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娇和孙国庆对视一眼,对我的话半信半疑。
孙国庆问夏娇说:“你哥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他做出指着脑子的动作。
我没搭理他,掏出手机,在石头周边区域拍了几张照片。
假如这不是巧合,石头摆成的数字契合了我昨晚的噩梦,这件事就大有玄机了。
我推断出几个重要的推论。
第一个是,食尸鬼造的噩梦,不知什么机理或是缘故,竟然可以让我在某种程度上预测未来。
第二个更具体一些,我清晰记得昨晚的梦,在梦里我破解了一个密码,也就是12125,随即打开了一扇铁门,里面是个很可怕的空间,地上摆满了尸体。
现在这么一想,这扇铁门会不会就是通向两个驴友失踪之地的关键?
也是通向消失道观的关键。
问题是,梦里要进入铁门,输入密码就可以了。现实中连这扇门都没有,想输入密码也输入不进去啊。
孙国庆在讥讽我,夏娇在我打掩护,他们两人不断口角。
我没空搭理,背着手转来转去,似乎抓到了某些重点,似乎又没有抓到。
我盯着眼前的这棵大槐树凝思,难道这棵大树就是进入另一个空间的大门?
那怎么打开它呢?总不能锯了吧?
我围着这棵大树开始转圈,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离着谜题其实只有一层窗户纸,但问题就在于,这层窗户纸捅不破,永远也找不到正确答案。
就在我琢磨的时候,孙国庆的对讲机讲了,他“嗯嗯”讲了两声,挂了对讲机道:“该回去了,出事了。你别想那些没用的了。”
我总不能提出晚上在这里扎营吧,那就有点过分了。只好和他们一起返程。
走了一个多小时,从山里出来,到了路口,那里是简单的营地。
一些人正在说话,见我们来了,一个救援队员过来说:“队长,失踪者家属来了。”
我们撩开帐篷帘子走进去,里面坐着四五个人,有老有少。
有工作人员介绍:“这位就是我们救援队的孙队长。”
有两个老人走过来拉着孙国庆的手,哭着说:“孙队长,找到我老闺没有。”
老闺是东北话,指的是闺女,女儿。
显然说的是两个驴友中,失踪的那个女孩。
其他人还有男驴友的家属,他爸爸和妹妹来的,两个人都老实巴交,看着很着急,但又不敢上前问话。
孙国庆通报了最近的进展,那就是无进展,没发现任何线索,这两个人就像是凭空蒸发。
这些家属们急了,七嘴八舌说起来。
孙国庆拍拍手:“诸位,这是坏消息,其实也是好消息。怎么说呢,最起码现在还没发现他们的尸体,说明还有一线生机,一切都没尘埃落地,大家就不要往最坏的方向想。”
也是这么个理儿。众人的情绪能稳定一些。
他们提出来,要和救援队一起巡山。孙国庆还是比较专业的,坚决不允许。我能理解他的做法,让失踪者的直系亲属跟着巡山,会出现很多不确定的因素,真要再发生什么意外,救援队付不起这个责任。
你要真想寻也行,等日后救援队撤了,你们爱怎么寻怎么寻。
大家正聊着,女驴友的爸爸凑过来,给我递了一根烟,说小兄弟,有劳你们了。
夏娇赶紧说:“叔叔,山里不能抽烟,容易发生火灾。”
女驴友的爸爸有些尴尬,“我就是想表达一下感谢。”
夏娇道:“我们救援队肯定会尽全力的,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但凡有一线可能,我们就要尽力到底。”
她说这话的时候,帐篷里忽然安静下来,等她说完,众人“噼里啪啦”开始鼓掌,每个人都目光灼灼,把我们当成了救世主。
孙国庆说,诸位的心情可以理解,再一会儿天就要黑了,现在就送你们下山。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明早可以过来。
众人互相看了看,知道再留下来没什么意义,也给救援队添乱,纷纷起身准备下山。
这时男驴友的妹妹说:“有个线索我想说一下。”
“嗯,你说吧。”孙国庆明显不感兴趣,人失踪都五六天了,再有什么线索有个蛋用。
妹妹说:“我哥失踪那天,给我发过一个信息,说木棉花好漂亮。我让他发照片过来,他也没发,后来人就失踪了。我把这个线索和警察说过,和你们救援队也提过,但好像都没重视。”
孙国庆笑了:“这位小妹妹,山里边我们都几乎都翻了一遍,根本没看到什么木棉花。你哥可能在逗你呢。”
“哦。我觉得也是。”妹妹低下了头,轻轻叹口气。
众人撩开帘子往外走。
忽然一人说道:“你刚才说木棉花?”
所有人都静下来,一起转头看过来。
说这话的人是我。
我看着妹妹:“你说你哥失踪那天发来的信息,提到了木棉花?”
“是的。”妹妹说。
“能给我看看那条信息吗?”我问。
妹妹赶紧掏出手机过来,孙国庆大怒:“姓夏的,我还在这儿呢,你有什么资格?小妹妹,你甭搭理他。他不是我们救援队的。”
妹妹有些迟疑,看着他,又看看我。
我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心脏已经咚咚咚跳个不停了。木棉花,在我的噩梦里也出现过。
在梦里,墙上写着“12125”的数字,就在这个数字的上面,还有四个大字。
木棉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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