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陈音翰声音发抖。

    我紧紧握住镰刀:“还能怎么办,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后退!”

    我们两人缓步后退,几十只黑猫缓慢逼近,它们的步伐几乎都一致。浑身黑毛竖立,如同守护道观的禁卫军。

    我们靠到一棵大树下,选择这样的地形,至少不至于腹背受敌。

    群猫离着我们大概四五米的位置,停了下来,个个把脊背弓起来,猫眼狭长一缝,这是要发动攻击的信号。

    我叮嘱陈音翰,一会儿猫攻击时候,把棉袄套在自己的头上,尽量保护好脸部和头部,其他地方爱谁谁吧。

    猫缓缓靠近。

    “害怕了?”我轻轻说。

    “嗯。”陈音翰回应:“但是哥,人总是要成长的吧。总要遇到各种难题。”

    “行,有这个意识,今天就没白折腾。”

    我话音一落,群猫“喵”的叫了一声,同时朝着我们奔过来。

    我们两人紧紧靠着大树,我握住镰刀,心噔噔直跳,今天拼了!

    猫跑的很快,三纵两纵就到了近前,头猫陡然跳起来,一声鬼叫,猫爪子竟然直抓我的心脏。

    我大吼一声,挥动镰刀,劈了下去。

    陈音翰竟然像女孩一样尖叫一声。我这一刀走空,头猫竟然挂在我的身上,很快窜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抓双眼。

    这时候可不光它这一只猫到了,后面只猫一起跳起来发动攻击。

    我暗暗叫苦,此时镰刀回砍已经晚了,只能下意识用另一只手保护双眼。

    这只猫还是快了一步,猫爪子眼前一闪,扑了下来。

    我心一凉,完了完了,最少一个招子今天得交待在这儿。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上空有人喝了一声:“孽畜,休得伤人!”

    只听什么东西划破空气爆响,瞬间就到了。

    猫爪子没有抓到我的眼睛,只听一声猫的惨叫,那只猫从我的身上掉下去。临下去还抓了一道,把我这件黑貂皮撕下去一溜。

    我大叫:“一万多的衣服啊。”

    陈音翰拉住我。只见一个老道士和一个年轻人从树后面杀出来,老道士手里握着几块石头。

    正是玉真道长和梁衡。

    梁衡左手受伤了,不敢怎么大用,垂在身旁,另一只手拿着桃木剑走了过来。恰好一只猫跳起来,梁衡出手如电,桃木剑如同毒蛇吐信一般,直点过去,正扎在这只猫上。

    黑猫惨叫一声,落地上打了个滚。

    玉真道长拿着石头嗖嗖嗖打过去,每一块石头都打飞一只黑猫。梁衡耍着桃木剑进去,身起鹘落,动作干净利索,剑剑单挑大黑猫。

    两人这么一配合,这几十只黑猫全都不敢近前,嗖嗖嗖跑进草丛里,再也没有了踪影。

    “道长。”我走过去打招呼:“老梁。”

    陈音翰有点不好意思,感激地说:“谢谢道长,谢谢梁哥。你们知道我们走了?”

    梁衡笑:“你们一离开家,我们就知道了。道长没让我惊扰你们,就是想看看你们的本事有多大。”

    “道长……”陈音翰低着头:“对不起。”

    玉真道长身材高大,捋着白胡子笑:“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陈音翰低声道:“我们怀疑过你,觉得你不是好人……”

    我在后面打了一下他,然后咳嗽一声,这孩子一脸懵懂,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真是无语了。

    玉真道长哈哈笑:“哦,看我放浪形骸,晚上吃排骨,不像好人是吧?哪有出家人是这个样子的?”

    梁衡道:“你们不知道,玉真道长今年八十有三了,性情还是老小孩儿,尤其是道家的,喜欢无拘无束,逍遥自在。吃肉喝酒那是常事。”

    玉真道长捋着胡子大笑:“也难免俗人误会。正所谓有眼不识金镶玉嘛。行了,我们来了,你们可以回去了。小梁,咱爷俩去会会那逍遥先生?”

    梁衡大大方方道:“没问题。”

    玉真道长单腿跪在地上,一只手按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然后抬起右手,临着地面,不断地画着什么,应该是某种符咒。

    说来也怪,周围的雾气开始渐渐散退。

    “这是怎么回事?”陈音翰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

    梁衡轻声道:“是逍遥先生布下的法阵,隔绝道观和外界。现在道长正在破法阵。对了,你们俩别干看着,把老陈和夏娇一起叫来吧。庆哥也来了。”

    我和陈音翰往回走,这次很轻松地走出来迷雾区域,来到了外面。

    夜空清冷,悬挂一轮明月。我们两人打着手电往回走。

    陈音翰道:“哥,刚才我要和道长道歉,你为啥在后面怼我啊?”

    我叹口气:“小陈,你还是学生,以后出社会就知道了。有些事,尤其没有成既定事实,只在肚子里腹诽的,就不要摆在台面上讲了。”

    “为啥啊?那不是很虚伪吗?”陈音翰反问。

    我说:“有些事不拿出来说,哪怕彼此心知肚明也轻如鸿毛。但是一旦摆上台面,便是重若泰山,对谁都不好。”

    陈音翰点点头,能看出他并不服气,也想不通。

    想不通就想不通吧。我心说话,以后社会会教育你的。

    我们回到树林边缘,看到了陈会计,夏娇,还有庆哥和二叔,他们都来了。见到陈音翰,陈会计跑过去一把抓住他:“孩子,没事吧?”

    “没事。”陈音翰说:“幸亏道长来的及时,要不然我和夏哥就惨了。”

    我在旁边听得这个不舒服,虽然他说的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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