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会计大放厥词,说了一些很恐怖的事,比如一个阴差在阳世贪图苦主家里的钱,在阴间私改生死簿。结果被上面查出来,阴魂直接拘走,带到磨盘地狱,塞到磨盘里来回压。压死再活了,活了再压,反反复复,无穷匮也。
还有阴差贪图阴间美食,凡是去阴间必然大吃一顿,结果在阳世得了很重的病,全身长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送到医院活活疼了半个月,上什么药都没用,直接疼死。
让他说的,我们几个人听得真是大倒胃口,又膈应又害怕。
刘光地出来说,别白话了,菜好了,过来端吧。
我和陈会计到厨房端菜的时候,我问他,如果是把阴间的灵能,源源不断带到阳世,那会怎么样?
陈会计眼睛瞪圆了:“夏农,胡七带你不是已经完成任务了吗?炼制好了你要的法器吗?”
“我是说如果。”
陈会计道:“灵能这东西太危险了,一旦从阴间流落到阳世,发生了泄露,恐怕要出大事。当年……”他刚说到这儿,林秀秀进来端菜,看了我们一眼,便没有继续说。
等林秀秀出去了,他继续道:“我知道这么一件事,当年有人把灵能从阴间带出来,结果造成了大瘟疫,尸骨如山。阴间也施行连坐,和那人有关系的,这一世的家人朋友,凡是牵扯上的,全都投入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受苦。以后就算轮回了,也是猪狗苍蝇这些腌臜物。”
我听得直泛冷意。
陈会计看着我:“夏农,别赖我没提醒你,阴阳殊途。这次胡七带你去阴间溜达一圈,已经差不多了,千万别有别的想法,灵能太危险了,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到时候可别牵连到我了。我这有家有业的。”
“你看你吓得。”我干笑两声。
这时夏娇进来看了看,我们两个赶紧收了话头,不再说这个话题。
从刘光地家出来,我心头蒙了一层的阴影。本来以为自己开了外挂,可以无穷无尽的使用阴间灵能,但让陈会计这么一说,还真把我唬住了。
算了,一步步来吧,步子别跨的太大,反正吞灵蛾在铜镜里,想收什么时候都可以。目前我的首要大事,是用梦痕簪记录梦境。
我忙活这么一通,担着如此大的风险,就是为了搞清楚自己的身世。
回到家里,我好好洗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天色不早了,我直接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进入观想之境,先用心念联系食尸鬼,告诉它今晚我要做关于身世的预兆梦。
然后用心念调动梦痕簪,随时准备记录梦境。
这一切都搞定了,我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进入了梦乡。
这次睡眠很沉,中间几乎没有断过,只记得做了很多的梦,但梦到什么确实都忘了。我缓缓睁开眼,外面天色大亮,从床上坐起来,脑袋有些疼,还有些晕晕的。
我下床洗了把脸,彻底清醒了,然后盘膝坐在床上,进入观想之境,调动梦痕簪,看看自己做了什么梦。
梦痕簪在观想之境的半空中旋转,发出微光,有些刺眼,我紧紧盯着,几乎是瞬间之后,眼前的场景变了。
我站在一个阴暗的山洞里。能够感受到洞内的空气潮湿,地面遍布裂痕,不远处隐约传来婴儿的哭声。
现在是到梦里了吗?
我低头看看自己,无形无体,只有一个主观视角。
我控制不了自己,在缓慢前行。
我明白了,现在是梦里,我是录像回放,控制不了,放啥咱看啥。
到了山洞深处,地面散布着很多婴儿,但奇怪的是,这些婴儿不是实体,而是淡淡的光影构成,仿佛是记忆的投影。
山洞的墙壁上刻着奇异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语言。它们会短暂发光,形成一条条螺旋状的线条。
我想蹲在地上看看这些婴儿。
这些婴儿都是主体投射下来的影子。我便是其中之一。
刚想到这儿,视角果然蹲下来,开始检查地上的婴儿。
我暗暗点头。
梦里的我,和现在的我想到一起了。想蹲的时候,一起都在蹲,果然是一个人,想法都一样。
这么多婴儿,其实想找到我也很简单,因为我脖子上有胎记。
那是个梅花般的小胎记,跟着我多少年了,现在也在。
果然,梦里的我开始检查婴儿的脖子了,仔细查找脖子胎记。
这婴儿太多了,大概百十来个,一一检查过去,耗费的时间就不少了。找着找着,忽然梦里的我停下来,目光紧紧锁定在一个婴儿上。
这里的婴儿全都是光影构成,不是实体,无法去触碰。
目光中,我清清楚楚看到,这个孩子的脖子上有梅花般的胎记,小小一点,却非常清晰。
我心中泛凉,一股绝望涌上来,完了完了,我真的是主体的投影。
我真的是别人的复制品!
我心跳加速,正待自己去看,就看到一个女人从洞的深处走出来,一袭的白衣,犹如天使,和林秀秀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很多上位者的气息。
“很好,你居然真的找来了。”女人来到我的面前。
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我马上认出来,她怀里的这个孩子应该是主体。所有婴儿影子的投射源。
我听到我在说:“是你逼我来的。”
我暗自点点头,我刚刚在心里也说了这句话。
女人凝视着我:“你不该来。觉醒的影子都要被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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