀脸上的皮肤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我心里有数了,她不是没反应,生理反应全在,但就是不和我交流。
我把嘴贴在她的耳朵旁,双手搂着她的脖子,看起来特别暧昧。
能感觉林秀秀全身都僵了。
我没有进一步动作,而是凑在耳边轻轻说:“是不是有人监视你?是的话,快眨两次眼睛。”
我退后一步,林秀秀眼睛快速眨动两次。
我一惊,果然如此。监视林秀秀的这股力量,从阳世一直延续到了阴间。
如果这股力量真的是无所不能,我就算凑在耳边说话,它也会知道。
现在林秀秀眨了两次眼,代表着危险在降临。
不行!
不能过夜,必须马上走!
外面老头老太太,我也不管了,如果真要拦着,别怪我不客气。
我使劲儿握了握右手,拳套还在上面。
我拉住林秀秀的手,低声说:“跟我走。”
一拉之下,林秀秀并没有动。
我有些惊诧,她到底是装的,还是怎么的?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不动?不信任我吗?
此时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抬起头仔细扫试了一遍整个屋子,看不到任何监视的动向。
安静到诡异。
我再次拉住林秀秀的手,正要再拉,忽然林秀秀动了,她换了个姿势,面朝向西面那道墙。
我抹了把脸,这是什么意思?不想走?
我忽然打了个激灵,看向西面那道墙,用眼神问询,林秀秀以不易觉察的动作快速眨一下眼。
也就是说,她同意我的猜测,西面墙有问题。
我快步来到西面墙,用手打了打,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很沉闷,似乎不像有夹层的样子。
我使劲儿用手砸了砸,根本就敲不动。
西面墙就算有问题,我也打不开啊。
我退后一步,仔细看这面墙,没看出有什么端倪,和旁边墙都一样,没有裂纹没有暗门。
这是怎么回事?
我摸着下巴,回头看着林秀秀,林秀秀忽然微微低头,用眼神看向地上一样东西。
魂灯。
我眉头一挑,知道了,她是让我用魂灯来照这面墙。
我从地上捡起魂灯,来到墙面前,微微照过去,只见这面墙竟然像纸糊的一样,墙面中间破开一个小小的洞。
洞边缘在快速燃烧,破开的面积在扩大。
我喉头动了动,把魂灯靠的更近一些,想看看里面是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老太太的声音传来:“小伙子,睡着了吗?”
洞口已经扩展到拳头大小,里面黑森森的,还是没法看清楚有什么,只能等再扩大些。
这个过程需要时间。
我赶忙说:“没睡呢,在和秀秀聊天。”
“秀秀终于说话了?”老太太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
“是啊。但是话很少。”我说。
“唉,”老太太叹口气:“孩子大了就不省心。想当年整个林家的产业,就是我和老伴儿一手一手创办打拼起来的。我们牺牲了多少啊。这些小辈儿都不懂事,不知道我们的心,尤其是秀秀,小时候就聪明,送到国外指望她见见世面,没想到在外面心野了,不听我们的了。她就不想想我们老两口为整个老林家做出来的牺牲吗?”
这时墙上的洞越来越大,我心跳加速,呜呜回应了两句。
“小伙子,你告诉秀秀,如果真的孝顺就留在我们身边,不要任性了。”
洞口越来越大,已经可以看到里面隐隐的东西了。
我把魂灯放在地上。
老太太说:“不光是秀秀,我们还要把林家那些子子孙孙都弄进来,不听话的孩子就永远守着我们,我们帮他们父母教育。”
她絮絮叨叨的,我没搭理,正想顺着破洞往里看。
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就像是凭空打了个闪。
老太太说的这些话,听着都是些屁话,但我敏锐地发觉了背后的情绪。
也就是说,对于后辈的控制,乃至对于整个家族的控制,成为了老头和老太太的执念。
他们坚信林家的一切都是他们开创的,一切辉煌都是靠自己牺牲得来的。所以,每个后辈都要听自己的话,他们无法容忍自由意志的存在。
这不就是妥妥的执念吗?
这片污染的村庄为什么存在,就因为执念啊!黑无常说过,这片污染之地,就是因为过度执着的亡魂。
所谓无目道人就是这种执念最高级的具象化形态。
我心噔噔直跳。
老头老太太他们其实已经被污染了,或者说他们就是污染源之一,他们身上的执念之重,不次于那些执着名和利的亡魂。
我把手伸进破洞,摸出来一面铜镜。
铜镜里是一方幻象世界,我看到了林秀秀,她一身得体的工作装,正坐在董事会的大会议室里,给很多衣冠革履的人开会。
铜镜世界的画面一转,林秀秀在打高尔夫,旁边都是商业伙伴什么的,说着得体的废话。
我看向床边的林秀秀,她忽然激动起来,第一次主动说话,用手指着铜镜:“我被分魂了,另一个自己就在镜子里。”
“啊?分魂?”我有点懵。
就在这时,“砰”一声巨响,门开了,老头和老太太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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