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七冷笑:“别以为你闯过一次鬼泣原,就觉得是天选之子了。想和橙先生单独沟通,你还没有这个资格。以后你还想自行走阴?怎么想的,真有意思!先回去好好歇两天吧。”
“你不想知道鬼泣原里发生了什么?”我说。
胡七不耐烦:“我了解它干什么?不指望它吃也不指着它喝,爱有什么有什么。我赶紧送你还阳出去。有什么话出去再说。”
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我说道:“鬼泣原里有灵能风暴。”
胡七脚步缓下来。
我又加了一句:“我进入到灵能风暴的中心,看到了一样东西。”
胡七大吃一惊,转头来看我:“你没乱动吧?”
他窜过来,开始上上下下摸我的衣服。周围鬼影重重,我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撞到一个鬼身上。
我喝道:“你要干什么?”
“你没夹带私货吧?”胡七急得头上冒汗:“你小子可别害我!”
“没有,没有,这个你放心。”我说道:“我是有分寸的。”
胡七舒了口气,依然不信任看我:“你真没带什么出来吧?”
“老胡,怎么回事?”我问:“你怎么怕成这样?”
胡七沉默了一下,然后问:“你在风暴中心看到的东西,是铜镜?”
这次换我抽了冷气,点点头承认了。
胡七做了个手势,示意出去再说。
我们两人顺着官道往外走,他手里多出三炷香,点燃之后递给我,然后又拿出一个铜铃在摇晃。
我们两人从官道入了丛林,摸黑前行,渐渐地黑暗中只有香头冒光,还有铃声在前开路,其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深一脚浅一脚走着,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一想到自己睡着了,赶忙把眼睛睁开。这时候才发现,已经回到了阳世。
我躺在地上,怀里抱着稻草人,一身的霉味臭味,地上冰冷刺骨。
胡七正站在旁边,把手伸给我,我拽着他的手,从地上爬起来。
全身都脏了,一身霉味,抱着肩膀哈出一口冷气。
胡七没有管我,蹲在地上看着稻草人。稻草人右手从手指到小臂全成了深墨色,散发出腐臭的气味。
我想起来,在鬼泣原的时候,曾经用胳膊去试探灵能,结果被执念和业力的腐烂侵袭,胳膊就变成了这样。幸亏污染的只是替身稻草人。
胡七拿起稻草人,满脸悲愤,苦笑了两声:“姓夏的,为了你这趟活我真他妈赔惨了。”
“你千万别这么说。”我说道:“我给你文征明的手稿了。”
“你千万别提文征明,”胡七说:“最开始就不应该接你这个活儿!没想到你小子这么不省心。我他妈也是贪心,倒霉就倒霉在文征明上了。”
我笑了,然后厚着脸皮约下次什么时候走阴。
胡七看着我,都想揍我。我也不害怕什么,和他对视。
胡七开始收拾东西。我挺有眼力见,没有站着看,跟着一起收拾。
收拾好之后,打了个大包,来到别墅外面。看看表,已经凌晨三点多。
胡七叼上一根烟,稻草人抱过来让我扶着,然后他从工具包里翻出一把生了锈的菜刀。
横起菜刀,对着稻草人的胳膊“啪啪啪”猛砍,没几下,就把变成黑墨色的胳膊从肘部砍断。
“老胡……”
“崩他妈叫我名。”胡七怒吼:“看看你把我祸害的!”
“老胡,你这就不讲理了。”我说道:“我出钱你办事,所有的风险都应该你承担。是这个理儿不?”
胡七眼珠子瞪圆了:“你小子会说人话不?”
“别情绪上头,咱们有理讲理。”我说。
胡七点点头:“好。那你出钱我办事,现在办完了对吧?”
我一时狐疑,不知道这句话存不存在陷阱。
胡七道:“咱俩契约结束,现在我开车回去,没理由送你吧。对不起,你自己走吧。”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我笑了:“老胡,你怎么他妈跟小孩似的,一点都不成熟。”
胡七脸色巨变,似乎戳中了他的肺管子,冷着脸不搭理我。他要拿过稻草人,稻草人在我手里扶着,我就不给他,还嘻嘻哈哈逗他笑。
后来上了车,胡七开了一辆多少年的老捷达,还是搭着我一起回城。老小子面冷心热,扛不住别人厚脸皮的磨叽。
“老胡,说正经的,”我说道:“你怎么知道灵能风暴中心的法器是铜镜。”
胡七一边开车一边冷哼:“这些我都不知道,还带你去”
他顿了顿:“你在鬼泣原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你觉得里面是什么?”
我说道:“我观测过铜镜,它吸收了很多灵魂碎片在里面,然后转化为灵能。所以鬼泣原的灵能资源才如此充沛。”
胡七点点头:“是的,这其实就是阴间灵能循环的核心。”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阴间有一个巨大的潜在功能,是不为人所知的。”
“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胡七沉默了一下,说道:“阴间吸收亡魂进来,亡魂会有四种结局。第一种是亡魂留在阴间了,成为阴间的居民,居住在某个枉死城里。第二种是过桥喝孟婆汤,轮回转世。第三种是打入十八般地狱,慢慢受苦。”
“第四种呢?”我问。
胡七道:“进入十八般地狱后,有一些亡魂会选出来进入某个大型法器里,类似鬼泣原的铜镜。这些法器类似‘灵魂绞肉机’,把亡魂完全‘搅碎’,转化成纯粹的灵能。”
我虽然已经预料到了,可听他这么说,还是觉得全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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